在红楼原着中,曹公对王熙凤的形容是“身量苗条,体格风骚”。
虽然周进以前也和王熙凤打过照面,也曾在有意无意之间,偷窥过几次王熙凤的妖娆身姿,但如今他按图索骥,细心入手了一番,才觉得曹公确实乃文学大师,有着一支神来之笔。
周进那只咸猪手不过在王熙凤身上,潦潦草草地游走了一遍,这个妇人便立即浑身瘫软,像是水蛇一般胡乱扭动起来,让周进按捺不住,差一点就要当场出丑。
“不不不,不能在这里……”周进连忙推辞道。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有着孟德之好,那也得分清楚一个场合。
他要是敢在教坊司之中,将王熙凤就地正法,岂不是等着教坊司的人狮子大张口,在他身上勒掯个上千两银子?
他周进虽然有钱,但这钱也是努力打拼而来,所赚都是辛苦钱啊。
好在锦衣府堂官赵全早已给教坊司这边官员打了一声招呼,他们倒也没有漫天要价,仅需要周进支付二百两银子,便可以将王熙凤带走。
周进还故作矜持,犹豫了一下,让王熙凤感觉很不爽。
“这才二百两银子都舍不得,看来想要拿捏住这厮,还是有些难度啊。”
她本来还想向周进建议说,把她身边那两个心腹丫头丰儿和善姐二人,也一并赎回来,仍旧给她做贴身丫头,但眼看这种情况,她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子了。
她也害怕惹怒了周进,反而讨不到什么好处。看样子,这厮喜怒无常,意志坚定,根本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王熙凤暗自决定,她还是先在周进身边猥琐发育几年,等有了孩子傍身再说吧。
周进将王熙凤接回桃花巷,让屋子里的诸位妇人深感震惊。
方媛倒还没什么,她自恃已有身孕,又是小门小户出身,眼皮子还是忒浅了一些,搞不清楚王熙凤身上的分量究竟何如。
但是对于晴雯姨娘,以及彩云、茜雪、芳官、龄官等通房丫头们来说,王熙凤曾经可是她们的主子,是那个令人谈而色变的琏二奶奶,那么的高高在上,一言便可定人生死,如今却被周进从教坊司赎买回来,给周进这厮做妾了?
这他么的不会引来荣宁二府的暴怒,将桃花巷这处宅子给团灭吧?
周进也感觉有些尴尬,他尬笑了两声,开口说道,“你们一个个都懒得出奇。现在方媛姨娘怀有身孕,没空掌管内宅之事。我让晴雯姨娘接管,她左右是不肯;让彩云临时主持几天,她又推托说自己资历不够。反正就是没人愿意干。没奈何,我只好将王熙凤请来做管事姨娘,好好地管一管你们,也好敲打你们几位身上的懒散性子。再要像往常那般懒散,大白天躲在房中睡觉,可不要埋怨王熙凤姨娘对你们不客气了。”
“你们心中可有不服?”周进问道。
“服服服,我们一定服。”晴雯、茜雪等人慌忙应道。
连方媛姨娘也被王熙凤身上的强大气场所压制,表态说唯命是从,心服口服。
虽说一进门就是管事姨娘,又不费吹灰之力,就压制住了院子里这些莺莺燕燕,让她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连那个金发碧眼的布兰妮都向王熙凤表示服从,但王熙凤却从中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成就感。
每个月就几十两银子的经费,还不如她以前所吃的那碗鸽子蛋值钱,这让王熙凤怎么开心得起来?
不过尽管如此,王熙凤也深知今日不同往日,要知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古人诚不欺我啊。
她虽然是管事姨娘,却也不敢对着院子里众多姐妹张牙舞爪,玩弄心机,因为这根本就没有意义。
她又不是周进家中的女主人,管这么多闲事做什么?还不如纠缠周进这厮,让自己早些怀孕生子更为爽利。
王熙凤不过略微施展了一些交际手段,很快便从晴雯、彩云、茜雪等人口中,听说了周进这厮很喜欢开枝散叶,谁能生孩子,谁就能更受宠。
她虽然不想在周进面前争宠,但她也不想被周进这厮彻底打入冷宫,以后被迫簇拥在大妇身前做老妈子啊?
看在九省都检点王子腾大人的份上,次日周进在家中,特意办了一场酒席,请桃花巷中的左右邻舍前来吃酒。
桃花巷中的这些邻居们,听说周进又要纳妾,在羡慕周进这厮桃花运旺盛的同时,也感到非常开心。
因为周进纳妾办酒,虽然也收礼,但是桃花巷中邻居们的贺礼,他都会按八折退回。
比方说,送周进一串钱作为贺礼,事后周进便会返还二百文钱回来。
这实际上等于说,仅仅花了五十文钱,便能让全家老小,在周进家中吃上一顿酒席,酒水管够,各种肉类管够,这怎么都不亏啊。
他们一个个得陇望蜀,一边在酒桌上大吃大喝,风卷残云,一边期盼着周进这厮,以后能多纳几房小妾就好了,这样就能多吃上几顿大餐了。
要不然,每天都吃黑馍馍,吃杂粱馒头,肚子里始终没有油水,便干不了重活啊。
韩奇、冯紫英、卫若兰、陈也俊等人,也闻讯赶来道贺。
他们倒是不像桃花巷中邻居们这般粗鲁,忙着吃吃喝喝,而是取笑周进这厮,是不是真有着那种孟德之好?
“眼看着就是腊月年底,想着我的婚事也快要到了,好歹要从你周进身上收回一笔礼金,如意算盘打得噼噼啪啪作响。哪里知道,我那个新婚妻子还未进门,你这里就又新收了一房姬妾,骗取了我五十两银子的礼金。我这心里还真是有气啊。我可给你说好了,我过几日大婚,你要是不给我送上三五百两银子作为贺礼,我便让侯畅给秀珠妹妹发出一封书信,请她速来北平城中主持内宅大局,看你今后还怎么广开后宫?”韩奇开玩笑一般地说道。
周进不以为意道,“只要你有这个胆量就行。你头一天给邢州那边发信,我第二天便让人去你家侯畅面前,告发你在万柳园金屋藏娇一事。”
“得得得,我认输,我自罚三杯便是。”韩奇主动求饶道。
最近,他房中那名西洋美女不巧怀孕了,韩奇一直不敢给家里人说,对女方侯畅那边,更是瞒得滴水不漏。
这件事情要是被人告发,还不知道修国公府会如何大做文章,更不知道那个侯畅会闹到什么程度,韩奇根本就不敢赌。
冯紫英一边喝着闷酒,一边吐槽道,“哎,还是羡慕你们这些人,都说定了一门好婚事。无论是修国公府的嫡女侯畅,还是邢州白氏家族的嫡小姐白秀珠,家世又好,身份也高贵。可我冯紫英,自认为出身不错,长得也是玉树临风,手里又富裕多金,为什么连王子腾大人膝下的那个庶女王熙鹊,都看不上我,不同意嫁给我做老婆?”
冯紫英这一次纯属遭受无妄之灾。本来,他和王熙鹊之间的婚事,好不容易有了一些眉目,王子腾夫人已经有了一些松口的迹象。
只要他持之以恒,未尝不能心想事成,成功抱得美人归。
可谁曾想,发生了王熙凤犯事被休这件事,王熙雁顶替堂姐王熙凤,成为了荣府嫡媳妇之后,连带着王熙鹊的眼界也提高了数倍。
她公开扬言说,今后必须嫁给国公府的嫡公子,其他人一概不考虑。
鉴于这种情况,冯紫英也便因此彻底没了戏。
听到冯紫英打开了话头,卫若兰、陈也俊等人也开始诉说起他们各自身上的糟心事。
卫若兰说,家中长辈看上了史家的那个史湘云,他本人也对此颇为中意,可惜史家人听说卫若兰跟着周进这厮发了财,彩礼钱便要得极高,卫家若是同意,便须得把这几年赚到的好几千两银子,全部都给垫进去。
“这究竟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卫若兰义愤填膺地说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周进安慰他道,“按道理,男方虽则需要支付一笔彩礼,但女方也必然会有一笔陪嫁,不也差不多么?”
“怎么可能差不多?人家史家人都说了,就陪送六床被子。”卫若兰没有好气地说道。
“这这这……”周进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陈也俊也心情不爽。他看中了一位邻家小妹,刚想着和人家套近乎,结果却被原任京畿道胡道员家的公子先下手为强,买回家中做通房丫头去了。
陈也俊为此伤心难过,忍不住趴在酒桌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你这是干什么?今日是周兄的好日子,你趴在这里痛哭失声,不是给主人家难堪么?”韩奇劝说陈也俊道。
“没什么没什么,陈也俊心中难过,让他大声哭一场,发泄完心中的抑郁,以后便不会轻易遭受情感重创了,这也是一件好事。”周进大方地表示道。
虽如此,但韩奇还是寻了一个借口,将冯紫英、卫若兰、陈也俊等人连拉带扯地拖走了。
等到前来吃席的傅检、贾迎春夫妇俩,作为最后的客人,也起身离开时,天色都已经黑了。
好在大家都是住在同一条巷子里,倒也不怕违反了宵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