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合作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朱德江愣了一下后,气呼呼地说了一句。
“朱大哥,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大哥,你听我说,冷市长现在是被逼才说严厉惩处你,其实内心是真的很关心你。你一定要相信她,不要被有些人利用了。”刘立海不得不放下工作,好好地劝朱德江。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我就那么容易被利用吗?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么大的一个世界,我相信总有安身立命的地方,你忙你的去吧。而且我在京江已经厌倦了,正有想外出闯一闯的想法。现在,冷市长帮我下了决心,你告诉她,我很感激她。”朱德江说完,径直把手机给挂了。
刘立海便知道,朱德江不会再相信他,也不会再相信冷鸿雁。人与人之间信任需要很久建立起来,而毁掉这种信任却只需要一分钟的时间。对于朱德江来说,他认定的东西,就会一根劲到黑。
刘立海叹了一口气,他也没办法了。而姚海东到现在都没给他回复,大约市委哪边的事情也很多,也大约吴浩天有意不让姚海东接近他和冷鸿雁吧。
不管怎么说,刘立海现在必须独立地应对很多事。而他在这种应对中,也会真正意义地成熟起来。
刘立海把一些重要的文件归了一下类,对于文件归类这种事,他还算是轻车熟路了。现在想想,跟着郭宝鑫书记的这一段日子里,他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确确实实对自己是一个莫大的锻炼。如果没有跟着大书记的这段日子,他能如此顺利地应对牛少安和周顺民吗?而且摆定这两个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威信这个东西,有时候也需要自己的本领过得硬,打铁需要自身硬是一个道理的。
时间一晃就到了十一点多钟,刘立海通知司机备车后,只身下了楼。刚到停车场,竟然遇到了陆晓阳,有两年没见他了,尽管他还是吴浩天的秘书,可据说他的权限比下面任何一个局或者县里的领导都在大。而且因为吴浩天用惯了陆晓阳,不想换秘书,可见对陆晓阳的信任有多大。
刘立海是不想遇到陆晓阳的,除了从前陆晓阳打孙小木的主意被拒绝外,他对陆晓阳也没什么交情。能不与陆晓阳打照面,就尽量回避。
现在,陆晓阳从车子里走了出来,显然他是自己开车出去办事的。刘立海不得不主动迎过去,一边笑着说:“大秘好,”一边伸出了手,想和陆晓阳礼节性地握一下。
可陆晓阳似乎没看到刘立海伸过来的手一样,装着用车钥匙关门,不过他还是回应了刘立海一句:“小刘主任好。”说着,也不等刘立海回应,径直转身扬长而去。
刘立海盯着陆晓阳的背影看了看,虽说内心很不舒服,但他还是转身钻进了车子里,对着司机说:“开车吧。”
司机是办公室里的老司机了,已经服务了三任主任,只是刘立海太年轻,而司机老杨年龄又显得太老,见刘立海也没和自己说话,一上来就喊开车,内心还是有些不爽的。他尽管是个司机,年龄比刘立海的父亲都要大,总得有点礼节吧?
老杨是带着情绪在开车,刘立海启先没意识到,等他从后面看到老杨头发已经花白时,赶紧说:“杨师傅,对不起啊。我刚想陆晓阳秘书的事情去了,一时间没顾得上和您打招呼,对不起。”
老杨没想到刘立海知道自己是姓名,而且他用的还是敬语,刚刚有的不爽,顿时一下子消得一干二净,话自然也多了起来,马上接过刘立海的话说:“刘主任,你也别生气。陆晓阳就那个操行,除了吴书记,他谁都不放在眼里。你凑过去找他说话,没被他损上几句就算客气的。”
“杨师傅,你以为喊我小刘吧。”刘立海没去评陆晓阳,第一天来就和自己的司机讨论吴浩天的秘书,总归是不靠谱的事情。对于不靠谱的事情,他现在断然不能做。毕竟京江谁是谁的人,他现在分不清楚。
“你是主任,叫小刘太随便了。以后,我喊你主任吧。”杨师傅快言快语地说着。
“随你便吧。对了,我们现在要去的花都酒店,在京江算什么档次的酒店?”刘立海问老杨。
“花都酒店在京江算是大众酒店,因为面对的是京江普通的市民,所以风格是京江菜为主打的,算是地方酒店。档次不算高,可是好吃。一般都得提前订位子,这个点去根本不可能有位子的,只能排队等人家吃了,才临到自己的。
“生意这么好吗?”刘立海问。
“是这几年发展起来的,主要是定位定得好,以京江的传统菜为主打,而且风味小吃都做得可口可看,真正是色香味具全吧。”老杨这是第一次送新主任来花都酒店,而且因为新主任对自己的尊重的,他自然就想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这个小年轻。
“谢谢杨师傅。”刘立海感激地对老杨说了一句,就拿目光朝车窗外看,这一看才发现京江确实变化挺大的,街道变得干净和规范多了,而且正街处放着巨大的视频电视图像,虽然以广告为主,但是京江的一些主要风景,在这个巨大的视频里,不时会呈现着,这一点也算是吴浩天在京江的新亮点吧。这么巨大的视频,在正街有,在花园广场都有。
应该说,吴浩天在京江还是做了实事的。至少京江很多老百姓不反感这位强权的书记。因为刘立海回家的第一天就问自己的母亲,她说这几年京江越来越漂亮,湖边的治理越来越上轨道,这些老百姓还是一直叫好的。对于这样的一位书记,刘立海才知道要找到问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是需要极度小心的。
刘立海这么想的时候,花都酒店已经到了,老杨停车去了,刘立海给牛少安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牛少安便说:“主任来了吧?我下来接你。”
“你说在哪个房间,我自己上来。”刘立海不想让下属把自己捧着太高,能自己找到房间,为什么非要出来接一下呢?
“2188,2288,我订了两个包间。”牛少安汇报了一下。
“好,我马上上来。”刘立海本想走电梯,见电梯口站着不少人,便沿着楼梯往上找着,楼梯弯曲了一个圈儿,刘立海费了好半天劲才找到包间,而牛少安站在两个包间门口,正焦急地往电梯口看着。一见刘立海从楼梯口方向走过来,便笑着说:“主任走的楼梯?”
“是的,绕了半天。没想到几天没回京江,京江变化这么大。”刘立海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毕竟他绕了半天才找到房间的。
“我没想到主任会走楼梯上来,楼梯上来容易去了另一出口。所以,主任,你先看看两个包间还缺什么,我下去等冷市长他们好吗?如果他们要走楼梯时,有我带队,不至如走叉道。”牛少安连这个细节都考虑到了,这一点让刘立海很是意外的同时,感觉牛少安是完全在努力工作,说白了,完全在抬刘立海的桩。
“谢谢牛科长,想得这么周全。你下去接应一下,我看看。”刘立海也没客气,让牛少安下楼接冷鸿雁他们去了,自己把两个房间的布置都看了一遍。
果然桌上摆着京江的传统小花盘,这个品盘,一共有八个,全是手工精致的京江小甜点,做得色香味具有。有的小品盘,刘立海甚至都叫不出来的名字,不过从这些花样和色泽来看,刘立海已经明白,这个台湾来的考察团肯定会喜欢。而这样的花盘,除了做工复杂外,其实都是很实惠,便宜的。这八个品盘,也顶不上一小碗鱼翅的价格。就凭这一点来说,刘立海就觉得牛少安花样不少。
刘立海把两个包间检查了一遍,他是很满意的。就在他准备给冷鸿雁打电话,问问他们什么到时,门外响起了了牛少安的声音:“到了,各位领导请进。”
刘立海赶紧迎了出来,冷鸿雁看了他一眼,但是没说话,从她的眼里,刘立海感觉她有些不高兴,难道怪自己没下楼迎接?她真的就那么讲究这些?当然了,作为礼节,他是应该下去接的。可是万一他们要走楼梯,牛少安比他熟悉一些,他不是怕出现了万一吗?可现在,他也没办法给冷姐姐解释,只是感觉当了市长后的冷姐姐,确实没从前那么好哄了。
好在考察团的代表们一坐下来,目光就被桌上摆的京江特产的品盘吸引了,一位年龄很大的老人激动地说:“没想到现在还能吃到这些品盘的甜点,太好了,太好了。”
“林老,只要您喜欢,走的时候就带些回台湾去吃。”冷鸿雁笑着望着林老说。
刘立海便想,这位林老大约是考察团的领导吧。而冷鸿雁的话一落,林老便说:“冲着你们如此精心地准备这一餐,在开发区投建台湾一条街的合作项目,我现在拍板,正式合作了。”
林老说完,冷鸿雁激动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示意刘立海上京江的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