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和医院,办公室内
苏羡意伤口处刚进行完局部麻醉。
陆时渊起身,给她和厉成苍分别倒了杯水。
原本他带了个小姑娘过来时,引起了不少同事注意,只是看到两人身后还有个身穿警服的人,便不敢再多张望。
因为某人那气场,太绝!
根本不容人直视。
“喝水。”陆时渊把水递给厉成苍。
某人伸手触碰纸杯,“温的?”
“嗯。”
“我要热水。”
陆时渊:“……”
苏羡意单手端着纸杯,抿了口温水,诧异得看向他。
许是注意到她的视线,厉成苍抬眼看她,解释:“热水养生。”
“……”
你这年纪,需要养生吗?
陆时渊无奈,又给某人接了杯滚烫的开水。
某个大佬方才拿着纸杯,随手从陆时渊桌上拿了份报纸,坐到一侧椅子上。
谢驭等人赶到时,陆时渊正在帮苏羡意缝合伤口,伤口不深,但袖管染血,加上小姑娘皮肤白皙,看着总有些触目惊心。
而办公室内的另一人。
正坐着,喝水,看报。
互相打了招呼,许阳州挠了挠头发,“厉哥,你也在啊。”
面对他,怂的一逼。
厉成苍点头,算是应了声。
那种大佬的气质与逼格,拿捏得死死的。
“那女人真是疯了。”许阳州小声嘀咕,看了看苏羡意的胳膊,又瞧了眼陆时渊,“这伤口,需要住院吗?”
苏羡意蹙眉:
住院?这就不必了吧。
只是她还没开口,谢驭就直言:“住下,观察两天。”
“哥?”
“我去给你办手续。”
这伤口不算大,住院真的没必要,陆时渊已把伤口缝好,“待会儿还要去打一只破伤风,保险点。”
苏羡意点头。
“那我先走了,队里还有事情要处理。”厉成苍起身。
“我送你。”陆时渊正欲起身。
“不必。”
“那个……要不你们也走吧,我只是受了点小伤,你们有事就去忙,不用待在这里陪我。”苏羡意看向许阳州与白楮墨,“还劳烦你们特意跑过来。”
“反正我也没事,我再陪……”
许阳州话没说完,厉成苍走到他身边。
一个眼神对视,沉声道:“走吧,我送你。”
“不用,我开车了。”
“你太吵,会影响病人休息。”
“……”
大佬一开口,许阳州不敢反抗。
最后他的车是由白楮墨开着,而某人在乖觉得坐到了大佬的车后座。
腰背挺直,双腿并拢,手指搁在膝上,手机都没敢拿出来玩。
“最近怎么样?”厉成苍声音粗沉。
一把烟嗓,
醇厚低沉,辛辣直白。
“很乖,我近来都没惹事,真的!”
“上次见到许叔,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跟你打小报告了。”
“他是陈述事实。”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家暴我!”
“证据呢?”
许阳州被一噎。
他之前被父亲追着打,可能是皮子嫩,倒是留了点淤青,如今都好全了,哪儿来的证据,气呼呼的不再说话。
——
医院这边
陆时渊亲自陪着苏羡意去打破伤风,倒是惹来不少人的关注。
“那姑娘是谁啊?陆医生亲自陪护?”
“好像是谢哥儿的妹妹,他来办住院手续的。”
谢驭与陆识微的事,尽人皆知。
以后都是一家人,陆时渊全程陪同,似乎也正常。
“觉不觉得,他俩站在一起,有种很甜的氛围感,陆医生看她的眼神都格外有爱,感觉好宠。”
“这对cp可以磕吗?”
铭和医院这些医护人员对陆时渊都太熟了。
某人外表儒雅随和,对病人有耐心又体贴照顾,刚来医院时,还造成了轰动,惹得不少小姑娘芳心大乱,甚至有人跟他告白过。
结果可想而知:
拒绝得毫不留情。
日子久了,就被送了个称号:
【铭和第一高岭之花】
无人能摘下,那就远观吧。
只要他还单身,不是私有资产,就是公共资源。
每天光磕他的颜值五官,也不错。
陆时渊刚陪苏羡意打完针,就被一个神色匆匆的中年男人拦住了去路,“陆、陆医生,我这是不是癌症啊。”
五六十岁的男人,神色慌张,无措又仓惶。
一句癌症。
瞬时吸引了周围医患的注意。
“爸,你别瞎说,不是的。”后面跟了五六个人,看模样都是家属。
陆时渊冲他笑了笑,“先去我办公室吧,我再跟你解释。”
苏羡意与他们同行,这男人一路都拉着陆时渊在说话。
焦虑,不安,说话都哆嗦,前言不搭后语。
从交谈中,她也得知,这家人是从外地千里迢迢赶来的,说是身上长了个瘤子,担心是癌症。
到了办公室,陆时渊跟他说了半天,才将他情绪安抚住。
“……长了瘤子,也不一定就是坏的,谁告诉你有瘤子就会生癌?”
男人局促,不知该说什么。
“我觉得这不像坏东西,手术做掉就行。”
“是嘛……”男人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对着身后的亲属笑出声。
陆时渊又和他解释了一番,“行了,去办理住院手续吧,再留个几人下来,我交代一下事情,对他住院饮食各方面的注意事项。”
男人高兴地在其他亲友的陪同下去办理住院,留下的人,模样像是夫妻。
“儿子?”陆时渊打量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对。”
“你父亲的情况,你应该清楚吧。”
“我知道。”这男人声音都有气无力。
“他身体长了东西,又住在肿瘤病区,这个瞒不住,你们不能告诉他,身体没问题,你父亲的精神状况不太好,只能这样想安抚他,我会尽快给你们安排手术……”
“谢谢医生。”男人连声道谢。
“我知道你是为他好,但不能瞎瞒,这样只会加剧他的紧张和焦虑。”
“我懂了。”
“不要害怕,我们肯定会尽力的。”
……
苏羡意坐在边上,看着陆时渊在与家属交代事情。
穿着白大褂,语气温柔且轻缓,安抚了家属的情绪,并且交代他们也要调整好心态,有事随时找他,男人连声道谢后,方才离开。
“刚才那位叔叔身上的肿瘤是……”
“恶性肿瘤。”陆时渊直言。
“……”
“家属一直瞒着不说,搞得他特别紧张,有些时候家属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要掌握好方法,照顾好他的情绪。”
苏羡意点头。
作为医生,除了看病,照顾病人情绪也尤为重要。
那一刻,苏羡意觉得……
她的眼光真好。
二哥就是全世界最好的。
**
很快,谢驭没回来,肖冬忆倒是来了。
“怎么还受伤了?”肖冬忆蹙眉。
“一点小伤。”苏羡意笑着,“你刚忙完?”
“有台手术,刚下来。”肖冬忆说着还揉了揉后颈。
“身体不舒服?”
“老毛病了,没办法,谁让我们国家麻醉医生紧缺啊,医院恨不能把我掰成两个用。”
要不然,肖冬忆早就看去吃瓜看戏了。
这种大戏,怎么能少得了他?
他许是渴了,端起陆时渊桌上的一杯水就想喝。
“那是成苍喝过的。”
陆时渊话音落下,肖冬忆手指顿住,悻悻然放下杯子,“他来过?”
“已经走了。”
“吓我一跳。”
“我怎么觉得,你们都很怕他?”苏羡意好奇。
“尤其是阳阳,刚才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阳阳怕他很正常。”
肖冬忆自己倒了杯水,跟苏羡意说起了两人的恩怨。
“……他是被破格提拔进入警校的,当时可把许州州这小子给乐坏了,逢人就说,我大哥是警察,打着他的旗号,出去‘招摇撞骗’。”
“他那时候年纪小,说话不着四六,又爱玩。”
“某人也算是‘劣迹斑斑’。”
“结果,咱们厉哥从警校毕业……”
“抓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说起别人的糗事,肖冬忆一扫疲惫,格外来劲。
苏羡意强忍笑意。
难怪许阳州见着他那么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