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驭此时已撤身离开,陆识微也直起腰,大抵没想过会被人遇到,还是熟人,稍微理了下衣服,又急又燥。
这谢驭简直就是来坑她的。
她这辈子都没如此慌张过。
打乱了她的所有。
谢驭则看了眼一脸懵逼的肖冬忆:“老肖,你东西掉了。”
肖冬忆简直要疯了!
!!!
我特么……
这都是什么魔幻的剧情!
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谢哥儿把陆姐姐给壁咚了,还特么……亲了!
那种感觉,就好似一道雷劈过来,瞬间把他劈得外焦里嫩,还特么不停冒着烟儿的那种。
我当然知道我东西掉了。
这不就是被你俩给吓掉的嘛!
这种瓜,他真的不想吃。
谢驭走到他身边,弯腰将餐盒捡起,塞到他手里,“老肖,刚才看到什么了?”
“嗯?”肖冬忆还处于懵圈状态,呆愣愣的接过餐盒,“谢哥儿?我刚才……”
我该说什么?
看到了?还是没看到?
哪种答案才不会被灭口?
“买了炒饭?一盒够吃吗?”
肖冬忆简直想哭:
我现在一点都不饿,我饱了!
我想回家!
“许州州还在等你唱歌,赶紧回去吧。”谢驭看着他,居然在笑,素来不言苟笑的人,突然冲你微笑,那种滋味儿,可想而知。
肖冬忆拿着餐盒,目光呆滞地从谢驭身边走过,路过陆识微身旁时,看了她一眼。
“别乱说!”陆识微警告。
肖冬忆忽然不想吃饭,又想去尿尿了。
我只是个无辜的单身狗,能不能放过我。
他虽然很爱吃瓜,可此时,却没有一点吃到瓜的兴奋感。
反而觉得这个瓜简直毒赛砒霜。
陆时渊……
让你挖谢家墙角,现在好了吧,你陆家的墙角都要被人凿穿了,你究竟知不知道啊。
他已经能够预见,一旦双方都暴露,会是个如何巨大的修罗场。
谢驭和陆识微?
这是种什么神仙又魔鬼的组合。
肖冬忆抱着餐盒,弱小又无助的回到包厢。
许阳州拿着麦,正在唱《月亮之上》,“我在遥望月亮之上……老肖,你可算回来了,买个饭,怎么好像丢了魂儿一样。”
“地球已不适合我生存了,谁能把我送到月亮上去。”
“不就是过个七夕嘛,至于吗?”许阳州调侃,以为他是出门又见到一些腻歪的情侣被刺激到了。
难道快三十单身的男人,都如此脆弱?
“阳阳,帮我点一首《啊朋友再见》。”
“干嘛突然唱这个,我的凤凰传奇不好听吗?”
……
另一边,因为肖冬忆突然出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谢驭走到陆识微身边,“回家?”
陆识微点头,她脑子还乱得很,当谢驭要走时,她却突然抓住他的胳膊。
“嗯?”谢驭转头。
陆识微伸手,指了指他的嘴。
谢驭不知原因,却用拇指揩了两下,陆识微皱眉,手指要动作,却又被她摁住了,低咳一声,“你还是去洗手间吧,用镜子照一下。”
当他进入洗手间,看到镜子,才发现唇边沾了点口红渍。
他抬手揩掉,想着方才种种,忽而低头一笑。
眉眼之间,尽是温柔之色。
——
待他回到包厢时,推门就听到肖冬忆正在唱歌:
“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请把我埋在山岗上,请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岗上,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岗上,”
“再插上一朵美丽的花。”
谢驭:“……”
“姐,这就要走啊。”许阳州指了指桌上的玫瑰,“把花抱走吧。”
“好,谢谢。”
陆识微饶是内心已波澜壮阔,表面与寻常还是别无二致的。
“我跟你一起走。”谢驭直言。
“你再玩会儿吧,我自己先回去。”陆识微需要冷静下,他的直球操作实在是另她措手不及。
“我喝酒了,不能开车,想蹭你的车回去。”
陆识微:“……”
“对,谢哥儿刚才喝酒了,你们又是邻居,肯定要一起走啊。”许阳州不明所以,还把玫瑰直接塞到了谢驭怀里,“行了,这花你替姐姐抱着,你们赶紧回去吧。”
两人一路同行离开会所,那模样,倒像是一对七夕出街的情侣。
**
上车时,陆识微更是直接让他去后排座位,副驾都没让他碰,两人一路无话,直至陆识微停好车,谢驭准备推门下去,才发现车锁未开。
“谢驭!”陆识微扭头看他。
“嗯。”
“我们之间的事,你不许对外说!”
谢驭这种直球选手,你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些什么。
保不齐明天不止他们两家人,整个大院都知道他在追求自己,在她没想好如何处理两人关系前,她肯定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谢驭皱眉,“你喜欢偷偷的?”
“……”陆识微崩溃,“反正你不许说!”
什么偷偷的。
搞得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什么一样,他都在说什么?
“好,听你的。”谢驭点头。
“那你先下车。”
“你不回家?”
“我想开车出去转转。”陆识微头疼得紧,谢驭这次倒也没说其他的,只是拿着自己的东西,抱着玫瑰下了车,“等会儿,把阳阳送我的花留下。”
谢驭没理她,抱着花就下了车。
陆识微拿他没法子,调转车头,驱车又离开了大院,出去吹了会儿风。
当她再度驱车回家时,已是半个小时后。
她家院门口放置着一束碎冰蓝玫瑰,上面有张卡片。
【七夕快乐。】
简单,张扬,潦草,是他的字迹!
陆识微简直要疯,不让他说,他就直接把花送到了家门口?还留了张亲笔手书的卡片。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生怕再被人发现,陆识微只能将卡片塞进口袋,抱着花快速进了屋,刚到二楼,就碰见了陆时渊,莫名得有些心慌。
“姐,这么迟才回来?”
“嗯。”
“谁送的花?”
给陆识微送花的人一直不少,她却极少会把花抱回家。
“许州州买的,说是看到会所门口有小姑娘卖花,就买来送我了。”
扯谎这种东西,自然是真假掺杂才不容易被戳破。
说是许阳州买的,陆时渊倒没多想,毕竟这种事,他的确干得出来,“你那儿有折纸玫瑰的彩纸吗?”
“折纸玫瑰?”
“我记得你之前买了很多,自己又没学会,应该还剩不少。”
“陆时渊,那是我高中时候买的,你觉得现在还会有吗?”陆识微咬牙。
“怎么觉得你今晚火气这么大。”陆时渊轻笑,“听说你今天被人表白了,那人直接堵到了家门口?”
“别提了,我累了,先回房休息。”她的模样,似乎是累极了。
“啪嗒——”清脆的关门落锁声。
陆时渊盯着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
门内门外,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氛。
陆识微觉得自己就是被弟弟给坑了。
非要让他去搞定谢驭,现在好了,把她自己给搞进去了!
浑身力气散尽,维持的表面镇定也瞬间破碎,似乎只有靠着门才足以支撑住身体,她双眼无神看着某处,过了半晌才沉沉叹了口气。
此时已是半夜,她还是去泡了个澡,试图把心里的慌张无措完全稀释掉。
她从未如此慌过……
而且越想越乱,直至水凉才缓缓起身,裹着浴巾离开浴室,落下了一地逶迤旖旎的水渍,一如她此刻乱作一团的思绪。
看着放在床头的碎冰蓝玫瑰,陆识微头又开始疼了。
**
这一晚
最疯的人,是肖冬忆。
就连许阳州都唱累了,想回家休息,他却抱着麦不撒手,而且唱得都是些悲壮的歌。
什么把他埋在春天里,有什么碎的稀巴烂。
这个要死了,那个要疯啦。
即便情人节单身,也不用搞得这么悲壮吧,真不知在哪儿受了刺激。
单身不好吗?
有钱有自由,要什么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