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微抬头瞥了眼洞外的月色,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大半,还有三个时辰,胧月又要冰封了,看到她乖巧的坐在自己身旁,玄微有些不忍,回头问道:“胧儿,你可怪为师。”
胧儿一声,叫的她心中一颤,单凭这一句话,足够让她心化了,她激动的抓住了玄微的手臂,“胧儿……胧儿不怪师尊,胧儿怎么会怪师尊呢?”
魔后透过幻镜,窥探着师徒二人的一举一动,见此情形,对身旁的镜妖道:“就是现在,如今玄微已经对这个女娃娃动情了!这是你下手的最好时机!拿出你的本事!本后倒要看看,这师徒二人如何逃得过你镜妖布下的情劫!”
此时是玄微卸下心防的最好时机,镜妖闻言,从容不迫的施法将幻镜抛到冰岩洞外……。
也许是夜色太静谧,也许是身旁的她早已走入自己的心,玄微竟不觉伸手揽住了她肩膀,胧月一声不吭,顺势依偎在了他怀里,就这样安静的睡了三个时辰,直到玄微再次将她冰封,看到她安逸的模样,玄微闭目不忍再看,总是心中百般不舍,当他停下脚步后,却也最终挥袖离去。
踏出洞外时,日月交替,时光流转,玄微眉心一动,仿佛又回到了昔日,胧月下山时的情形,他站在宓山之巅,眼见着胧月带着心底的向往与执着,一步一步走出上清。
而此刻被冰封的胧月,仿佛身置瑶江之上,她缓缓睁开眼睛,环视四周,自己正端坐在仙船上,自己这是要去做什么?似乎是去醉仙阁营救白芨,这是自己第一次下山,也不知道师尊现在如何了?
瑶江夜色十分安静,仙船在江面上缓缓流动,凉风吹来,胧月不禁打了个寒颤。
玄微坐在密山之巅,手中放下茶盏,师徒二人不约而同的望向了空中明月:
玄微:是以列宿满天,不及胧月……。
胧月:是以列宿满天,不及胧月……。
看到胧月如此执着,玄微不禁想起初见她时的情形,那时她还不过是一个婴儿,当时他并未想收她为徒,受托之人苦苦哀求下,道出了实情,玄微这才得知她与魔灵的渊源。
二十年前,胧月出生前一日……。
采药人深山,苍茫云海间,盘空穿鸟道,异卉满囊拈。
深山老林之中,古木参天,遮天蔽日,只有斑驳稀疏的光线透过树木的枝叶照射进来,使得森林看起来格外地阴暗压抑。
今天是中元节,天色仿佛比往日黑的更早了一些,老林里弥漫着飘忽不定的迷雾,却出奇的安静,一位约莫三十出头的采药师盯着之前用镰刀刻在树上的记号,神情凝重的向后面几个药童挥了挥手,已经三天了,走来走去去,还是在原地打转,莫不是遇到了鬼打墙?倘若再走出不去,只怕是要迷失在这老林里了。
已经在老林穿梭多日的药童们很是不安,虽说中元节上山采药有些不妥,但若不是山下村民身染瘟疫,已经命在旦夕,他们也不必来此冒险,万一耽搁救人,可就得不偿失了。
“师父,咱们带的干粮已经不多了。”
采药师眺望了下远方,除了荒草枯石,连条路也找不到,他放下竹篓,“先休息片刻,再寻找其它出路。”
有位药童在后面嘀咕了句:“真邪门,咱们绕了一大圈,还是在这条山道上打转。”
“今天是中元节,只怕这次是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采药师闻言回头斥责了一句:“莫要胡言乱语。”
说完他放下锄头,带着几个药童跪在了地上,“我永安村历代村民在此山采药,只因瘟疫横行,村民命在旦夕,不得不上山采药,还望山神指条明路,下山必定诚心供奉,以答谢山神救命之恩。”
他本是永安村的一名大夫,只因村中生了一场瘟疫,医馆的药材已经用完了,不得不向老林深入,结果偏偏赶在下山时,迷失了方向,而今更是找不到一条山路可行,望着那粗壮参天的诡异植物,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不同寻常,仿佛误闯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采药师有些担心,这样耗下去,若是耽搁了救人那可就糟了,采药行医多年,他虽常年穿梭于深山老林亦或是悬崖峭壁上,早已练的如履平地,如此身手就算是遇到鬼打墙,他也能应付,可是连困三天三夜的情况,他也是头一回碰见,正想着如何应对时,前方隐隐约约显现出来一条小径,他仔细看了看,没错,是一条路,只要有路就有希望,不能再耽搁时间了,他索性堵了一把,对于常年走山路的人,又岂能怕迷路,“走这边。”
走进去后,路一下变得更窄了,加上山路不好走的原因,他觉得这条路十分陌生,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不像是通往山下,但好在绕出了那死圈子,心下也松了口气。
“师父,你看,前面好像有处宅子。”
“太好了,这下咱们终于有救了。”药童们欣慰的说。
采药师闻言向前方瞅了瞅,十分疑惑,深山老林之中怎会有宅子呢?说罢他们向前继续走了一会儿,宅子渐渐地从古树的遮掩下显露了出来,原来这是一座庙宇,如此也解决了他心中的疑惑,山林中有古庙倒也十分常见,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
“师父,庙里有人咱们就可以问路了。”
采药师点点头,朝那庙门走去,里面居然有一座巨大的黑佛石像,上面布满了尘土,似是许久无人打扫过了,他看了看四周,佛像下面的香案上,摆放了密密麻麻的一层巴掌大小的黑色人偶,木鱼,坐垫尚在,只是不见一位僧人。
寺庙里的佛像纵然再荒废,又有谁会供奉一座黑佛?
“师父……。”
药童似乎也看到了问题,刚要开口相问,被他打断道:“此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开。”
四个药童吓得连忙点头:“是。”
他刚抬脚欲要走出庙门,只听见后面传来哎呀的一声,回头问道:“何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