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后神色一愣,缓了缓神色道:“先随我回去。”
“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有脸回去吗??”
胧月从后面追上来时,心里约莫已经猜出了沅芷的想法,毕竟是知府千金,一旦贞洁不保,这辈子可再无指望了,“你不要冲动,不要忘记,你的父母还等着你回家!”
沅芷茫然的望向前方,双眼空洞无神,失落的有些可怕,仿佛在这世间已经再无可留恋的地方,“父亲……母亲……可沅芷已经再无颜面面对你们……。”
蓝色裙摆在血泉飘荡了起来,只见她纵身一跃,从血泉之上跳了下去,胧月眼疾手快,迅速抓住了她一只手臂,谁知被沅芷睁开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法力还尚未恢复,倒是白衣男子跟过来时,握紧了她的左手,吃力道:“抓紧了!”
若换做平常,她定然不会让沅芷有跳下悬崖的机会,只可惜现如今她法力全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吃力的挣扎而束手无策,白衣男子忽然道:“我不嫌弃你!抓紧了。”
沅芷轻轻摇头,眼泪缓缓流到了唇边,“可我嫌弃我自己。”
说着,她缓缓松开了手臂,随着血泉的涌动,逐渐被血泉淹没,胧月木然的站在原处,耳旁只留下男子痛苦的呼唤声:“沅芷!!!”
魔灵:“你居然亲眼看着凡人在你眼前失去,你却无动于衷?”
胧月摇头,退后了几步,痛苦道:“我帮不了她。”
魔灵:“你为什么帮不了她?”
“我的法力尽失,我……。”
魔灵:“可你体内还有我的力量,明明是你见死不救,却还要在这里找借口。”
“我……我……不是这样的,不是!”
魔灵:“那你为什么不救她?”
“我……。”
魔灵:“来吧,与我合二为一,现在只有我的力量才能救的了她!”
胧月退后了几步,“我……我不能,我也不能相信你说的话,你分明是在担心魔界少主,你想利用我去帮他逃回魔界,所以,我不会听你的,你不要说了,不要在说了!”
随着胧月的一声厉吼,血泉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暗涌,血面上却是如此诡异的宁静,赤曦从远处缓缓走了过来,瞥了眼远处失魂落魄的白衣男子,开口道:“承载着万年魔灵的身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胧月抬头,诧异的看着面前缓缓走来之人,视线也越来越清晰,“原来你一直在这里?”
赤曦并未否认,“是。”
“你明明可以救她的!为什么不救她!”
赤曦面不改色道:“这是我的事。”
胧月心中已经了然,眼眸如同寒冰一般,射出冷冷的光,“难道你就是为了一睹魔灵的威力,而牺牲一条弱女子的性命?”
“我既不是仙,亦不是妖,凡事当随心而行,拯救苍生不是我的使命,霍乱天下我更不屑为之,只要我愿意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我。”
好狂傲的人,胧月一时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不可置信的问:“你……可你之前还随师尊一起来魔宫救我……为什么转眼间就可以看一个人自生自灭而坐视不理,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亦正亦邪,时好时坏?难道你来这里救我,也只是为了一睹魔灵的威力?。”
赤曦点头道:“不错,我说过,你这个人我看着顺眼,不想你这样被人糟蹋了。”
“我不需要你看我顺眼,相反,倒是我……现在看着你很不顺眼。”
赤曦淡然一笑,顿了顿道:“那是你的事,我向来不喜别人约束我,相反,姑娘心意如何,在下同样不会左右,再说……我不也帮你救了许多无辜女子吗?”
想起他之前戏弄自己,胧月便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顶着一张别人的脸,你这也算本事!”
赤曦打量了她一番,想起方才女子,容貌的确有与她有三分相像,只是脾性相差甚远,“那也比某些人看别人顶着她的脸,替她承欢好一些。”
“你……!”
赤曦抬头瞥了眼玄微与司夜交战的身影,“好了,与其现在有这闲情雅致跟我斗嘴,你还不如去看看你师尊如何了,他可是为了你,受了情伤。”
胧月一时有些错愕,“情伤?”
赤曦道:“玄微真人太上忘情,戒绝七情六欲,想来这事胧月姑娘不会不知吧?”
“那又如何?”
赤曦转身问:“你还不懂我的意思?”
顿了顿他接着说:“他对你动了情。”
胧月显然一愣,不可思议的目视前方,眼巴巴的盯着赤曦,起初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师尊对我动了情?”
难怪他会被心魔所伤,原来此事和梦魔没有关系,他是受了情伤?
赤曦闷哼了一声:“不愧是在青楼呆过的修仙之人,看来你也不像传闻中的那般呆滞,倒是我小瞧你了。”
可这跟青楼有什么关系!胧月厉声喝道:“你给我闭嘴!”
他打量了胧月一番,见她安然无恙才道:“魔兵已退,魔将已降,至于接下来的事,就看玄微真人如何善后了,在下告辞。”
“你……!”
胧月索性也不拦他了,他在这里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语出伤人,最好尽快在她面前消失!而且还是越快越好!
转身之际,她这才发现白衣男子的存在,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这是被诅咒过的血泉,里面冤魂无数,沅芷生还已经无望,他一个人在那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在说什么,直到胧月走近后才隐约听到他的哭喊声:“你们把她还给我!我知道这对你们不公平,可是大家都是受害之人,她也毫不例外,难道你们真的愿意永远的被困在这里?至少总要有一个人活着离开这里,总要对自己的家人有个交代吧!”
“不,魔兵已经退回魔界了,他们真的走了,我求求你们,把她还给我。”
“让她走,我留下来,如果必须牺牲一个人的话,我情愿那个人是我,我知道,你们都是受害之人,大家都是无辜的,就让我留下来,我愿意超度你们的亡魂,只要你们的怨气不散,我就留下来,一年不可以,我留十年,十年不行,我愿意在这里守一辈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