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澈打量了一番四周,并未察觉有什么异常,收起了折扇,走到她身后问:“怎么?”
耳旁传来胧月清冷的声音:“有妖气。”
这两个字眼传到燕云澈耳中,不免有些好笑,他津津有味的凝视着胧月,“妖气?”
胧月念了句藏剑口诀,一道凛冽的蓝光过后,手里多出了一把水心剑,小心翼翼的朝前迈了几步,说来也巧,她走到拐弯处时,妖气却突然消失了。
心想,难道是自己刚才太激动,打草惊蛇了?
燕云澈在一旁冷眼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朝前面冲了过去,紧接着又稀里糊涂的停在了分叉口,这姑娘呆愣的样子,还真是有那么几分除妖师的味道,不紧不慢的跟了过去,忍不住在她身后调侃道:“不知胧月姑娘为何又止步了?该不会是……没有妖吧?”
这人分明就是藐视自己,这下又在他前面出了丑,胧月没好气的收回了水心剑。
耳旁却传来某人的赔笑声:“失礼……失……。”
被胧月瞪了一眼,他随即改口道:“失……实在是太尴尬了。”
胧月本想转身解释,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身后有人,二人同时朝街道后面望去,果然看见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影,斗篷帽子十分宽大,严严实实的遮盖了她大半张脸,单凭那张饱满的樱唇,不难看出这是一位女子,小摊前面摆满了精致的瓶瓶罐罐,胧月指着小摊问:“那些是什么东西?”
燕云澈走在她身旁,回答道:“胭脂水粉,你没用过?”
胧月自出生以来,就在上清修炼,哪会有机会用这些民间女子的东西,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他只是会心一笑,“我去给你买一些。”
无功不受禄,胧月狐疑的盯着那些瓶瓶罐罐,叫住了燕云澈,“哎……那个是干嘛用的?”
燕云回头澈凝视着她面孔,果然不施粉黛,但若让他解释此物用处,还真有些为难,只是随口敷衍了句:“你一定会喜欢。”
说着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了卖主前面,早就适应尘世的他,心中自然也清楚,此女穿着打扮,行为举止的确有些怪异,何况此时已经入夜,集市上早就没了人影,又有谁会在深更半夜卖胭脂。
心中难免会有几分疑虑,如若不是妖魔鬼怪,此事必有蹊跷。
胧月打量了四周,空荡的大街上静悄悄的,只有卖主一人,虽然觉得气氛不太对,但也说不上来那里不对。初次下山,她自然不知道民间的习俗,更不会觉得深夜有人摆地摊有什么不妥,随意的跟着着燕云澈的步伐走了过去。
“姑娘,各色水粉胭脂各一份,全用瓶装。”
那位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子并没有抬头,只是点头应了声:“二位稍等。”
胧月抬头戳了戳燕云澈的手臂,小心翼翼的问:“你这样是不是要花很多钱?我可没有多余的银两还你。”
他转身好笑的望着胧月,“那就不必还了。”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可你这样我会于心不安的。”
燕云澈只是淡然一笑,慷慨道:“这点小钱不必在意。”
“看不出来,你还蛮有钱的嘛!”
好歹他也是人间的王爷,总不至于连买个胭脂水粉的钱都没有吧。
那女子包装的还算利索,很快就提着大包小包递给了燕云澈,“公子,您要的胭脂水粉。”
燕云澈付钱的时候,借着月光,隐约看到了她的樱唇,似是有些熟悉,不过因为她斗篷太大的原因,倒没有看清遮盖的那半张脸,“天色已晚,不知姑娘为何还要独自逗留此地,岂不危险?”
女子依旧没有抬头,只是神情专注的摆弄着她的胭脂水粉,淡淡道:“我在等人。”
燕云澈瞥了眼这空荡的长街,挑眉狐疑的问:“哦?不知姑娘在等何人?”
顿了顿,女子低着头神秘的说:“在等我的有缘人。”
这女子一直都对他们淡淡的,想来是不喜与生人交谈,燕云澈还想接着再问,被胧月活生生的拽了过去,“哎呀,人家等人与你有何干系,你这人怎么事这么多!”难怪他会去青楼那种地方找消遣,莫非他只要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
燕云澈略带质疑的眼神,再次审视了胧月一番,心想,就这点洞察能力还除妖呢!也不知上清怎得派了一位不经世事的女子来下山除妖?只怕是另有隐情。
燕云澈眸光犀利,审视的意味未免太浓,胧月一时被他看的有些发虚,心想,莫不是他发现了自己体内的黑影?
“你在看什么!”
如此被打断后,他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是随意的转过身,意味深长的瞅了她一眼,随意道:“没……没什么,既然胧月姑娘不喜多事,在下不问便是了。”
刚走了几步,胧月才反应过来,她来这里应该不单单是买胭脂的吧?怎么又往青楼的方向走了?
于是她一把揪过去燕云澈,“站住!”
“怎么?”
她指了指身后道:“走错方向了。”
燕云澈好笑的望着她问:“那么你还想做什么?”
“刚才那边有妖气。”她解释说。
燕云澈回身时,买胭脂的女子早已不见了,点头道:“不错,刚才那边的确有妖气。”
这样的话,胧月一时有些语塞,不知该怎么接下去,“那……走吧。”
“去哪?”
“捉妖啊。”
他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到她面前,凑近她道:“妖都走了。”
胧月闻言诧异的望着他,“啊?你怎么不早说!”
燕云澈无辜道:“不是你嫌我事多的吗?”
“她……。”胧月指着那女子的方向,刚要开口,却发现身后早就没了人影,“奇怪,为什么我闻不到妖气?”
燕云澈优雅的走在她前面,语气轻快道:“妖气……也是可以掩盖的嘛。”
胧月仔细打量一番燕云澈,怎么看都不像是人间的普通凡人,以他的本事,绝不会在自己之下,见白芨姑娘对他来说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为何选择用另一种方式苦等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