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进城市中央的肃杀根本没有人会在意,大家的视线都忙活在附近接二连三的事故之中,由于已经确定活尸病会到处蔓延给所有意志力薄弱的人,所以发生灾难的点也变得非常奇怪。有的时候这边忽然有人惊叫一声,有的时候那边成堆的活尸被推下了河,前一秒钟我们可能一起搭把手击退了活尸,但是笑哈哈的没过五秒,他就会抬手摁住你狠狠地撕咬一口。
因此即便存在像是最初桥头堡守备官那样英明神武的镇守,也依然会出现奇葩的意外,当然事后他们那边竭尽全力的将护栏重新修好,敌人就是为了阻止护栏的完成,才选择毁坏而不是跳过桥面的。不说那边之后,别的地方就比较混乱了,大部分人并不明白应该要做什么,或者说有的时候因为他们心中要做的事情太不统一,结果到最后谁也办不到。
下城区的情况更加惨烈些,因为牺牲和变异主要发生在这一部分,用布多塔斯的话说,这群人是试验品中最弱的环节,在面对打击和牺牲的情况下,他们甚至都不能自保。奥妮克感到微微的心痛,她避开刚刚从面前走过去的一队人,活尸排成的长队在平时会毫无目标意识的徘徊。
对于原本走在大路上被干扰的人还好,但是大部分正在手下作业忙碌中的人会因为忽然停止而造成危害,比如铁匠哼哈敲打的时候很大概率被感染泼翻炭火燃烧建筑,比如撑船的摆渡被感染会直接落水化为水鬼,混乱在科学调查上应该叫做熵值,等到奥妮克赶到下城村镇的时候熵值已经变得无限大了。
村镇的道路拐进了稍显阴暗的下层,地势相对较低的这里是学园政府分配给教授家属们的别墅区域。仔细想想看大部分教授都用不到这个低地的宅邸。不算是简陋的宅邸也并非教授的工资无法支付的,大部分对,大部分教授会将自己和家人同时安住在市中心的大别墅,但是有一个人例外。
虽然他是一个谜团,但是这个年轻有为的教授还是有家人要照看的,这个时间距离中午还有一段,侯存欣还没在桥头堡现身。奥妮克冲进下城区认为自己还有时间。便决定至少去拜访一次那位年轻教授的妻子和兄弟姐妹。
如果记忆中不出错,当初老院长给白慈溪安排的风水宝地几乎是背山靠河的,亦或者就在小路的一侧。非常的便捷。但是当奥妮克想要继续向下的时候,熵值的变化再次紊乱起来,小路被倾倒的榉树横向压垮,粗重的树枝带着庞大的枝桠一度阻扰了奥妮克的视线。
看看这个。奥妮克打算召唤魔法的力量轰击榉木,但是紧接着她有种猜测。这木头的横倒阻碍并非是由于意外,有可能是人为的防御这之后的土地。如果是那样的话,奥妮克就绝对不能做出破坏了,但是要该怎么证明后方的人的需求呢?大喊大叫很显然会让一路静悄悄走过来的结果白费。
纠结了这么久。奥妮克也才刚刚发现自己的变化,从前的她不会因为自己的心思而改动,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将要发生的事情。这就是奥妮克?达斯雷玛本人的意志。现在的奥妮克正认真地寻找榉木瘫倒后的触须,假使这是人为的拦截。那么一定拥有人可以通过,而活尸的智力无法胜任的道路。
好在奥妮克拥有着异乎寻常的穿透力,她平日里使用着隐形的装备,在这边自然而然会使用更加明亮的眼眸看穿一切。黑压压的树根中央存在一段可以攀援的阶梯和扶手,树藤改造的这个扶手不容易被活人发现,更不必说是活尸。攀援而上,轻松地站在了枝桠的顶部,脚下松软却又噼啪作响的果树折断声传来,纵身一跃,奥妮克便轻松地出现在这后方。
微微一笑,奥妮克一边顺着路,一边开心的自夸着,因为她自己就知道自己总是有办法的,这并不是自恋,而是对实力了解后的充分肯定。白慈溪的居所应该是这之后的坡路附近第一家,正常来自学园的马车应该要从坡路的另一边大路过来,但是奥妮克走的是小路杀过来的而已。
道路里面的别墅和植被没有发生混乱的变化,熵值稳定在一个足够生活的水平,可能河流的部分地区出现了平缓和急促不相等的状态,可能大部分屋子的墙壁和屋顶因为失去保养和特别事故而变得枯燥,原本用作绿化的爬山虎也因为修建的次数减少而疯长起来。
这里真的只是过了一早上么?
奥妮克有点不敢相信这个区域的人为什么忽然变得懒惰了这么久,理论上说教授亲眷的家宅还被分配了魔法的使魔,除非是魔法使魔都不作为,不然怎么可能?
难道
不好的预感显露出来,难道是叔叔刻意早早地削减了这里的使魔看守和使魔清洁,但是学园不应该这么做的啊,还有种可能就是别的外力早早的介入进来,将这边来自于学院中心提供的一切已经断绝了,并且迫使原本被清洁的各种东西疯狂的退化到了某个阶段,好奇怪的推测。
奥妮克自己都忍不住吐槽起来,第一次她的观点就连自己的内心都站不住脚跟,这实在是不应该的。急速飞奔中,看见前面理应是白慈溪教授家宅的房子,果然像是落在了森林和山坳里面一样,宅邸的后半部分几乎被后方的小土山吞没,土山上摇摇欲坠的大树很艰难的阻止着山石进行流失,稍有不慎这个居所就会被活埋。
正当奥妮克找不到人问明白的时候,宅邸前有个年轻的男生似乎正在对着快要干涸的河道消磨时间,从这边没法看清他在做什么,奥妮克隐藏了气息走过去。不过,似乎并不用这么做,首先男生内敛的外表下,感知力很迟钝;接着这个男生更多的关注他正在念叨的咒语。凭着奥妮克的资历,很轻易地就听出来这是来自于强大毁灭法术卷轴的一部分吟诵,男生显然只是试着吟诵魔法,他没打算自己射出火球甚至是冰箭。
试了几次后,男生感到满意,于是对准干涸的水拿出别在腰间的短魔杖,黑色杖芯,紫衫木材质的魔杖让奥妮克很怀念学徒时代的自己。静静地看着男生再次念了一次,可是魔法的短杖什么都没有出现,这让男生失望极了。
明明这个男生的身体内部涌动着那份魔能,但是为什么到了魔杖上却造不出丝毫的元素呢?奥妮克觉得很奇怪,但是这么明显的异常男生没有发现,当做是自身的努力不够。这显然不是努力的问题,有什么东西阻止了男孩的成长,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是塞住嘴巴防止他吐气一样。
“努力却不寻找问题的本质是不对的。”奥妮克忽然出声了,和预测的一样几乎立刻惊动到男生,害他像个小动物一样微微的颤抖起来。奥妮克很想笑,但是她忍住对男人来说是嘲讽的这个表情认真地问道:“你的吟诵是想要给湖水来一发冰箭么?”
男生内敛的看着陌生的大姐姐,只是点点头,却没有勇气回话,他似乎在寻找家人的庇护,不过奥妮克觉得即便这个男生大概只有十五六岁,可是当年这个岁数的自己早就已经是战场上的交际花了。
又是微微一笑,奥妮克认真地说道:“你凝聚的力量太多了,自己没发觉么?呼,有这么深厚的力量你不是发发冰箭的程度了,你可以使用冰枪了,比冰箭更加强大的毁灭系法术。啊?不懂?”
奥妮克深吸一口气,对她来说凝聚灵力就像是呼吸本身一样轻松,提取了少年谨慎才能获得的力量后,眉头一簇,双目圆瞪轻轻一喝。手掌没有魔杖,但是却像是持有万斤之力,叱咤之间挥向水面。这空气迅速凝结成冰只在一瞬间,少年看呆地只得注意到那一击冰枪高速冲向水面,立刻乍起水面结晶的冰花,冻结了大片的河流。
这样的实力简直帅气的让少年目瞪口呆,然而少年都不知道,奥妮克的手段却完全不止这点点而已。冰枪术不过是她幼年时便已领悟的技能,这可和少年不同。奥妮克磨磨手腕,问道:“少年,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听着舒服我可以考虑指导指导你哦。”
“夏琳,我叫夏琳,姐姐你叫什么?”少年非常开心地高声应允道。
奥妮克想了想,她似乎记得有这么一个夏琳的家属,但是嘛,不在意这个细节了。奥妮克现在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什么夏琳这个孩子会被人限制住,先来帮他解开这个愚蠢的限制吧。
“夏琳,不必在意我的姓名,你再去释放一次魔法,要持续性的,我会帮你调教一下你的身体。”话语带着些挑逗,果然少年被奥妮克的话吓到了,真是纯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