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这里就是天堂吗……
秦时然晕乎乎地想着,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的神色,要让认识秦时然的人看见,绝对是要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当然,要再看到眼前这一大帮萝莉,他们就会恍然大悟,并且对秦时然投去鄙夷的目光。
“对…对不起……”
刚刚那个小萝莉又道歉了一遍,捏着衣角,惶恐不安地看着秦时然,秦时然马上回神,摆了摆手,和善地道:“没关系,没关系,是我不对,有吓到你吗?抱歉,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眼前这个小萝莉长得很可爱,呆萌的蘑菇头,毛毛虫般的小眉毛,圆滚滚的小脸蛋,粉雕玉琢,红色瞳孔的大眼睛里透露着怯生生的目光,看上去很胆小。
其他小萝莉或多如此,可能是原肠动物病毒的特殊性,携带病毒产下的都是很可爱的小萝莉,只是因为身份特殊,被大众排斥憎恶,驱逐到比贫民区还不堪的外周区,住在昏暗阴冷的下水道,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
“我没有恶意,你们不用害怕。”
秦时然弯下腰,双手支着膝盖,露出温和亲切的笑容,“你们好,我的名字是秦时然,你们叫什么啊?”
“小…小佟。”
蘑菇头的小萝莉细若蚊音地道。
“你好,小佟,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呢,”秦时然微笑着说道,转过头,看向另一个小萝莉,“你呢?可爱的小姑娘。”
小佟旁边的是一名扎着双马尾的小萝莉,听到秦时然的称呼,小脸微红,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叫玲奈啊呜……”
似乎太过紧张,不小心咬到了舌头,玲奈皱着小脸蛋,捂着小嘴巴,眼里漫起一层泪花。
“不哭不哭,小心点哦,”秦时然不由心疼地摸了摸玲奈的小脑袋,“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感受着头顶轻柔的温暖,玲奈不禁呆住了,朱红的眼瞳呆呆地看着秦时然,眼里流露出惊讶、恍惚和迷恋。
对于这些遭遇社会排斥的小萝莉来说,她们心里最渴望的,无非是一份关心,可是,就连亲生母亲都视她们为异类、怪物,把她们生下来后,无一例外,都选择了抛弃,她们都不知道各自的母亲是谁,长什么样子。
这些生活在外周区的小萝莉,只能将彼此视作家人,虽然她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她们都是被诅咒的孩子,被当做怪物的红眼女孩,体内的原肠动物病毒,成了她们之间的联系。
除此之外,在外周区,这些小萝莉还能信任的人,是一个名叫“松崎”的老人,她们亲切地称他为长老,松崎为人和蔼可亲,不像其他人那样,对被诅咒的孩子有偏见,反而很怜惜这些身世坎坷的孩子,只身一人来到外周区,扛起了照顾这些孩子的责任,是个平凡却很高尚的老人。
秦时然的温柔,令这些心惊胆战的小女孩渐渐平静下来,随即露出渴望、小心翼翼的神情,她们能够感觉到,秦时然表露的善意是真实的。
从小饱受人情冷暖,让她们可以分辨出一个人的好坏,眼前这个大哥哥,是和松崎长老一样,对她们一视同仁的好人,只是这类好心人太少了,她们不敢轻易接触,生怕一不小心哪里做错了,让这个大哥哥也讨厌她们。
被诅咒的孩子,最珍视、最渴望的,只是一份真挚的关怀,但是除了松崎长老之外,平时根本不会有人靠近外周区,外周区仿佛是城市中被遗忘的角落,只有民警需要选拔起始者的时候,才会例行公事派人过来,但那些人同样不会有任何好脸色。
若不是对抗原肠动物的战争需要这些小萝莉的力量,可能早就把她们连着外周区这片区域一起抹去了。
孩子们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秦时然,似乎等待秦时然的询问,虽然秦时然让她们自行介绍,但她们还是不敢妄动,长年累月形成的自卑心理,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秦时然疼惜地看着这些可怜的孩子,耐心地一个个询问名字,被问到的孩子笑逐颜开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对秦时然也多了一丝亲近。
待到每个孩子都说过名字后,秦时然微微一笑,道:“可以带我们去见你们的长老吗?”
“好啊好啊。”
一个小萝莉迫不及待地道,秦时然记得她是叫咲子,神情柔和地道:“那就麻烦你带路了哦,咲子。”
“欸嘿嘿……”
被叫到名字,咲子显得有些害羞又很高兴,迈起小脚丫,欢快地跑起来,其他小萝莉也跟着小跑起来,时不时回望,生怕一不留神就没了秦时然的影子,看到秦时然始终在后面跟着,才放下心来,兴高采烈地在前方带路。
别看这些小萝莉好像很娇弱的样子,跑起来却很快,充满活力,作为原肠动物病毒携带者,她们每一个的身体素质都远超常人,而体内的动物遗传因子,令她们具备与众不同的能力。
如果是有狗的遗传因子,那嗅觉会非常灵敏,如果有猎豹的遗传因子,那爆发的速度是非常快的。
被诅咒的孩子若是生活在别的世界,可能会有不一样的待遇,只是她们的特殊,终究是与普通人格格不入,普通人会嫉妒她们,从而转化成仇视。
在正常的世界里,特殊,就是最大的不正常,即使是那些什么超级英雄,人们虽然会为其英雄之举心生崇拜,但归根结底,还是内心深处那一丝畏惧,因为自己不特别,所以没有安全感,因此,哪怕那些天赋异禀的人做再多好事,在普通人眼中,终究是个“异类”。
也正是如此,大多超能力题材的作品里,超能力者不是成为万众敬仰的英雄人物,而是被监禁起来的囚犯,当作研究的对象,只有当每个人都变得与众不同了,他们才不是特殊的异类。
不一会儿,孩子们就带着秦时然来到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面前,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浓眉毛,眯眯眼,脸上一直挂着亲切的笑容,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衬衣加毛背心,他就是照顾这些孩子的松崎长老。
看到秦时然这个陌生人,松琦长老稍稍惊讶了一下,随即和蔼可亲地道:“你好,我叫松琦,负责照顾这些孩子,不知你是……”
对于这个无私奉献的老人,秦时然抱有敬意,礼貌地伸出手,道:“你好,松琦长老,我叫秦时然,很高兴认识你。”
见秦时然向他伸出手,松琦长老不禁又愣了一下,有些紧张地擦了擦自己的手,似乎担心会弄脏秦时然的手,秦时然毫不介意地上前一把握住了松琦长老的手,这让松琦长老难为情之余,又对秦时然生出好感。
因为他照顾这些被诅咒的孩子,所以松琦长老也被视为与异类同流合污的“叛徒”,对这个善良的老人没有任何理解,只有嘲讽和冷落,松琦长老往往连最基本的尊敬都得不到,因此秦时然的态度,实属难得。
看到秦时然的举动,周围的孩子们看着秦时然的目光也更加友好了,朱红的眼睛里充满欢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