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吼——”
砰!砰!砰!——
艾可与莫尔德雷德的打斗,每一击都是拳拳到肉,打得地动山摇,魔法射线四处喷射,已有大片区域因二龙的激战夷为平地,放眼望去,叫人触目惊心。
尽管莫尔德雷德个穿了圣龙铠、防御力提升好几个档次的艾可打很吃亏,但它处于暴走状态,根本不会去考虑其他,只是一味地遵从本能,黑暗排斥神圣的本能,以及宣泄被压榨的怒火。
因此,与艾可的较量,莫尔德雷德丝毫不见弱势,反而越战越勇。
亚修骑在艾可身上,看着眼前狂暴的莫尔德雷德,对于这个曾经试图夺取艾可身躯的敌人,原本应该持敌视态度,但得知莫尔德雷德转生忘记过去一切后,敌意渐渐淡去,圣母心又开始泛滥了。
难道艾瓦隆圣龙皇家与涅哈蕾妮亚冥龙王家非得你死我活,就不能握手言和?龙族祖先的恩怨情仇,为何要让艾可和莫尔德雷德继承?
不,必须让这场无意义的宿命之争画上句号!
亚修暗下决心,正要开口对艾可表明自己的想法,突然看到穿着黑色圣骑甲的秦时然飞过来,不由愣了一下,然后急忙大喊:“小心!这里很危险!快离开!”
莫尔德雷德注意到有只“虫子”朝它飞来,吼叫着一掌拍过去,掌未至,风先到,随手一拍都带起一阵劲风,不过这一掌落了空,没有打中秦时然,这让气头上的莫尔德雷德稍稍怔了一下,似乎在困惑“虫子”怎么消失了。
下一刻,莫尔德雷德感觉到有个人落在头顶,情绪顿时变得更加暴躁了。
龙族非常抗拒被契约者之外的人骑乘,在被关在机械巨龙当动力源的过程中,莫尔德雷德就间接被安妮格鲁特骑乘,不仅承受着身体上被榨取魔力的痛苦,还要承受被陌生人骑乘的屈辱。
因此,当发现秦时然落在自己头上,莫尔德雷德愤怒地狂甩头,试图将秦时然甩下去,只不过秦时然始终稳如磐石,就像脚下扎根了一样,手中握着『漆黑邪王剑』,轻飘飘地说道:“可能会有点痛哦……”
说罢,秦时然反手一剑插下去,迸发出万丈光芒!
“吼吼吼吼吼吼吼——!!!!”
莫尔德雷德从空中坠落,狠狠地砸到大地,砸出一个犹如陨石坑的大洞,痛苦地惨叫起来。
“不要!”
亚修情不自禁地喊出声,神色焦急,以为秦时然要杀了莫尔德雷德,这时,娜比化作实体现身,目瞪口呆,少见地露出失态之色。
“契约竟然……解除了……”
“你说什么?”
听到娜比的呢喃,亚修面露错愕,不敢相信地询问一下:“契约解除了?谁的契约?是莫尔德雷德和卡珊卓拉的契约吗?”
“嗯……”
娜比微微颔首,心中掀起波澜,按照正常情况,人类与龙族的契约是无法解除的,除非有一方死亡,涅哈蕾妮亚冥龙王家自古以来都是不信任人类,因此属于特例,只有有一方同意,就能解除契约。
然而现在却发生了超出娜比所知的一幕,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莫尔德雷德体内与卡珊卓拉缔结契约形成的星精路被切断了,意味着两者之间的契约解除了,但却不是出于某一方自动解除契约,而是被强行解除契约。
如此直接粗暴而又闻所未闻的方式,把娜比都给整懵了,自从遇到秦时然和小墨,她愈发怀疑自己还是不是“龙族的百科全书”,明明这世上应该没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才对。
难怪龙之母生前好几次托梦叮嘱她要与秦时然交好,连她和龙之母都不清楚底细、还这么危险的人物,确实只能为友,不可为敌……
抛开陷入自我怀疑的娜比不提,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秦时然的举动吸引过去,除了听到娜比自语的亚修和艾可,其他人对于现在的情况一头雾水。
莫尔德雷德惨叫过后,就瘫倒在地,气色萎靡,奄奄一息,契约被解除,它与卡珊卓拉的星精路也被切断,无法从卡珊卓拉那里吸收星精来维系生命。
要是不补充星精,就会像《威林翰之龙》故事中的圣龙若亚萨,在不断虚弱中走到生命尽头。
秦时然将『漆黑邪王剑』拔出,莫尔德雷德浑身颤了一下,无力动作,突然被解除契约,让她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滚烫的龙血从伤口中泊泊流出。
精灵魔装只有在元素精灵界才不会造成物理伤害,而且艾斯特与漆黑泽克斯融合进化成『漆黑邪王剑』后,已经脱离了精灵魔装的范畴,因此攻击是身体与精神双重伤害。
秦时然对莫尔德雷德扔一个水系魔法【治愈】,让伤口愈合止住血,然后蹲下身,右手贴在莫尔德雷德的头上,手背上的温达鲁夫刻印亮起光芒,向莫尔德雷德传达一股温和的善意。
“嗷~~”
莫尔德雷德有气无力地发出一声低吼,虚弱感让它从暴走中冷静下来,通过温达鲁夫刻印的联系,秦时然感受到莫尔德雷德此刻很不安,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轻轻摩挲着光滑的龙鳞,默默释放温达鲁夫刻印的力量,让莫尔德雷德心中的不安慢慢减少,等到稳定下来后,秦时然开始吟唱。
『——吾乃黑暗的王者。』
『——以邪王真眼之名,在此向汝发出契约。』
『——为吾献上汝之忠诚,吾则回以信任与仁慈,永不违背。』
『——涅哈蕾妮亚冥龙王家的末裔啊!』
『——奉吾为主,成为吾之使魔!』
叮!
璀璨夺目的金光从邪王真眼中迸发,瞬间淹没了秦时然与莫尔德雷德的身影,在场的众人被金光刺痛双眼,赶紧合上眼睛,等感觉到光芒变弱后,小心翼翼地睁眼。
巨大的黑龙消失不见,秦时然怀中多了一个昏迷的少女,不着片缕,乌黑的长直发,头上长着两根如同山羊角般的卷角,长得楚楚可怜的样子,惹人怜爱,让人难以将其与刚才那头恐怖的九眼魔龙挂钩。
【使魔契约】完成的同时,秦时然感觉到后背产生一股灼热感,但是下一刻,又出现了另一股更加强烈的灼热感,仿佛是宣示主权,逼得第一股灼热感立刻转移目标,最后在右臂稳定下来。
如果现在卷起衣袖,就会看到秦时然的右臂刻上了如同黑蛇缠绕的纹身,比起亚修左臂的星刻,要显得更加狰狞,更加邪恶。
这是莫尔德雷德的星刻。
这个世界的龙族因为生态系统从根本上颠覆,与人类缔结契约,或者说建立一种联系后,会在人类身体产生星刻,星精与魔力通过星刻互相流通。
与契约小墨、艾斯特时不同,莫尔德雷德对契约者有吸收星精的需求,因此,虽然秦时然是以【使魔契约】与莫尔德雷德建立契约关系,但星刻还是出现在他身上了。
本来按照前两个契约者,朱利亚斯和卡珊卓拉的情况,莫尔德雷德的星刻会烙印在后背,但是秦时然的后背已经被赫斯缇雅的『恩惠』霸占,在神之『恩惠』面前,莫尔德雷德的星刻也只能乖乖转移烙印位置。
仿佛可以想象到这样一个场景,一头九眼黑龙跪在一个童颜巨Ru少女面前瑟瑟发抖,赫斯缇雅趾高气扬地叉着腰,将莫尔德雷德吓跑……
嗯,有内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