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熙认识的人里檀昭算是一个开口就让他头疼的人,没想到还有比他更甚的。
简直离谱。
像是心里有病的,对某种东西过分偏执,精神状态也不太正常。
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在,她之前的疯魔也都能说通了,南宫熙不想再跟他聊下去,道了句告辞,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他们俩的气场不合,这是江二在房里看得一清二楚的,江二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文哥,你对南宫熙的成见是不是太大了些,好歹咱们也是一家人啊,怎么搞得像话不投机。”
说起一家人,闵修文眉毛一弯,笑意全无:“你手上的案子太小,不够历练,把霍家的接了吧。”
“……”
江二默了默,一脸苦逼的问:“文哥,你该不会认真的?”
“嗯。”
闵修文应完,走了过去查看他做的接案笔录,标注出问题,重点跟他分析,专注的样子再认真不过。
江二每每瞧着这架势,就特别羡慕江一,他有时候真想跟江一换一下,他宁愿自己去研究怎么经营蝉宫,都不想看那些个头痛的书,考那破证,接这些个受气的案子!
苦得要命……
唉!
他也不是没有所图,图的不就是眼前人么。
闵修文俯身在他电脑旁,细长的指尖按在鼠标上,碎发半掩着眉尾,眉宇间处处都透着温和。
江二听他说话间,时不时抬起头,一双眼清亮光洁,满眼皆是他,显得珍视至极。
一时间没注意,脑袋上“哐”的一声响,闵修文手上拿的文件袋都裂了一条口子。
“做事认真点!就你这样什么时候赶得上江一闯祸的速度。”
“……”
闯祸的是他大哥吗?分明是小姐。
江二抓了抓头顶,看着闵修文指出的错处就有点昏。
书难念,屎难吃,字难看。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案子,小事一桩而已,我明天再弄就是,文哥你消消气嘛,我这就去给你切水果,多吃水果补充维c,少生气,容易气结。”江二屁颠屁颠的跑去梳理台,拿出新鲜水果瞎乱捣腾,意图想蒙混过去。
他敷衍的态度更让闵修文来了脾气,恨铁不成钢的看向他:“叫你江二,不是让你这么二,能不能学学你哥,靠点谱?”
江二憨笑:“名字没问题,人的问题。”
“……”
闵修文气得不想讲话,坐那双手抵在下巴底下,心情很不佳,但也还是把摆眼前的一堆事替他处理了。
江二端着水果过来,闵修文才从位置上站起身,缓缓走向窗边,顶层的视角下,地面上移动的人就像一群蚂蚁一样渺小。
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文哥,你最近怎么老喜欢看窗外,高楼大厦有什么好看的,天天看都看不腻啊?”江二手里拿着杯装饰得精致好看的果汁递给他,期待他接过去喝完。
“江二,搞清楚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闵修文看都没看一眼他手上拿的什么,语气严厉又冷漠:“不想学,给我离开。”
态度上拒人千里,显然和平常不一样,不是在说玩笑话,江二的手顿住,脸上洋溢的期待笑容也逐渐失了温度,收回悬在空气中的手低头认错:“对不起文哥,不会有下次。”
江二没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把手中的杯子放桌上,主动坐回那堆头痛的文字前,看见所有标注位置都已经被修改完,他抬头去看杵在那一言不发的男人。
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站那看窗外,一看不是一两个小时,就是大半天。
他关心他,很多时候都想问,可他不会说,问了也是白问。
小姐说过他有心病,不算是抑郁症,就是心里压抑着一些事,他们在国外的生活一切都很正常,回到国内这段时间,他发现他对自己格外的严格,对他是,对江一也是,对蝉宫所有人都是。
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可偏偏他又不敢问,一问可能连通知都没有,直接丢他去街头流浪。
这是闵修文能做出来的事,一言不合就叫他滚,他习惯了,就是这么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赋予他和江一二次生命般的存在。
从开始的救了他,教会他生存技能的感恩之情到情难自控的爱上这个人,发现这一点自己都惊讶,消化了好久,当确认自己的心意过后,任由爱意疯狂增长,可又不得不时刻小心翼翼。
……
回去接江婵月的路上,南宫熙坐在后座中间琢磨不透闵修文到底想表达个什么,叫他去只是想试探下他对江婵月的心是否真切还是单纯提醒他,南宫家族里有人对月儿有威胁?
他看不透闵修文是个什么样的人,更没接触过,他抬眸看向坐在驾驶位上的江一:“你们口中的文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一不假思索:“好人。”
“……”
这他妈讲的不是废话!
南宫熙都懒得回他这句。
江一看他表情不禁失笑说:“熙哥你比小姐脾气好,要是小姐,她能给我两脚。”
话落,他浑身颤了一下,连带整个车身微晃,南宫熙如他所愿,给了他背椅一脚,力度不小。
江一反应够快,握着方向盘控住车身,让车轮稳定行驶,随后无奈的笑笑:“我就不该多嘴,俗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跟我们家小姐的性格就跟照镜子似的,天生一对。”
翻遍大千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这么相似的。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提醒我,月儿性子太单纯,识人不清。”南宫熙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用词犀利。
“??”
江一听完,头都大了一圈,搞不清楚自己哪句话又得罪他了,无声的空间里,气氛静得可怕。
这些出生即顶端的人,果真都不好相处。
他在心里嘀咕完,若无其事的说起闵修文:“文哥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在我跟江二心目中最好,好到无可挑剔,可这样好的一个人,活的却不大好,老觉得自己不够好,整天像做了什么错事,带着满身负罪感活着。”
听闻江一的话,南宫熙能感觉到他对闵修文的感激之情有多深,这些话不假,他今天见到闵修文的第一感觉除了深不可测以外,还有悲凉的感觉,伤怀的情绪由内向外散发,像是经历过许多不幸和痛苦。
南宫熙没太在意,现在江一这么一说,让他想起一些有关江赫璟的事,斟酌再三才开口:“他跟璟哥的关系应该不寻常吧?”
“不清楚,除了文哥,能回答你问题的,只有小姐。”江一回道。
“她知道?”
“嗯,叫我们没事多关心文哥,江二也是按她吩咐在照顾文哥。”说到这里江一不免觉得好笑:“说是照顾,还不如说是找茬,一天气人文哥几回,挨批就有几次,熙哥你觉得这像话吗?小姐提的这都什么要求。”
“挺好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看你弟挺享受的。”南宫熙弯起唇笑。
江一顺着他的话想了想:“没有吧。”
“那你说说,谁没事愿意干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人没攻下来,倒把自己搭进去,陷个干净。”
“……”
啥攻啥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