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病房后,江婵月收到了她阿姐的回复:[月儿,这些药是谁在吃?里面有的是安神补脑的,也有治疗心理障碍的,准确讲是管控精神类药物。]
江婵月单拎出“管控”两字,皱了皱眉,火速打字发过去:[没病,吃了会怎样?]
[阿姐:会出现大脑神经不清醒,意识模糊,还会出现别的神经功能异常。]
[我知道了,谢谢阿姐。]
江婵月回完,给江一去了通电话:“孙菲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江一回:“孙菲在同一栋医院,608号VIp病房。”
了解过后,江婵月挂了电话,溜进更衣室套了件护士服,直接去往608病房同层通道口等候,等着医生进去再出来走远,她装扮成医院护士走过去,门口两个高大健硕的保镖拦住她:“有什么事?”
“医生说孙女士需要帮助让我来一趟。”江婵月张口道。
保镖看她没异样,医生也确实刚走,没过多怀疑,便让她进去。
进去后江婵月随手关上门,病房很大,两室一厅内设,陈列温馨,一点不像病房,倒像家庭住宅。
孙菲半躺在床上看电视吃着水果,见到有护士过来,随手把盘子递给她,开始使唤:“给我倒杯水,温的,别太烫。”
“好的江夫人。”
江婵月伸手接过盘子没动,当她面摘下口罩,孙菲看到她的脸,瞳孔瞬间扩张,张开嘴想叫,被一把堵住,声音闷在喉咙里。
江婵月勾起唇吟笑:“菲姨好久不见,是不是很想我呐?”
本该死了的人如今真的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孙菲不确定她是人是鬼,吓得脸色惨白,想叫救命叫不出口。
嘴被封得死死的,江婵月一只手捂住她嘴,另一只手拿起盘子中的钢叉立在她肚子上:“嘘!千万别出声,若惹我不开心的话,这把叉子很快划破你的肚子,把你儿子或者女儿提前刨出来让你们相聚。”
她为什么没死!她居然真的没有死!!!
那架飞机明明无人生还。
一时间难以接受,本该死了的人还活着就算了,还变得这么阴狠,完全没了当初不谙世事的柔弱样子。
“……”
孙菲呼吸一窒,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江婵月更不会给她适应的时间,俯身在她耳边冷笑道:“菲姨谢谢您多年的照顾,以前的江婵月拜您所赐已经死透了,活下来的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江氏长女江婵月,我回来了,您该死了。”
“唔…唔唔……”
孙菲呼吸急促,抓着身下的床单像在抓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她讲的每个字都压得她喘不上来气。
“怎么?害怕了?”
江婵月上下打量她的神情,这副看到鬼的样子让她心情好了不少,勾唇,似笑非笑道:“那您给我说说,七年前怎么安排的车祸?我出国后又是怎么折磨我的,把感人的故事说出来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她松开手,孙菲像是活过来了,大口呼吸,连着疯狂摇头:“不、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
孙菲缓过来望向紧闭的房门,张嘴想叫,江婵月按住她的肩膀,握紧钢叉从她脸上划过。
“啊…唔!”
孙菲嘴里被塞了东西。
“一句没有就想抵所有伤痛,你做梦!”
江婵月把带血的叉子丢进盘子里,语气薄凉:“给你几天时间好好给我想清楚,否则下次伤的可不止是脸,比起杀人我更喜欢折磨人。”
脸上火辣辣的疼,孙菲蹬着通红的眼,身体没法动弹,江婵月摸了摸她鼓起来的肚皮:“菲姨来日方长。”
她走后,孙菲消化了很久才镇定下来,顾不上脸上的伤急忙给江傅林打电话说江婵月没死,江傅林当她被昨晚的事吓到神经失常,随便安慰了几句说自己在忙便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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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病有鬼,江婵月的理智被愤怒占满,知道江傅林昨晚没休息好应该还在家。
早上九点半,一辆黑色越野以最大码数开进属于江家庄园路段,不顾上前阻拦的工作人员直冲而入,江家全部安保出动,唐管家也带着人跑向大门。
江婵月一脚油门轰到底,开进江家,停在主楼大门前。
车窗外无数漆黑枪口正对着她,江婵月坐在车里,不慌不忙的从副驾驶储物箱中拿出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
摘下口罩,冷漠地看向外面熟悉的江家和不再熟悉的人。
唐管家看那张脸震惊了片刻,回过神收起手中的枪,连忙吩咐:“把枪都收了,大小姐,是大小姐!”
“!!!”
众人惊恐:大白天诈尸???
可看着又不像,分明活生生的人啊?
全都从惊讶中退到了一旁去,唐管家不管大小姐是人是鬼,他都不怕,主动上前拉开车门,看到七年未见的大小姐差点哭出来:“大小姐,你还活着太好了,我都以为…以为你,唉算了,活着就好,你没事就好。”
唐管家是从她出生起就在江家的,也是江家远房亲戚,据说是她曾祖父的姐姐的儿子的儿子,应该是她表叔吧,她也搞不清楚。
“唐叔,早~”江婵月对他暂时没有敌意,唐管家从小对她挺好的,不在江家的这七年有没有变化她不清楚。
“……”早吗?
拿枪来请安还是逼宫?
自然是找他渣爹讨个说法,她问:“江傅林在哪?”
江婵月握着枪下车,唐管家退了两步,心都跟着颤了颤:“在…在东院。”
她漫不经心的绕过主屋大厅,走在开满鲜花的鹅卵石小道上,土壤都是新鲜的,看来昨晚的小家伙们很给力啊。
把江家全掀了个底朝天。
东院花园餐厅。
江傅林正吃早中餐看报呢,他今天凌晨5点才去睡了几小时,起晚了,打算下午去公司。
餐厅一面朝花园,一面朝荷塘,奶奶是个很浪漫的人,爷爷为她修建的东院,现在的东院全变了模样,餐厅由以前的木质建筑物,成了全玻璃透明花房,放眼望去全是花,香得呛人。
那个无情的老头更刺眼。
“砰——”
一枪过去,玻璃裂开,多了个窟窿。
管家和其余人都吓得定在原地。
这要打起来他们帮谁??
子弹从江傅林眼前飞过,抬起眼看过去,立马怔住。
“哎呀,竟然没打中。”江婵月都要怄死了,怎么能打偏呢?
听到这话江傅林回过神来,瞧着她突然间有种说不上来的怄火。
“江婵月!我是你老子!”
还想杀了他不成?
一向严肃斯文的江傅林气得都来不及惊讶,只想一把掀了眼前的餐桌。
辛辛苦苦养了22年的女儿,七年不见,一回来就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他算是明白了,昨晚的事是她干的!
江婵月假装吃惊:“啊~我还有位父亲大人呢。”
明亮的眸子戏略十足地盯着他:“我怎么不知道呢?”
“够了!”
江傅林一掌拍在桌上,桌上的碗筷碰撞在一起,发出“咣咣”的沉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