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两日,谢文恒已经不再当自己是伤者。
卯时晨起练功,他也会将萧晓拉起来。
照他的意思是,她师父不仅医术好,功夫也称得上顶尖。
而做为他的亲传弟子,怎能让自己的功夫因为疏于练习,而成为有可能被人拿捏的弱者。
就算不能成为高手,也不能任人像上次那样就被人轻易抓住。
萧晓本来还有些困意的双眼,此时也不得不认真起来。
因为,谢文恒说要跟她过招,如果她能接住他的十招,他立刻安排人将周副卫找来,送她回陵木镇。
她不知道,他除了在军营中士兵们会称他一声少将之外,在这里他还扮演了什么角色。
但她知道,连徐掌柜都得听他的,至于周副卫那就更不用说了。
第一日,她才接了他的一招,就被制住了。
接下来的几日,萧晓每日都会找他过招,但最多也就过了三招。
所以,卯时两人过完招,一起吃过早饭之后,谢文恒出去办事,萧晓留在别院继续勤于练习。
她也让府里的家丁跟她对打。
但刘伯都会悄悄的示意那些家丁要留手。
自那日他们公子让他去找人做几套女子穿的衣裙后,想到公子对眼前萧大夫的举动,便猜到她是女子了。
很可能,以后还是女主人。
公子虽不常来别院住,他跟在他身边做事也有些年头了,还没见他对谁这么关心过。
早上的时候,南安城有名的绣庄已让人将做好的衣服送来,此刻正摆在公子的屋里。
萧晓有些生气的将木棍丢到地上,“你、还有你,两位大哥,你们怎的留手呢?”
留手就留手了,还故意输给她。
她的功夫在小镇的时候是还过得去,但在这里根本不够看。
这两人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家丁。
不说他们能打的过谢文恒,但在他手底下过个二三十招是不在话下的。
而她连五招都没过,怎么可能打的过他们。
现在她能赢他们,显然他们是放水了,她最多能在他们的手上讨教十来招,根本不可能赢,这一点的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被指责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也不知道刘伯为何要让他们退让,最多只能使出三成的功力来陪着这个小公子练。
“公子。”两人突然恭敬的举手行礼。
谢文恒点头,朝两人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吧。
萧晓原来是背对着拱门,这回也转过身。
“谢、兄,你回来啦。”
这个时辰能看到他,萧晓有些奇怪。
自从他行动自如之后,除了早上会陪她练一个时辰的功夫,吃过早饭之后,他几乎是很晚才回来。
“嗯,我今日并没有出门。”谢文恒从怀里掏出一条方巾,上前帮萧晓擦额头上的汗。
萧晓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又被他伸手拉住。
“还这么怕我?所以要拼命练想快些回去远离我?”谢文恒擦完汗也不松手,拉着她与自己对视。
萧晓?了?口水,心想:妈呀,你能不能别用这种深情的眼神看人,加上这一副俊容,能不让人紧张害怕得想逃离吗?
不然再待下去,一不小心真的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怎么办?现在还只是小小的心动,只要分开了,这心湖肯定能恢复平静。
“没、我没怕你,就是突然想自己变得厉害一点。”
说着,不再敢看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又悄悄用力想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但没能成功。
“嗯,这练功不是一日两日的,要慢慢来,不能心急。今日就练到这吧,随我来。”
“去哪?”
“回房间换衣服。”
“要出去?”
“不是,”谢文恒打断还要继续问话的萧晓,“待会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两人穿过三道拱门,回到他们住的这个院子。
小莲已经候在她住的客房门外,看到两人进来忙上前行礼,“公子,萧大夫。”
“嗯,去我屋里将放在桌上的衣服端过来给萧大夫换上。”
“什么衣服?”萧晓好奇的跟着一起走进去看。
看到桌子上叠得整齐摆放的三套女装,萧晓上前将其中一套拿起来。
好漂亮的衣裙,这料子、还有这绣活做的无一不精致。
看到也跟着一起进来的谢文恒,萧晓看了旁边站着的小莲,用嘴型问:“你这是要给我穿的?”
谢文恒点头,“快去换上,我今日就为你作画。”
“啊?那日我就随口一说,您当真了?”
“自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哪次不把你的话当真。”谢文恒坐到桌前,倒了杯茶递给她。
萧晓一下就脸红了,这男人怎么能在有人的时候说这样的话,要是别人误会怎么办。
“那也不用把我打扮成女子来画吧,谢兄如果想用女子来练手画画,让刘伯去找几个漂亮的姑娘来给您当模特就行。”
“模特?”
“就是在你作画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姑娘。”
谢文恒挑了挑眉,仔细打量了她一分钟后才说道:“你觉得我闲到想去找别的女子来作画?”
他真要作画,不说别的,就南安城兰春院里的几个头牌女子,已算绝佳姿色。
但他没兴趣,他只想画几幅眼前还不肯承认自己是女子的傻姑娘。
她以为,在他这么对她的时候,府里的人还看不出来她是女子?
就算看不出来,那也不会当她是普通的大夫。
“不是,肯定不是,像您这种做大事的人肯定不闲,是我闲的无事可做才乱说的。”萧晓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马上改口道。
看她有些懊恼的表情,谢文恒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因方才跟人过招而有些发红的脸。
“快去将衣服换了,我在外面的亭子等你。”
“那、那我能继续穿男装吗?”
谢文恒打量她片刻,“行是行,我先画一幅你穿男装的,但你还是得换上其中一套女装来给我画。”
他这是要带在身上的,如果只有男装,被人误以为他喜好男子,到时传到她的耳朵里,这可不好解释。
萧晓只得认命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