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大明最厉害的情报中心就是镇抚司里的锦衣卫,还有都察院里面的御史老爷们。
顾安一生都在这两个情报中心生活,所以想调查太子之嫔还是很快的,纸张容易留下证据。
不管老爷是不是为皇家好,可调查皇室到底过分。
所以他选择对顾晨口述:“林嫔单名是个月字,是凤阳的人,她父亲之前是检校的人。”
“后来执行任务的时候死了,她的母亲……也跟着死了,他爹娘都没有父母,就剩下这个尚且年幼的林月。”
顾安有些同情这姑娘,毕竟他也是检校出身。
这种夫妻二人共同出任务而死的事,他这些年可听过不少,凡暴露之人就没有能活着的。
“先帝怜悯她年幼失怙,便召她去东宫为女官,让太子妃好好照顾她。”
“后来当时的太子妃娘娘见她虽然年纪小却体贴乖巧,甚是喜欢,便让他去了当时还是太孙的殿下身旁。”
“听宫里出来的人说,这位林嫔为人温婉可亲,对上恭敬对下宽和,太子殿下不管是小时候还是如今,有什么心事也只同她说。”
“她对如今的太子妃娘娘倒也恭敬,小人没问出什么不妥当来,老爷,您查这位林嫔做什么?”
这不就是平平无奇宠妃,老爷一个外臣注意这些干嘛?
难不成,老爷喜欢人家不成?
不对不对,肯定不对,老爷绝对不是这种人。
廖永忠那铜符给得隐秘,顾晨一直小心翼翼地藏着。
所以顾安不知道这些,心里自然不明白他的目的。
“哦,没什么!”顾晨笑笑:“丫头说太子殿下宠爱这位娘娘,连在廖家面前都未曾掩饰。”
“所以我怕这位林嫔有些不妥当,这才叫你打听打听她的品行,知道没什么也就放心了。”
说起来他也是逾矩了,皇宫里的人是好是坏哪轮得到自己管?
“老爷,您老人家管得可真宽,自己老婆还没管明白呢,居然还有兴致管旁人的老婆。”
顾安无语地收走了顾晨的茶杯,给他换上白水。
“这又不关咱们家事,若是真有什么不妥当的话,皇后娘娘还在呢,您啊就别操心了。”
他就说这样人畜无害的姑娘,能有什么不妥当呢?
肯定是因为老爷和廖家有私交,所以才会如此揣测林嫔。
是啊,常皇后还在,自己瞎操什么心呢?
顾晨摇摇头把这件事略过,身为太子有偏心的女人再正常不过,没出什么事不必管太多。
更何况,他如今忙得要死,没空帮人家宫斗。
在老詹即将撂挑子不干的时候,顾晨只好乖乖回去上班,并一万个不情愿接回自己的活。
不过眼下最难过的并不是他顾晨,而是陈瑛这个右都御史。
陈瑛盼了那么久成了都御史,他以为他迟早有一天能超越顾晨,没想到顾晨还没超越就来了个詹徽。
这位詹大人看起来没有顾大人好搞,他还没有想到超过这两人的方式,底下便有许多新人争抢着冒头。
比如正直的御史景清,比如有才华又能干杨士奇杨荣、杨溥,还有隔三差五写奏疏找存在感,希望能从平凉回来的解缙。
他觉得自己被许多人才包围,干起事儿来更是积极,顾晨好几次看到他在官署里头打地铺。
“好员工,加油!”
好卷!
还好他卷的时代已经过去,如今都是静静地看着别人卷。
可你要说他有多闲也并没有,这不工部就上了奏疏,说明顺天府的大概还有两年就能竣工。
洪武二十六年开建,如今刚好九年,加上奏疏上说的两年,那就是整整十一年的时间。
历史上朱老四建紫禁城用了十四年,这钱给够了就是不一样哈,直接就提速了整整三年。
特别是今年进步飞速,给了那些徭役工钱后他们更有干劲了,甚至农忙时期家人还跑来给他们送饭。
生怕他们饿晕了耽误工期,也耽误了挣这个工钱。
顾晨对这个效果也很满意,毕竟是自己一手主导迁都北平,肯定还是得去看看才能瞑目啊。
“殿宇上都装了避雷针没有,在这方面不要怕花钱,若是觉得不好看,就让工匠做好看些。”
好好的文物要是被雷给劈了,那后人不就看不到紫禁城最初的样子,而且修又需要劳民伤财。
最主要的是那木头真的很稀有了,该保护的还是要保护啊。
而且早在唐代时就有避雷记载,说汉朝有位巫师建议,将一块鱼尾形状的铜瓦放在层顶上,这样就可以防止雷电所引起的天火。
所以古人早有方式躲避雷电,只是不知为何明清两代的紫禁城,居然都没有安装这些避雷装置。
是没想到,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大人放心,工部办事肯定稳当。”严震直立刻拍着胸脯保证,直言道:“若是有任何不妥,大人尽可请陛下摘了下官的乌纱帽。”
他可不想死,但是官还是可以辞的。
顾晨:“……我,行了,去吧。”
他说话有这么管用?
好像还真的有!
只不过能不能不要说出来,真是让人怪不自在的。
奉天殿。
朱标看过工部的奏疏后很满意,这些年在迁都的事情上没少花银子,更何况如今还不能白用徭役,也需要给人发工钱。
“好在这些银钱没有白费,银钱花下去大家都尽心,我看着也高兴,我高兴了官员也高兴了。”
何止是尽心,人家简直是感恩戴德好不好?
知道标儿还是有些心疼钱,顾晨连忙开导开导。
“殿下别看这些钱花出去了,其实最后还是都回了国库,而且又能安定天下,您想百姓挣了钱回去干什么呢?”
“盖房子、买肉吃、买地种,总之这钱肯定是要花出去的,他们日子好过了商人的生意就好。”
“商人生意好了也得去消费,他们还得给朝廷交税,税收上来国库便能充足,国库充足陛下才能继续施恩于天下百姓。”
“施恩天下百姓之后,百姓又会继续花出去。”
“如此反复,方可长治久安,百姓们才好安居乐业。”
这个反复朱标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只是他到底是老朱的儿子,心里有那么一丢丢心疼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