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拉河。
孛儿只斤·也速迭儿正埋伏在此,等着脱古斯帖木儿自投罗网,幻想着杀汗夺印即汗位。
看着绝佳的埋伏地,也速迭儿忍不住仰天笑道。
“当年忽必烈不要脸,抢夺吾祖先的大汗之位,如今我便要替祖宗再次把汗位夺回来。”
这位也速迭儿的祖先是孛儿只斤·阿里不哥,他是忽必烈的同母之弟,按理说感情应该很好。
可在历史上,阿里不哥强烈反对忽必烈的汉化政策,兄弟俩也在蒙哥死以后开始争夺大汗的宝座。
这过程自然是矛盾重重,哥俩都各自心怀鬼胎,你方唱罢我登场,都势必要弄死对方。
后来忽必烈在漠南抢先即位,打乱了阿里不哥的所有计划,所以他只得匆匆在漠北登大汗位。
从此,草原就出现了两位大汗互相抗衡的局面,哥俩谁也不服对方,靠着手中的势力与对方不死不休,
双方开展了长达四年的内战,打得那叫一个激烈。
阿里不哥兵分两路,大力举兵南下,攻击汉地。
而忽必烈自然也不甘示弱,也派兵与其干起来。
结果就是阿里不哥兵败后,被忽必烈幽禁于燕京。
并且两年后去世,许多人说他是被忽必烈毒杀的。
也速迭儿便是这般认为,所以他不但要抢回汗位。
还要为阿里不哥报仇,好好羞辱一顿脱古思帖木儿再杀了他,这就叫前人恩怨,后来人消。
可是他等来等去,等半天也没有等到脱古思帖木儿等人朝这边跑,他不由地有些奇怪地问。
“探清楚了么?你们确定脱古思是往和林这边跑吗?”
算算时间,也该到土拉河了,该不会是路线错了吧?
“不会有错的大汗。”闻言,探马赤立刻回答道:“脱古思最好的选择就是向西,投奔和林的咬住。”
“而且脱古思放了信号,看信号的距离他们应该已经离开了营地,而且是向西边儿的,绝对是去和林。”
“大汗,您说他会不会是没跑掉,被大明人给抓住了?或者是受伤了,所以才跑得慢了些?”
除非是这个可能性,否则他们不可能还没到。
“那就再等等。”也速迭儿沉下心来,立刻吩咐道:“你们再去探,是死是活探个准信回来。”
这个没用的玩意儿,传国玉玺还在他的手里呢。
他可一定要跑出来,死也要死自己亲手里才对。
可不能死明军手里啊。
因为只有死自己手里,他才能拿到让朱皇帝都日思夜想的传国玉玺,后代子孙才好名正言顺再次入主中原。
而此时的顾晨,却已经拿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传国玉玺,在五个元人要吃人的表情下仔细研究着。
齐加特和顾安也伸长了脖子,仔仔细细地看着那枚印。
顾晨看了半天才道:“黝玉宝符,长方四寸,螭纽交蟠,四可边际,中洞横窍,篆画作虫鸟鱼龙之状,这确实是他们大元的玉玺。”
他们元史的史官,就是这般形容玉玺长相的。
还顾晨又继续认真地看了看,果然看见玉玺上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便更确定这是元朝的玉玺。
只是不确定是不是政哥那枚,反正此时官方上说是政哥的那枚。
历史上,是御史中丞崔彧把这枚玉玺献给即将即位的皇帝元成宗铁穆耳的,认定这是秦时的玉玺。
可顾晨读书的时候和老师研究,都认为里头的水分大得很,很有可能只是崔彧的溜须拍马而已。
甚至有可能是皇帝直接授意手下人所制造的“突发事件”,为的就是更好地统治这个国家。
古代嘛,经常有皇帝这么干,具体是谁不用他多说了吧?
只不过有没有水分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觉得这玉玺是真的,所以老朱想夺回这玉玺也正常。
历史上,有明一朝,都没找到这枚“传国玉玺”,大家都认定玉玺在草原上,而草原也因为争夺这块玉玺打仗。
最后这枚玉玺落到了林丹汗手里,一直传给子孙,到了明末之后,由他子孙献给了皇太极。
然后皇太极便拿着这枚玉玺,建国号大清并登基为帝,说自己是天子,得到一堆迂腐的死忠粉支持。
后来乾隆皇帝亲口表示,这枚玉玺不过是个赝品。
说根本就不是秦时所制,他也不知道真正的玉玺在哪儿。
额,你说这个乾小四也是,怎么老喜欢打他们爱新觉罗氏的脸。
齐加特都快高兴疯了:“顾大人,咱们今儿可撞了大运,这玩意儿带回去,陛下肯定高兴。”
本以为是几个贵族而已,没想到直接捉到了他们的头儿,还拿到了陛下日思夜想的国宝。
这次回去,顾大人和自己,估计都得加官进爵。
“唉。”顾晨叹息一声,把玉玺的盒子给盖上以后,才没好气儿地对被捆着的脱古思等人道:“你说你们几个是咋想的?”
“往那边儿跑不好,非得往我这边儿跑给我找麻烦?”
“等回京以后,人家一报,说我一介文官儿生擒了你们伪元的皇帝,谁肯信我啊?”
“到时候,我还得受流言蜚语之苦,你们几个真是是个灾舅子,你说我咋就那么倒霉遇见你们呢?”
现在只希望詹徽他们给力点儿,最好是以死相逼让皇帝不给自己爵位,然后他就可以委委屈屈地答应。
最后只要熬过洪武年,标儿登基以后自然加倍补偿自己。
哦,老算计自己,挤兑自己的老詹也能死得更惨。
闻言,锦衣卫们嘴角直抽抽,脑门儿立刻唰唰掉十几根黑线,这天大的好事到了顾大人嘴里。
怎么就那么难听呢?
失烈门听不懂这话,便问道:“灾舅子是啥意思?”
他在中原生活了那么多年,怎么也没听说过这个词儿?
顾安忍不住偷笑,偷笑完了又好心好意地跟他们解释。
“灾星的意思,就是说你们给我们大人带来厄运的意思,也有讨厌生气的意思,这是四川的方言,你们听不懂也正常。”
陈大人在新繁当了那么久知县,这不就带了不少方言回来,他们顾大人就跟着学了几句。
要说他们大人这张嘴也是够损,头发丝都没乱、甚至都没起身拿刀就捡到这么大的功劳?
居然还好意思这么损人家,不怪人家气得脸红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