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湄用尽全力,想把自己肺中所有的气息呼到教官的身体中。
只要他能动一动,用最最嫌弃的眼神看着自己,说一声:“真笨!”
那该多好啊。
可他仍是一动不动。
“您醒醒!”伊湄一边呼气一边止不住地开始哭,“您快说,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说自己是笨蛋,要么说自己是傻瓜!快说啊。”
教官大人什么都说不出来。
伊湄哭得泪流泪满面,抱着他嘶叫:“您为什么不躲?您明明躲得开啊?”
她俯下身继续给他做人工呼吸,气和泪一起流到他嘴里。
可怕的念想攥住她的心,伊湄恨不能马上死去。
“咳!”怀中人突然发出一声响,“不许哭!”
哭得声嘶力竭的伊湄猛地抬头看向教官。
教官的眼仍是闭着的,嘴角一口一口地吐出血沫。
“我不哭,不哭。”伊湄小声哀求,“只要您和我说说话。”
只要他仍能说话,就能撑住意识撑住心力,就有救了。
教官微弱地说:“我捆你,你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哭……一直哭,一直在我耳边响,不会停。”
“我真的很怕,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好!我不哭。”伊湄心如针刺,她用手擦去他嘴角的血,轻声道,“您捆我是对的,都是我的错。”
教官闭着眼摇摇头:“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跟你说话。我捆你,我关你,我还打你。”
伊湄把脸贴在他额头上,流泪道:“您一点错都没有,您看我睡着了,就把绳子解开,想让我轻松一点输液。”
“是我突然跳起来要胡闹,你如果不果断一拳把我打晕,是要出大事的。”
教官苦笑:“你忘记说了,我还一拳把你打倒在碎玻璃里。”
伊湄欲哭无泪:“那也是我的错,我砸碎玻璃要割腕,是我逼你出手的!”
教官瘪着嘴:“我按着你的头,用刀片剃你的头发,你哭得晕了过去,一动都不能动了,可我还是把你的头剃出血。”
伊湄也瘪着嘴:“是我活该,是我乱动把手上脚上的血管都破坏了……你不要担心,现在全长好了。”
教官叹了口气:“一直到现在,只要有我在,你就会做恶梦,你身体没法强壮起来,就是因为我这个恶魔在你梦里。”
“现在,”他终于可以睁开眼,颤抖着手,缓缓摸上她的脸,“你亲手把这个恶魔打倒,能不能不要再哭,不要再睡不好了?”
“是我错了!”伊湄放声大哭,悔恨的泪水狂奔而下。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受了委屈,只能把伤害深埋在心里。
她现在才知道,他所受委屈他所受的伤害一点也不比自己轻。
可他从没像她一样,有用漠视,用回避,甚至用仇视来解决。
而是一直在找寻各种办法,爱护她保护她,从不计较她的无礼。
最后,他还要用自己的身体,化解她心中最最狭隘的阴影。
她到底还要糊涂到什么时候,难道到现在,她还不能明白一个人对她的深意吗?
他背负得太重,那就由她来说,不需要多说,只需要……一个吻。
“伊湄?”洛志泽一惊,刚开口就被女孩扑面而来的深吻盖住。
这个吻太甜,他舍不得推开。
“我记起来了。”女孩在他怀中娇呤。
“什么?”他知道她记起的是什么,他加深了这个吻。
“你买下了整个昌平医院,你买下了整个大世公司……”
“什么?”
“没什么?”女孩轻笑,“我中毒太深,这一辈子都要您来解。”
“好!”
“我很贪心,不准你这样宠别人!”
“这一辈子,偏偏要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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