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面坐着一个男子,这个男子看起来大约二十一二岁的样子,面目清俊,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阴翳之色。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江山。
江山的脸色不好看,江峰脸色也同样难看。这件事牵扯的不是别人,却是江黎,而且从目前的情况上来开,怕是要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曾经的兄弟,一心只为了创建大业,流过血流过汗,可到了如今,怎么却成了祸害一方百姓的弄权之臣了呢。
若是江黎喜欢权利,他们可以给他想要的权利,但绝不允许他利用手中的权利,鱼肉百姓。
可江山和江峰一路而来,他们并没有选择直接到这里,而是一路走一路打听,他们听到的看到的都是一些负面的东西。
从墨风营中得到的消息上来看,江黎俨然成了奸佞之臣的靠山。
江山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先不要妄下定论,看看他们到底会如此行事。”
江山从来都是一个果断之人,杀伐果决,如此的犹豫不决,他还真是第一次。江山这一路而来,所见所闻,还有墨风营掌握的罪证,都能证明江黎犯了重罪。
若是其他人,江山会毫不犹豫的下令惩处,可这个人却是江黎,就由不得的他不犹豫了。
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挫折,他们江家兄弟才走到了今天,让江山对自己的兄弟下手,他还真就有些犹豫。
当天夜里,江峰和江山两个人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在江山临行之前,要了兰陵府的墨风营的掌控权,一条条消息不断的传到了江山的手中。
从这些消息中不难看出,在西北,江黎就是皇帝,就算是赤玉下达了皇令到了西北,江黎若是不点头,这道皇令就等于是废纸一张。
江山看完了墨风营传过来的消息之后,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了起来,他幽深如深潭一般的眼眸中,闪过了一道骇人的寒光。
江黎要封地,要权利,要财富,这对于江山来说,不过就是小事一桩。
沧澜界的界域广阔,江黎想要多少封地,江山都会给他。
可现在,从江黎的种种表现上不难看出,他对权利的欲望已经变得不可抑制了。他的种种做法,已经超出了江山的底线了。
在江山的眼中,这个昔日的好兄弟,已经变了,变得很陌生了。
还有最令江山不能忍受的是,江黎儿子江东流的种种做法,更是直接触动了江山的底线。江东流仗着江黎的权势,无恶不作,只要他喜欢的东西或者是女子,他就非要得到手中不可。若是有人敢违背他的意志,他就会令对方家破人亡。
江黎手下的官员更是明目张胆的受贿行贿,做着违法的勾当,令百姓无法安居乐业。也正是因为如此,西北地区反叛的民众才会如此之多。
伏羲火族最擅长的就是灵魂操控之术,也正是因为江黎如此作为,令民心浮动,才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江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闪过了旧日一帧一帧的画面,随后,出现的就又是无数百姓状告无门的声音。
江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目看向了窗外,目光幽深如暗夜。
……
第二天一大早,江山和江峰就得到了一条消息,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江山脑门上的青筋都在乱跳。
奇珍阁被人一把火给烧了,里面的奇珍异宝被抢夺一空,这还不算,奇珍阁中的侍女更是被人给强暴至死。
这样的事情,用罄竹难书四个字来形容一点儿都不过分。
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江山的眼中闪过了一抹阴翳之色,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都怪我们考虑不周,我以为,就算那个涂成和江东流两个再混蛋,也只是夺取宝物而已,却不想他们居然会做出令人发指的事情来。若不是我没有做出决断来,也不会枉送了如此多的性命。”
江东流是江山的亲侄子,这个小子做出如此之事来,他自然是非常痛心的。话虽如此,但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相信,他侄儿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来。
可是,事实却一再的证明,江山的这种想法是错的。
江山用手摸了摸下巴,沉声问道,“上官老板现在在何处?”
“被墨风营的人救出来了。”江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住的摇头。
江山微微皱了皱眉,沉声吩咐道,“走,去府主府。”
这一次,江山再也没有了丝毫顾虑。
涂成和江东流已经出手对付奇珍阁了,想必那府主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府主府
此时,已经有百十来人进入到了府主府之内。
为首的是两个年轻人,一个人是涂成,另外一个人穿着一身藏蓝色长袍,眉目清俊,跟江山的眉眼倒也有几分相似。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江山的侄儿江东流。
涂成在平日里极为嚣张跋扈,总是扬着脑袋看人,但在江东流的面前,他却摆出了一副毕恭毕敬的态度来。
大厅之上,江东流坐在了主位上,他端起了手边的茶盏,啜饮了一口茶,然后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躬身侍立在一旁的董超。
涂成阴凄凄的一笑,冷声说道,“董超,你昨天不是很拽吗?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现在,世子爷就在你的面前,你倒是拽啊?”
董超的脸色阴沉难看,他这个府主名为府主,其实,却是一点实权都没有,他不过就是一个空架子而已。
在兰陵府,黎王的话就是圣旨,黎王世子爷,那就是太子爷,他说话何人跟不从。
“涂成,奇珍阁一直都奉公守法,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老板不想卖给你鲛人泪,这并没有什么错,你为何火烧珍宝阁,还令人把里面的侍女奸杀殆尽,此等伤心病狂之事,你也做得出来!”董超死死的拧着眉头,沉声斥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