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大丫一直在哭鼻子,大宝就显得冷静多了,乖乖的站在一边,心里舍不得也不表现出来,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鼻子了。
东西都收拾妥当了,这就要出发,天阔站在边上,大宝轻轻的拉了拉他的手,抬头看着他说,“四叔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念书,考取功名,将来做和四叔一样的好官。”
天阔伸手摸他的头,笑着说,“好,四处相信大宝一定可以的,要听爹娘的话,好好照顾弟弟妹妹,知道了吗?”
大宝很是认真的点头,“嗯,我都记住了,一定会的,四叔一定要回来看我们呀。”
天阔还伸手跟他拉了勾,在小孩子心里,这样的承诺非常的重,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
三更半夜就起了,结果这里收拾一下,那里收拾一下,又舍不得走,真的到了天快亮才出发呢。
大门一打开,看到外面的景象,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知什么时候,老百姓全都围在了顾宅门口,安安静静的站着呢。
天阔忙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天祥和王天来两家人都来了,王天祥说道,“大人,百姓知道您一家今日要离开,特意来送行的。”
天阔很是感动,忙说道,“这怎么好,惊动了大家。”
王天来说,“大人,您在鲁县这几年,一心一意为了百姓,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如今您要离开了,大家舍不得,是该送一送的,大人就不要推辞了。”
天阔点头,朝着所有人拱了拱手,“我顾天阔在此谢过大家了,能在鲁县任职,能和大家相识,也是我的福气,今日我离开了,还望大家一切都好。”
他们赶着马车往城外走,一家人全都坐在了车上,天阔掀开帘子,和周围的百姓打招呼。
平时倒不觉得有什么,今日看到这景象,天阔都忍不住要落泪了,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也不轻弹,只能是生生的忍着。
到了城门口,百姓更是多,好些乡下的百姓也跑过来了,就在城门口等着他们呢。
这里的百姓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苦了,从来也没有一个好官替他们做主,别说好官了,有些时候甚至管都没人管。
天阔来的时候,百姓高兴坏了,可又想着,他年纪轻,不经事,也许也做不了什么实事。
可后来发现,他们简直是大错特错,这位小知县年纪虽轻,可做事半点不含糊,他们夫妻二人都是好人啊,一心一意为了百姓,要没有他们在,鲁县百姓怎么会有如今的好日子过呢?
如今家里不愁吃了,顿顿都能吃饱饭,他们可不能忘了到底是谁给他们的好日子过啊。
知县大老爷要走了,当然得去送一送,得送远一些才行呢。
实在是舍不得,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么好的官来到他们这个地方。
天阔见此情景,终究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轻轻的擦了擦眼泪。
“各位百姓,能来鲁县任职是我顾天阔此生之幸,今日离开鲁县,我也必定会在心中牢牢的记住这几年在鲁县的日子,以后我不在这里了,也希望大家一切都好,老天爷是长眼睛的,只要大家勤勤恳恳,好好的奔着过日子去,就一定会有好日子过的,朝廷也会重视鲁县,不会再像从前一样,让这地方无人管束。”
他说过之后,好些人还跪下了,“青天大老爷,草民谢过青天大老爷。”
天阔赶忙下车,扶着前排的几位老人起来了,他们得抓紧时间赶路,也不能在这里留太久,道别之后上了马车,一路往前去,走了好远,后面都还有人跟着呢。
思其在一旁安慰天阔,“这几年咱们辛辛苦苦的为了百姓卖力气,这就是回报,天阔哥,看到了这些,你对以后总有信心了吧?只要你好好为官,老百姓心中也是有杆秤的。”
天阔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你的意思。”
这会儿思其抱着孩子呢,他说完之后,十五伸着手,在天阔面前挥了挥,天阔伸手捏住了闺女的小手,笑呵呵的说,“你也在安慰爹爹呢?”
小闺女咿咿呀呀的哼唧了一声,逗得一车人直乐,宣氏把孩子抱了过去,让思其好好的安慰天阔。
带着孩子,路上就走得慢了一些,十五第一次坐马车,有些不适应,喝了奶过后要歇好久才能赶路,要不然就会吐奶。
就因为这个,一路上多花了不少时间,先前赶着时间,半个月就能到,这一回,十月二十出发,等到冬月十六才回到了镇上,多出了十天的路程呢。
这一回出去比上一次时间还要久,思其又当了娘亲,感觉更不一样了,刚到镇上,她心里就很着急了,恨不得立马就回到家。
这一行这么多人,好几辆马车,回了村里,必定惹人围观,以前她觉得村里人总过来搭话,让她很别扭,不理人家又不礼貌,要是理了又耽误功夫,可现在,也不知是心境变了还是怎么的,她甚至有些想念那种感觉。
开始往村里走了,十五也醒了过来,小手在空中挥了挥,宣氏就把车上的帘子掀开了一点,让她看外面,她这么小,也看不明白,可就是高兴,两只手挥舞着,就像拍巴掌一样。
吴氏笑说,“到底是咱们家的孩子,你瞧瞧,这才过了镇上,还没到村里呢,就已经这么高兴了,她这是知道回家了呀?”
宣氏点头,“我看也是,这小家伙有灵气,比其儿小时候还要机灵呢。”
思其撇着嘴说,“娘,果然有了小的就不疼大的了,从前您多疼我呀,可现在呢,句句不离孩子。”
宣氏笑着在她手上拍了一下,“你瞧瞧,有你这样的吗?这么大人了,竟然还吃醋,而且还是跟自己的孩子争,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思其哼了声,“我才不管,反正娘说了,我永远都是小孩子,就算我现在也做娘亲了,那也不能变。”
宣氏笑了,“不变不变,也疼你,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