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知弯了弯唇,笑道:“起来吧。”数月之前,她还需要学着女皇的样子,才敢坐在龙椅上当个女皇。到了现在,她已经适应了自己的身份,有个女皇的样子了。
柴燃起身,道:“陛下,如您所料,邑人的确拿走了火药包。”也许明天,也许后天,邑人便可照本宣科,制作出火药。到时候,她们的优势便荡然无存。
“无需担忧。季大人的研究,已经有成果了。她研究出了杀伤力更大,更加轻便易携带的火弹。”沈遥知摸了摸自己的袖口,“马上,就能大批量生产了。火药包,季大人也进行了改进,扩大优势,缩小劣势。”
当时,她离开长安,为了省钱,精简再三,许多人都没带,却特意带上了庞家矿脉上熟练使用火药包的矿工,以及制造火药的工匠,还有军工部的官员。
这一路上,季大人他们都在研究改良。如今,总算有了些许成果。沈遥知毫不怀疑,如果再给季大人更多的时间,季大人还能做出更精良的武器。
柴燃从鼻子里出了声气,道:“季大人,胆小怕事外加菩萨心肠,她作武器,不求锋利不求坚韧。她这样的,哼。”
柴燃显然是不喜欢季大人,并且对季大人抱有很大的意见。
沈遥知倒不在意,并且,她很能理解柴然的心思。但是,属下离心,是她不愿意见到的。
沈遥知劝道:“你觉得她因循守旧,可你有没有想过,战争的目的不是兼并不是扩张,不是争勇斗狠,而是止戈。”
柴燃愣了愣,下意识想反驳,却无言,只道:“陛下……”
沈遥知想起了一句话:“兵者,凶器也。争者,逆德也。将者,死官也。故不得已而用之。”出自《尉缭子·武议》,意思是:武器,是杀人的凶器,战争,是暴力的行动。将帅,是掌握生杀的官吏。所以只有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使用它。
柴燃听了这句话,颇有些醍醐灌顶,但与邑人的血海深仇,无解。只有用邑人的血肉,央国的平安,来祭奠天上的央国英魂。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安慰,而不是一句话。
柴燃只道:“陛下和季大人的思想觉悟高,末将比不上。”
沈遥知笑了笑,只好说:“那不过是圣人的感悟,我与你一样,只想手刃仇敌。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不要陷入仇恨无法自拔,要清醒的面对现实。”
柴燃点点头:“末将明白。”
你真的明白吗?罢了。
沈遥知只好多说几句:“兵法有云:胜不妄喜,败不惶妥,胸中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在一个熟读兵书的将军面前卖弄兵法,还真是让人汗颜。
柴燃这不是不是好歹的人,她明白沈遥知是在安慰她。
柴燃自信道:“陛下,明日之战,必胜!”
战必胜,这就是信念。
沈遥知见安抚有用,才想起来道:“玄玉被圈禁了。”她刚知道的消息,一同被圈禁的还有邑国的王后,以及三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