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
眚眚抱上去了。
在明净辽远的宽阔江边,大群的白色水鸟在江面蹁跹越过两人头顶,岸边一望无际的雪白野花羞红了脸,青衣的眚眚撞入红衣的阿青怀中,他终于紧紧地揽住了眚眚,再也没有松开手。
两人身后,是化身木鸡的送亲队伍,这种时候只有化身木鸡才不会显得很多余啊。他们十成十都是阿青的亲信,对这场面一则是见怪不怪,二则是见怪不敢怪。
毕竟全世界都知道眚眚不会那么对少将军。
只有眚眚和少将军两个人不知道。
没办法,爱情总是令人盲目的。
历时三天,眚眚终于抱上了阿青,这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沈遥知隔着茫茫江面望过去,空荡的心底被某种陌生的感觉填满,此刻对面的那份幸福的确不属于她,距离她其实十分遥远,但她却无比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份幸福。
“是什么滋味呢?好像是看见一个大胃王一个人吃了一桌满汉全席,吃得非常满足,非常饱。”
拾荒者翻白眼:“没文化。”
沈遥知不理他,喃喃唏嘘:“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江畔,有情人互诉衷肠。
“阿青,你瘦了,骨头变突出了,眼睛都变大了。”眚眚捧着阿青的脸,担忧地道,“不过放心,眚眚一定会照顾你长肉的。”
阿青看着眚眚,牵起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指:“我是瘦了,眚眚,你也瘦了,它们原本圆滚滚的。”
原本绵软软的,没有棱角的。
眚眚不该被俗世打磨。
眚眚笑嘻嘻地同阿青十指交握:“我这叫长大了,抽条了。娘说我看起来比之前高了些,你看看。”
眚眚左右转了转,像一只漂亮的蝴蝶,多么灵动可爱的样子,鲜活炽热。
阿青终于笑了:“是高了一点。”
阿青的笑,比什么都开眚眚的怀,眚眚一时笑个不停:“可是我还是比阿青矮一个头,阿青你蹲下。”
阿青毫不犹豫的蹲下。
眚眚于是微微弯腰摸了摸阿青的头发,眉眼间的神色特别温柔,都不像是眚眚。
“阿青,其实那支箭射过来的时候我很害怕,但是想到是阿青就又不怕了。眚眚之前很痛,现在全好啦,阿青不要放在心里。”
阿青蹲在地上仰头看眚眚,像一条被驯服的大狗:“眚眚……对不起。”
眚眚弯弯眉眼,眼里的光已经全都回来了:“我知道了,站起来吧。”
阿青将手放在眚眚的心口:“是这里对吗?还疼不疼?”
眚眚脸一红,跳开半步:“不……不疼了!”
阿青才反应过来,他看起来没有眚眚那么激动,但脸上泛起的红色一点儿也不比眚眚浅。
两人面对面站着,明明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也没有讲话,可是空气里却仿佛冒出了好多粉红泡泡,越来越多,简直腻得人透不过气。
沈遥知……沈遥知牙都快被甜倒了。
“这就是初恋的感觉么?”
“年轻人原来应该这么谈恋爱,我磕到真的了,磕我死了。”
“麻麻,我恋爱了!”
拾荒者:又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