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出发的日子，宋瓷和蛋崽一人被强塞了一储物袋吃食，开始跟着大部队赶路。
大部队有二百人，基本都是炼气修为，即便看起来七老八十了，那也是炼气，偶尔有几个筑基。
修为最高的就是高怜心了。
他们储物袋不多，甚至带着辎重，乍一看，和寻常赶路的凡人差不多。
队伍走走停停，很有节奏感，白天赶路，晚上修炼，很没效率，但很努力。
他们原本都是白玉城中的凡人，天赋不多，但真的很努力。
晚上，宋瓷把防护阵布置好，发现好几个半大孩子盯着自己看，顿时笑了。
她勾了勾手指：“想学？让蛋崽教你们啊。”
蛋崽正在啃米饼，闻言差点噎住，他睁大眼看着朝自己奔来的一群炼气，习惯性觉得这是敌人，旋即意识到，那一群人里面有给他米饼的小孩。
“阵法啊。”蛋崽挠头，“我教你们。”
“谢谢蛋崽哥哥！”
“不是蛋崽，我叫林玄渊。”谁出门在外用小名啊，真是的。早知道让他娘不要叫他蛋崽了。
“是渊博的渊吗？”有人问。
“是深渊的渊。”
“道经上说，渊兮，似万物之宗，我爹说那是很厉害的意思，哥哥的名字也很厉害。”
是这样吗？
蛋崽愣住，他前世生于荒芜，长于深渊，故而自名为渊，没有什么缘由，不过是因为行走世间需要一个名字罢了。
后来，世人知道了他和玄明的关系，便唤他玄渊。仅仅只是一个称呼罢了，算不得什么。
如今他才意识到，原来这个名字还能有其他解读。
“还有奥，玄这个字也很厉害的。”
一群十岁上下的小孩七嘴八舌，努力将自己知道的说完。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林玄渊这个名字很厉害。
蛋崽板着脸道：“闭嘴，开始学阵法。”
可那嘴角，始终翘起，看不出半点生气模样。
宋瓷教东西一直是简单粗暴，甚至有点意识流，经常跳过重要过程，直接说结果，听得人云里雾里。
不是她不想教，而是会得太杂乱，很多底层逻辑是共通，她自己另有一番总结，这就让人难以准确理解她表述的内容。
蛋崽经过百年时间，已经可以理解他娘东一榔锤，西一棒子的表达方式，而且学得不错。
他教别人更加清晰直白，这些理论本来就是宋瓷实践过多次的，经过他的理解输出，更能让人领会。
当天晚上已经有小孩能布下简单的阵法。就算没学会的，也能摸索着破阵了。
第二天晚上，蛋崽的学生更多了，变成了五十人。
第三天晚上，二百人排排坐一起听课。
蛋崽哪里有过这种经历，讲课时双眼放光，兴起时，还要当场布阵，讲解修真界现有阵法的优劣，以及破阵要点。还有他琢磨出来的改良方案。
他娘教他的时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不藏私。蛋崽教别人也是掰开揉碎，生怕听不懂，生怕有遗漏的知识点。
白玉城的低阶修士用的功法还是凑钱买的，外加高怜心修改的问天门外门功法，质量真不行。
蛋崽发现他们灵力不济，基础没打好。前世他是个修炼狂魔，屡次自废功法，很清楚基础没打好的后果。那几个筑基的没法子了，只能从头再来，一百多个炼气还有救。
他掏出一本基础入门功法，让他们誊抄，以后修炼这个。
高怜心打开一看，心中大惊。
“这，这……这是我们可以学的吗？”她以前在大门派，虽然是外门边缘人，但鉴别好坏的能力还是有的。
这部功法即便是在一流宗门，也属于上品。可偏偏是用粗糙的纸写的，字体歪歪扭扭，上面还有油渍，分明是辣椒油，还残留烤肉的香气。
“为什么不能？我练过，没问题。”蛋崽不明白对方在震惊什么。这是前世他琢磨出来的功法，后来发现不适合自己的体质，他捡了个跳崖的凡人，发现对方很适合这个功法，干脆送人了。
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功法，后来好像叫什么日天神功。
蛋崽不太理解，不过这不影响他把功法拿出来，反正这东西对他没用。
阵法也就罢了，这功法高怜心实在不敢接，这份礼太重了。拿这份功法当投名状，完全可以在小宗门混个长老当当。
她看向宋瓷，希望宋瓷可以阻止这个傻孩子。
“看我干什么？”宋瓷纳闷，见高怜心把功法递过来，她打开翻了翻，“没问题啊，就是想靠这个功法飞升不太行，只适合入门。”
高怜心颤声说清楚这部功法的价值。飞升缥缈，他们从不指望，只想夹缝生存，在修仙者和魔族的压迫下活下来。
不过，这些年好像没听说过多少魔修作乱的事情。
高怜心念头一闪即逝，只觉得那功法过于沉重。
“给你们就拿着呗，不会的地方找蛋崽。”宋瓷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充其量就是放开专利，多大点事啊。蛋崽自己的东西，想拿出来，就拿出来呗。
至于给了别人，会影响自己的修炼资源？那更是无稽之谈。白玉城全城的人加起来，修炼到金丹期需要的资源，恐怕都没有玄明那贱人修炼一年耗费的资源多。
洒洒水了，在魔域打怪的经验告诉她，干掉大魔头，就能得到许多资源。没必要欺负小魔头。
看了眼自己的猎杀名单，宋瓷很满意，干掉他们，什么资源都有了。
直觉告诉她，只要在焚天秘境里有不错的收获，她就能去暗杀玄明。
现在她想去钓鱼，烤鱼吃。
见众人开始誊抄功法，蛋崽掏出一把魔域特有的果子啃，发觉他娘掏出鱼竿，连忙从储物袋翻出烤鱼的家伙事摆好，而后不远不近跟在宋瓷身后。
百年来，他娘升级打怪之余，还发现了不少魔域的好东西，那群成精一样的灵植灵兽，会主动给他娘塞东西。然后他和他娘努力浇水，施肥，给灵兽处理伤口。
他娘说这叫等价交换。
蛋崽不理解，只觉得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娘有这种奇特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