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瓷,我都习惯了。”宋春花苦笑。
“我想过了,和离哪里有那么简单?秦家村的人都不是好惹的,我娘家弟媳也容不下我,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留在这里,哪天实在活不下去了,找根绳子吊死。”
宋瓷不解。
“为什么这样想?已经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为什么不先解决掉那些让你活不下去的人?”
不服就干。
宋瓷的处事理念。
“你连上吊都敢,还有什么不敢的?”
【宿主,不能这样说!】001咆哮。
这种观念,真的不会教坏小崽崽吗?
统子悲伤。
“啊?”宋春花震惊。
“阿瓷,你怎么能这么说?看来你真的被季家打坏脑子了。不过这样也很好,有这样的想法,你以后就不会被欺负了。我很羡慕你,真的。”
宋瓷摸不着头脑,给她塞了一包山货。
“你要是活不下去,就来找我。”
朋友,就应该互帮互助。
宋春花帮了她,她也会帮助对方的。
回到家,宋瓷觉得脑袋痒,用力挠了挠,薅下来一大把头发。
发根处连着一块已经凝固的膏药片。
宋瓷:!!!
她将脑袋上的膏药全都揭下来,后脑勺成功多了一大片光秃秃没有毛发的皮肤。
房间里只有一面小铜镜,宋瓷从空间里取出一把光可鉴人的宝剑充当镜子,两个镜子一前一后调整角度,她成功看到光秃秃的后脑勺。
【宿主,不要伤心,不要难过,按照统子的计算,这具身体一个月头发可以生长一厘米,再过三年,头发就能恢复如初】
“万一这一块不长毛了呢?”
宋瓷哭丧着脸。
白天她用梳子给老虎梳毛,还嘲笑它们掉毛,现世报,现在轮到她了。
心寒。
第二天一大早,宋瓷顶着光秃秃的后脑勺兴师问罪。
老大夫睁大眼。
“我的膏药原来这么好用的吗?居然连疤都没留。这点后遗症不算什么,爹给你配个生发的药。”
“不要!”
宋瓷果断拒绝,努力把头发扎起来,争取不被别人看到自己地中海一样的造型。
一个花季美少女(?)绝不允许自己秃头!
季南山一边吃饭,一边打量,若有所思。
“过年燎猪毛是不是可以用这个药?”小家伙掰着手指头数还有多少天过年。
“猪蹄便宜,可是猪毛很难弄,以前祖母都让我清理猪毛。”
说着,小家伙开始吸溜口水。
“爹说等他回来,就有钱买猪蹄了,以前过年家里炖猪蹄,祖母都不让爹娘和我吃。”
说着,季南山眼圈红了。
他爹回不来的。
他爹死了。
宋瓷可听不得这种话,当即一挥手,道:“今天娘就去给你买猪蹄!爹你在家配药,就那个药膏,用来去猪毛!”
老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引以为傲的膏药,居然被当成褪毛利器,怎么可能不生气?
可对上小孩儿的笑脸,老大夫忽然生不起气来。
“晚上能吃到?”季南山无比期待看着他娘。
一双眼清亮无比,倒映着宋瓷的身影。
宋瓷哪里受得了这个,拍板道:“晚上就能吃!过年还给你买一头大肥猪!”
小孩儿眼里的期待几乎要满溢出来。
不用给先生送束修,季南山今日自己去小学堂,连脚步都是欢快的。
老大夫取出半贯钱交给宋瓷,笑呵呵道:“拿去镇上买东西吧。”
宋瓷也不推辞,伸手接过。
这几日积攒了三张兔皮,还有松子、栗子、山核桃,野山菇若干。
宋瓷将东西收拾好,放在竹筐里背着。
出了门,循着记忆来到距离秦家村二十里的鹭城县。
鹭城县位于边陲,颇为荒凉,人口不多,就连城墙都低矮,鹭城两个字都掉了色,看着不伦不类。
城门外没有专门守卫的官兵,自然没有进城费一说,宋瓷跟着人流,径直入城。
她先去城中唯一的屠户那里,定了两只猪蹄。而后选了个人多的饭馆,将野山菇兜售出去。
宋瓷拿来的山菇品质不错,掌柜与她约定好,下次若是有,还送到他这里。
听宋瓷说自己拿不准有没有毒,掌柜哈哈大笑。
“只管拿来!我开馆子的,自然分得出!若是有品质更好的,价格更高。”
宋瓷带来的蘑菇种类多,最后定价一共五十文。掌柜见有松子、栗子、山核桃,准备也要了。
栗子和山核桃还算常见,胜在宋瓷拿来的个头大,味道也好,掌柜给了市场价。
松子不好采集,价格昂贵。两人说来说去,谈不拢价钱。
一旁的食客看热闹,觉得有趣。
“这松子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竟要许多铜板?”
有食客有了兴趣,凑上前看,顿时一惊。
“成色的确不错,二百文一斤,实在是价高了。一百五十文,如何?你家里有多少,我要多少。”
刚才定猪蹄时,宋瓷问了,猪肉肥肉一斤要一百二十文,瘦肉便宜些,七十文一斤。猪蹄一只要八十文。
一百五十文,两斤肥肉都买不到。
她思量片刻,摇了摇头。
“这个价不卖。”
她拿了掌柜给的铜板,收拾东西就走。
还有三张兔皮要卖,她准备问一问制衣的店铺收不收。
那食客见她走的干脆,简直是哭笑不得。
“掌柜,刚才那些东西,给了她多少铜板?”
掌柜拨弄算盘,但笑不语。
做生意的,怎么能把底价抛出去呢?
那松子不错,价格也合适,可惜了,鹭城县没有能吃得起的富户。
那可是金贵东西啊。
宋瓷先去城中最好的制衣铺子里,将三张兔皮卖了,一张三十文,讨价还价叫到了一百文。
她算了一下,除了松子没卖出去,其他的山货加起来卖了三百文。
揣着沉甸甸的铜板,她开始在街上溜达。
在笔墨铺子里问了价钱,上好的笔墨纸砚现在是买不起,只能暂且退而求其次。
讨价还价一番,用三百文将将置办了一套笔墨纸砚。
转而,她又去了布庄,准备买些粗布做衣裳。前几天太忙没顾上,今天她见季南山的衣服实在不合身。
这可真是可怜孩子啊。
宋瓷没什么手艺,只会简单的制衣,宗旨是能穿就行。
刚进门,她就听到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
“这位姑娘,你那松子卖出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