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给我娘看病,我现在没钱,我会上山捡柴卖钱给药钱的。”
季南山泪眼汪汪,也不管疼到麻木的伤手,死死盯着宋瓷。
生怕一眨眼,娘就没了。
村长见状,叹了口气。
季家老大是个孝顺的,可惜命不好,亲娘为了拿衙门给的二两银子,非要撺掇儿子上战场,结果人死在了战场上。
季南山这孩子命不好,宋氏这个当娘的太软弱,立不起来。
季家老大刚死,他们就被欺负成这样。
以后这孤儿寡母,日子可要怎么过?
村长早年是猎户,会些粗浅的包扎手法。等药箱拿来了,他蹲在地上拉着季南山的手上药包扎。
“你家的钱呢?大梁战死,衙门发了十两银子,我亲自交到你娘手里的。钱呢?”大梁就是季南山的爹,季大梁。
十两银子,对于秦家村的百姓而言,省着点花,用个三五年没问题。
按道理,不会这么快没钱的。
季南山哇地一声哭出来。
“祖母拿走了,说要给小叔娶媳妇。小叔说要娶娘!我娘不愿意,祖母快把娘打死了!”
小孩儿哭得伤心,但这不影响他告状。
为了配合演出,被兽医摆弄脑袋的宋瓷不由多看小崽子一眼。
明明小时候还算机灵,怎么长大就蠢兮兮了?
看来这崽子很有潜力。
“荒唐!”
村长已经被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他没想到,季家能荒唐到这种地步。
再看宋瓷头上的伤,他已经联想到事情全貌。
定然是季家人欺负柔弱的儿媳!
欺人太甚!
简直不把女子当人看!
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恐怕以后都没人敢嫁到他秦家村。
没有新妇,村子里的适龄青年就会打光棍,打光棍就不能生孩子,没有孩子,秦家村就没有新生力量。
村长心中百转千回。
只觉得季家人可恶得很!
坏我秦家村兴盛大计!!!
村长完全没有意识到,包扎伤口的纱布已经缠了很多圈。
季南山看着自己大了一倍的手腕,眨眨眼没说话。
祖母说布很贵,不让娘用。娘给他做衣裳,用的都是爹以前的旧衣裳。
那些衣裳都是穿了好多年,洗破了洞的。
娘说缝缝补补就能穿。
他今天衣服又破了个口子,应该可以用包扎伤口的布缝补吧?
小家伙疼得满头大汗,但这不影响他看向纱布的目光一片灼热。
宋瓷发觉新任好大儿有些不对劲,喊了一声,没喊应,在心里问系统。
【统子没有读心功能奥~系统商城没开放!淦!主系统又封我号!开个后门都不让走!混蛋!】
宋瓷:“……”
完犊子。
她算是明白了,系统商城根本指望不上。
她要那些积分有何用?
【呜呜呜,统子好伤心~】
系统在意识空间满地打滚。
【宿主要清除身体负面状态吗?】
统子终于发现宿主身体状况不容乐观,距离原地暴毙只差一点点。
老大夫正在搅拌碗里黑乎乎的药膏,认真和周围人介绍。
“这是我的独门秘方,专治各种跌打损伤,包治百病!”
众人信以为真,连连点头。
宋春花提出困惑:“上次给我家驴治病,也是用的这个,咋没治好?”
老大夫浑身一僵,颤抖着手道:“你这妇人,怎么说话的?大夫治病的事情,治不好能怪大夫?”
他一个半路出家的兽医,他已经很努力好不好!能不能别要求太多?
生死有命的道理,不应该是人人都懂的吗?
宋瓷闻言,只觉头皮发麻。
“统子,立刻马上,清除身体负面状态!”
任务尚未完成,她还不能死。
庸医误我!!!
【负面状态清除中——】
黑乎乎药膏糊到脑袋上的瞬间,伤口迅速长好。
宋瓷总算松了一口气。
毕竟很难判断,伤口上糊了膏药后,死因到底是因为伤势太重,还是膏药有毒。
她头有点痒。
宋瓷越发觉得膏药有毒。
这具身体失血过多,再加上剧烈运动,早就是强弩之末。
清除身体负面状态调用的是身体本身的能量,当下宋瓷觉得自己又饿又困,恨不得吃掉一头牛。
“阿瓷你怎么了阿瓷?”
身为好闺蜜的宋春花第一个发现宋瓷不对劲。
当即把人揽入怀中,跳着脚骂老大夫庸医。
身为兽医的老大夫也慌了。
“要不,准备棺材?”
季南山可听不得这种话,当即朝宋瓷扑去。
“娘啊,我的娘啊!”
“哎哎哎,还没包扎好呢!我那么大一卷纱布呢?”
村长也是跳脚。
一时间场面乱成一团。
村里新来的教书先生孙先生路过,人都走过大门了,出于好奇,硬生生退了几步,支棱着耳朵听热闹。
“好多人奥,出什么事了?”
村民立刻拉着孙先生给他讲前情提要。
“娘,娘你别死啊!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季南山人小声大,哭得凄惨,仿佛吹唢呐。
宋瓷一个激灵醒了。
睁眼的那一瞬间,周围全都是脑袋。
宋瓷脑壳嗡嗡响,被好大儿哭声吵的。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啥?
【宿主你清醒点!这一波是声波攻击!此子恐怖如斯!淦,统子撤了,主系统给我下病毒!】
宋瓷顾不上自家统子和主系统的相爱相杀,扶额长叹。
“村长啊,这事情您给个章程吧,您也看出来了,我们孤儿寡母的,在这个家活不下去了啊。”
有了上一世在娱乐圈拍戏的经验,宋瓷的哭戏可谓是手到擒来,泪水顺着面颊滚落。
不枉费当年米导天天拿着洋葱在她眼前打转。
宋瓷彻底带入孤儿寡母,夫君战死沙场,婆母不仁,小叔觊觎的剧本里,哭得梨花带雨。
面对这种事情,宋瓷选择寻求帮助。
她要克制,克制提刀的冲动。
要做个好人,给小反派立个好榜样。
当妈好难,当反派的亲妈更难。
宋瓷无比怀念过去杀翻全场,镇压一切魑魅魍魉的日子。
“村长,您是村里的长辈,您出个主意吧。我在这个家,是真活不下去了啊!他们老季家,是要逼死我,以后我可怎么活啊。”
我哭了,我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