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记得昏迷之前……
错觉吧?
他居然看到了宋姑姑?
龙傲天觉得自己还没醒,两眼一闭,再次失去意识。
“我儿子怎么又晕过去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想不想干了?信不信我要你们医院破产?”
正在调配药物的护士闻言侧头,一言难尽看着对方。
“不劳费心,我们医院破不了产。”
“只要我龙霸天愿意,你们明天就要破产!”
“奥。”
“你这什么态度?我要投诉你!”
车上由距离最近的军医院里调配来的医护和司机,同时陷入沉默。
破产?
怎么破产?
这人好狂。
他们很不理解。
十分钟后,抵达距离最近的医院。
宋瓷被医护人员推到一边。
他们迅速将宋远唐转移,担架床被推得轮子呼噜噜作响,很快消失在急救通道里。
宋瓷跳下车,发现自己根本追不上。
宋瓷:6
不远处传来喧闹声,她转头,就见龙霸天推开医护,一拳砸在一名医生脸上。而后把儿子龙傲天塞进私家车,扬长而去。
动作一气呵成。
流畅极了。
宋瓷走过去,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那名医生。
“这算袭警吗?”她问。
“不。”医生擦干净鼻血,语气很轻,“我不是警察。”
宋瓷点头,想问他要不要报警。
“我有军籍,会有人追究这人的。”医生语气很凶。
宋瓷瞥了眼医院的门头,的确是军医院。
“所以龙傲天的嚣张是遗传他爸,他原来是亲生的。我还以为豪门恩怨多,不一定是亲生的。”
“详细说说。”捂着鼻子的医生眼中闪烁八卦的光。
“宋瓷!”
一道夹杂着磅礴怒意的声音响起。
“医生,救我一条狗命。”
宋瓷立刻两眼一翻,向后栽倒。
医生手忙脚乱,勉强在她倒地之前把人扶住。
“这是怎么了?”孙寻光冲过来。
“这个啊,可能是受了惊吓。”医生一脸认真,鼻血再次流了出来,“详细检查一下才知道。”
“大夫,我觉得你也需要检查。”
孙寻光指着医生吧嗒吧嗒往下掉的鼻血。
“小问题,小问题。”
医生不以为意。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当年我……”
孙寻光被迫听了一个多小时的峥嵘岁月,整个人都懵了。
忽地,他意识到不对。
“宋瓷人呢?”
“去体检了。”
“什么体检要一个多小时?”孙寻光看了眼时间,连忙去找人。
宋远唐的检查结果出来,绑匪注射的是普通麻醉剂,只是提炼技术不太好,导致身体有排斥反应。
宋瓷看了检查报告,总算松了一口气。
孙寻光匆匆寻过来兴师问罪,见她坐在病床前,手里捏着报告,不由缓和脚步。
“唐唐没事吧?”
“说是观察几天就能出院。绑匪的提纯技术不好,药是自制的。”
孙寻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走上前拍了拍宋瓷的肩膀,压抑道:“绑匪来头不小。”
宋瓷并没有回应他的话。
“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我守着。”
孙寻光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对宋瓷起了别样心思。
“不用。”
宋瓷揉揉眉心,她的任务是小反派,不想参与进其他人的情感之中。
“你中午有个相亲,不去准备准备?”她问。
“你……好吧。”
孙寻光神情落寞,走出病房。
被拒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站在病房门口,他回头看着宋瓷的侧脸,心情复杂。
他承认,自己肖想兄弟的女人有错。
可他,实在是克制不了自己的念头。
为什么是唐秦先遇到她的?
意识到自己的卑劣心思,孙寻光几乎是落荒而逃。
宋远唐睁开眼,眼前还有些模糊,隐约看到坐在床边的人影。
搭在被子上的手动了动。
宋远唐意识到,自己终于从冗长的噩梦中醒来。
室内没有开灯,只有路灯透过薄薄的窗纱照进来,将人照成剪影的形状。
他再一次梦到了那封信。
妈妈手写的,字迹潦草的遗书。
妈妈写下遗书之后,没有自杀。
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他都格外庆幸这一点。
从那天开始,在意别人目光的妈妈变了,变成了他如今熟悉的模样。
“妈妈。”
宋远唐开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
宋瓷打开床头灯,看了眼吊瓶,确认还有半瓶药水,她将人扶起来,递过去一杯水。
常温的纯净水入口,沁凉的口感让宋远唐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他真的醒了。
“我做噩梦了。”
十七岁的宋远唐委屈得眼眶通红,一如十年前那个夜晚。
“妈妈可以和我一起睡吗?”
“不可以。”宋瓷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额头。
“你是个大孩子,要学会自己睡觉。”
“好吧。”
宋远唐躺回去,嘴角微勾。
真好。
他没有因为宋瓷的拒绝而伤心,反倒是心情愉悦。
从地狱走向人间。
只需要睁开眼,看到这个人在自己身旁就好。
“妈妈晚上的事情做完了吗?”
“做完了。”
“妈妈我饿了。”
“……等着。”
凌晨时分,并没有什么食物。
宋瓷拒绝了护士给自己的面包,提着一瓶葡萄糖回去,直接给宋远唐灌了下去。
“够吗?”
“够,够了。”
宋远唐抬手挡住自己的眼。
之后又将被子拉上去,彻底盖住脑袋。
解决问题的方式,还是这样的简单粗暴。
真好,不愧是妈妈。
忽地,他掀开被子,一股脑打开病房里所有的灯。
“妈妈受伤了?”
从始至终,宋瓷用的都是左手。
她的动作过于行云流水,以至于他险些忽略这个疑点。
明晃晃刺眼的灯光需要时间适应,宋远唐眯着眼,目光从上至下,最终定格在宋瓷绑着纱布的右手。
“怎么回事?我被绑架了,后来呢?”
他迫切需要一个答案,甚至要动手拆开宋瓷手上的纱布,查看伤情。
随着少年的动作,连着点滴的瓶子左摇右摆。
手背针管开始回血。
一抹刺眼的红,顺着塑料管一点点上移,如同环境温度计里加了红颜料的酒精柱,随着温度而上升。
宋远唐直觉,宋瓷的伤和自己有关系。
一股急切的情绪将人吞噬。
“为什么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