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啊,这一年在外,你有什么感悟,见了哪些人,学到了哪些本事?”
“父皇别急,您先在床上躺好,我给您细说。”
令狐苏和苏妃扶着老皇帝上床躺下,他坐在床边,将这一年发生的事说一遍,某些太危险的事肯定要省去。
但只说了一半,老皇帝就昏昏沉沉地睡去。
“你父皇现在嗜睡,不要打扰他,我们先走开。”
苏妃拉着令狐苏来到外堂,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母妃,你怎么了?”
苏妃担心惊醒老皇帝,便掩嘴哭泣,停不下来,好一阵儿才说:“你看你,瘦成这样。看你的手,以前细皮嫩肉,现在长茧了。还有你的脸,以前胖嘟嘟,还有个小酒窝,现在看不到了。”
令狐苏任由她摸来摸去,当娘的摸自己女儿天经地义,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
“母妃,你干嘛呢?”
令狐苏双手抱胸,一套标准的防狼动作。
“苏苏长高了,也长大了,母妃很高兴。你在外面认识了不少人吧,有没有喜欢的。”
“没有。”
“没有也好,走吧,你父皇估计要睡好一阵子,我带你去吃点东西,肯定饿了。”
流苏宫依旧如初,苏妃备下了大桌子美味佳肴,看得令狐苏胃口大开。
闯荡江湖,对食物不会有太大奢求,能吃饱就行,比不上宫里的尽善尽美。
“傻孩子,在外面受苦了。”
令狐苏毫无风度大吃大喝,看得苏妃一脸心疼。
吃到半饱,令狐苏才开口询问如今的情况。
苏妃一声叹息,说:“你父皇时日无多了,但对于皇位传于谁仍旧悬而未决,朝廷为此事天天争吵,以至于荒废政事。你的四个哥哥回京后不再返回封地,天天跟着群臣混在一起,唉,你父皇每天都要发一顿火。”
令狐苏嘟囔道:“这也怪父皇,果断将皇位传下去,顾虑那么多干嘛呢,再差能有比儿子间自相残杀差么?”
令狐苏以为,老皇帝早就该决断,不管是按照惯例选择大哥,还是其他几个哥哥,都不能放在最后。一旦老皇帝出现意外,整个陈国的朝廷便会分崩离析,神仙难治。
就在这时候,有太监进来汇报:“娘娘,公主殿下,四位王爷前来拜访。”
苏妃呼出一口气,收拢心神,整理了一番着装,并让令狐苏也整理一下,她的吃相不太好看,惹得苏妃频频皱眉。
“让他们进来吧!”
很快,令狐苏的四个哥哥先后走进来,给苏妃请安问好。
“看过你们父皇没?”
“儿臣刚去过,发现父皇熟睡中,不敢打扰,又听闻小妹归来,故而来此探望。”说话的是大哥陈瑾,四十多岁的人,两鬓已经有白发,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很是老套。
陈逸,陈煦,陈赟,也当即表示同样的意思。他们不是相约而来,都是巧合。
陈逸手中拿着小玩偶,对着令狐苏挥挥手,因为有苏妃走,所以不能太随便。
“苏苏啊!你可回来了,你不在的日子,父皇天天念叨,哥哥我耳朵都起茧了。”陈瑾满面春风地笑,真像个哥哥一样,其实平日里他不是太亲近,或许也与他本身的性格有关系。这是个平庸,但是疑心很重的人。
二哥陈逸不用多说,最亲近令狐苏的,这时候笑得最灿烂,若不是场合不多,真会将令狐苏搂在怀里好好亲两口。
四哥陈煦三十多岁,老成持重,脸上微微笑意,不多话,只是听其他人说,偶尔插一句,总是切中要害。他对令狐苏也不是太亲近,虽然逢年过节都会送上礼物,但只是客套罢了。
六哥陈赟二十七八,与令狐苏年龄最相仿,但总归差了近十岁,有代沟。而且令狐苏记得,陈赟以前总是调笑他,搞恶作剧,是陈苏苏很烦的一个人。不过现在长大了,不再像以前那么玩闹。
没有谈论国家大事,只是一些家中小事,陈逸问令狐苏这一年的经过,令狐苏便挑挑拣拣地说一些,惹得一群哥哥大呼小叫,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连一个门派都这么勾心斗角,足以见得江湖险恶。”陈瑾感叹。
令狐苏故意将逍遥派的风云变幻详细说了一遍,就是为了警示,希望他们不要这样做。至于能不能起到效果,令狐苏深知,不会有效果。
“对了,苏苏,你跟着无印大师清修,修到了什么?”陈煦问道。果然,又是问到了重点。
令狐苏喜笑颜开,回:“当然是学功夫啦,我现在已经是高手啦!”
说完,令狐苏就窜出屋子,速度极快。
“苏苏慢点,你这小丫头能不能消停点。”苏妃心很累。
众人急匆匆赶到外面,看到令狐苏在房顶上,树梢上,飞来飞去,活像一个小仙子。
苏妃在一群宫女太监的搀搀扶下跑到院中,抬头唤令狐苏下来,但令狐苏有心炫耀,怎么可能下来。
后方,四位王爷并排站着。
陈瑾:“如果我当了皇帝,我能保证小妹想嫁谁嫁谁,不受约束。”
陈逸呵呵一笑,反驳:“如果是大哥你,一定会把小妹嫁出去换取安宁。真正爱护她的是我,我才会真正保护他。”
“陈逸啊!在大哥面前不需要玩这些把戏,没想到你这步棋下得挺深,端端正正下在父皇心坎上,哥哥佩服。”
“大哥不要把你的肮脏思想强加在弟弟身上,我爱护小妹没有阴谋。”
“你自己信吗,陈煦信吗,陈赟,你信吗?”
陈煦和陈赟没有回答,他们抬头看着天空,令狐苏飞来飞去像一只小燕子,而如今,这只小燕子决定了谁能当上皇帝。
陈煦叹口气,说:“何必把苏苏牵扯进来。”
玩闹了一阵,令狐苏见苏妃那一张脸已经是暴风雨的前奏,立马落下来。
苏妃将令狐苏一把搂过,边哭边骂:“你这不懂事的小丫头,那么高,摔着怎么办。如果你出事了,母妃我该怎么活……”
苏妃说了一大通,令狐苏装作乖宝宝的样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陈瑾找准时机跑过来,劝道:“母妃,苏苏小孩子心性,玩玩而已,我观她轻功超绝,这点高度不碍事。”
其他哥哥反应过来,忙跟劝解。
“大哥说得对,苏苏能有如此轻功,当真是来去自如,不用担心摔着。”
“但是,苏苏你也要多注意,不要惹得母妃和父皇担心。”
“正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是当父亲的人,理解这种感受,苏苏啊!以后可得小心点,不要惹母妃生气。”
令狐苏无语,不是劝解么,怎么突然变成批斗大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