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有人会不信。赵亮乾隆四十三年的中秋节是在床上渡过的。
他被“禁足”了,哪儿也去不了,他上哪说理去?
不过对大青果的忠臣孝子们来说,这种‘禁足’也是一种无上的荣耀了吧?可惜,赵亮他不仅不是大青果的忠臣孝子,他还是天底下头一号的大反贼。
“三个五带个七!”
“三个十带个A!”
“要不起!”
院子里闲来无事,赵亮也不敢玩消失,那就来扑克吧。
因为叶子戏马吊牌那东西他整不明白,而麻将那国粹,他也不咋稀罕。倒是扑克还能玩一玩,尤其是双升级,一度曾十分痴迷。
高中时候他寝室里六个人,打双升绰绰有余,那最长的一轮曾经一度‘走’了一个多月不断。
可惜现在人手不够,敢放开来打牌的除了长二姑就只有飞卢了。
那三人凑一块就玩斗地主了。
长二姑是第一次接触到扑克,但她上手的很快,因为扑克玩法简单么,而且便于识别。甚至在一些规矩和样式上与马吊牌也有相同相似的地方。
比如方块、红桃、梅花、黑桃四色,跟马吊里的“以、像、四、时”4类就如出一辙。
虽然她完全不理解J、Q、K的存在意义,可长二姑她也不需要理解,只需要把它们当成就可以了。
大小王也变成了大小鬼。
赵亮并不需要去考虑太复杂的解释,他现在只是需要‘玩’,只多去说借鉴了法国的扑克么,就可以了。
管他甚么凯撒、查理曼、亚历山大、大卫王呢,这么说的就好像后世的中国人都清楚KQJ都代表的是什么人一样!
等到圣旨在此下到赵亮这儿的时候,长二姑才恍然发现,转眼间十天的功夫都过去了。
这十天里,赵亮足不出户,但外头的消息还是能不断的传进来的。
比如长顺就升官了,而且跳过了六品的千总,直上守备了。
只不过他现在属于焦点人物之一,不适合直接来与赵亮联系。
第二就是牛痘的事情,短短数日就已经风传整个京师。不管是百姓市井,还是官场显贵,人人都在议论之。
原时空牛痘的发明人在英国遭遇的那些‘磨难’,不出意外的也降临到了和珅的头上,亏得赵亮的名头还没有道出去,要不然啊,怕是连松鹤楼都能被人妖魔化。
那种种了牛痘会长牛角,种了牛痘,手脚会变牛蹄子的谣言是层出不穷。
甚至都有人拿烂菜叶臭鸡蛋去堵和珅的大门。
这些消息接连不断的传进赵亮耳朵里,长二姑听了脸色都变白,可赵亮和飞卢根本不当回事。
因为事实是不容否定的。
甭管现在的谣言有多么汹涌澎湃,在事实面前,全都不堪一击的。
和珅这段日子也是不见人影,倒是和琳来了一趟,向赵亮传递了消息,叫他静候喜讯就是。
皇帝对牛痘的重视性比之他们先前的预计只高不低。这事儿妥妥的了。
“奉天承运皇帝,曰:朝廷待士之恩,莫重于褒锡;人子报亲之至,莫切于显扬。矧惟郎署之英,茂着贤劳之绩,肆推恩命,奚间存亡。尔赵泰乃通政副使赵亮之祖父,郡邑名家,乡邦善士,安恬有守,朴质无华,倾囊周族党之贫,每多义举,爱子笃家,庭之训卓有贤声,顾鼎釜之养既违,而纶綍之褒,宜厚用彰潜德,永耀幽扃。兹特封为中议大夫、光禄寺卿,……”
“敕曰:教养兼隆,母德不殊于父,宠荣均被君心,实体乎臣。盖忠本孝移,而亲由子显,彝伦攸系,典式俱存。尔王氏乃通政副使赵亮之瞩目,令族遗风善人,良配俭勤,兼至慈孝,夙全秉正,道以相夫,化行闺阃,佐义方以训子,荣陟郎曹,顾禄养之方隆,属慈龄之未艾,宜推恩典以示褒嘉。兹特封为太淑人,谅福祉之未涯,尚家规之永赖。”
……
赵亮等了十日的结果终于出来了,他成了从三品的通政副使,虽然这只是一个散官虚职。
但是赵爹赵老爷子却跟着变成了官儿,也都是从三品的官儿,而赵奶奶赵妈和康莞,更全都三品的诰命加身了。
从这一点上来看,赵亮受到的待遇可是正儿八经的从三品大员才能享受的。
这也就是乾隆对赵亮的恩赏了。
牛痘的出现可以说是彻底解决了悬在满清头上的一把利剑。
虽然此前的人痘已经给这把剑装了个剑鞘,但只要这剑悬挂在人的头顶,那就随时有脱鞘而出的可能不是?
从大的方面讲,乾隆给予赵亮的恩赏一点也不为过。
只不过在公开的宣讲之中,那根本是听不到赵亮的字眼的,所有的功劳都被归结于和珅头上。如是和珅不仅重新变回了一品官儿,还被加为一等男。
他之前的世职是三等轻车都尉,现在进步为一等男,那可是跨越式的大进步了。
不过对于和珅而言,这牛痘的好处更在于他跟满清权贵们关系的好转,多少人会因此对他心生感激,继而这种感激转化为实质性的帮助倾向,这就都能叫他在朝堂中彻底的屹立不倒。
就跟那羊绒布一样。
和珅大肆推广之,其所得的好处真就是乾隆赏的几匹羊绒布吗?那是草原上大把从中获利的蒙古王公们的好感。
“皇恩浩荡,这皆是皇恩浩荡。”
等赵亮再见到和珅的时候,他还能怎么说呢?必须要吹捧再吹捧啊。
这次他收到的好处看似不多,实则牛逼大发了。
那些官场上混迹的人们,没一个眼睛瞎的,岂会真发现不了他的存在?这名声只要传扬开了,巡抚这一级别的官员都要对赵家另眼相看。
何况京城的万寿节本来就是全国各地的高官显贵们(眼线)云集的地方,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传进多少人的耳朵中。
赵亮相信自己的名头现如今早就被无数封疆大吏们知晓了。
今后他的生意岂还能被‘无形’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