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水镇,嵩临山下周边的小镇。
往日祥和的小镇上,突然闯入一群陌生人,他们带着满面肃杀的气息从大街上走过,路过的行人纷纷避让。
一个身披斗笠的男子在一个小摊贩前挑选东西,那群人走过,为首的却又退了回来,一把扯掉了那人的帽子。
“嗳嗳嗳,怎么回事你这个人,干嘛拉我的帽子啊。”那男子烦躁的骂骂咧咧转身,声音顿时停住了。
身后,一群男人虎视眈眈的望着他。
脸色冰冷,无一不带着肃杀的气息。
男子慌忙捡起帽子,连连后退好几步。
待得那群人离开,才松了一口气。
男子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惊魂未定的问身边小贩:“他们是干什么的?”
小贩摇头:“不知道。”
刚才弄得他也怕怕的。
“我听人说,嵩临山上那些杀手们,就是这副模样。”旁边有人道。
“嵩临山,坤虚教?”
几个人对视一眼,不敢多说话了。
坤虚教中各个都杀人不眨眼,有的干脆以地狱修罗自居。
一旦被他们认定了,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了,不死不休。
客人稀稀拉拉的客栈里,掌柜无聊的摆弄着算盘。
抬头看见一大批人走进来,欣喜的迎接道:“各位客官,你们是住店啊还是打尖啊?”
为首的人却是一脸的冷漠,诘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
那人说着顿了顿,又改口道:“一个十八九岁的美貌女子,带着一个重伤的少年?”
在这人身后,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气势汹汹。
掌柜不由得害怕的缩了缩肩膀,老实的道:“没看见。”
那人“砰”的一声,手掌拍在掌柜的柜台上。
掌柜吓得“啊”的一声,“大爷,没看见我真的没看见啊!”
男人手掌拿开,手下面是一个信号筒。
“你若是看到了,就点燃这个发信号。”男人道。
“是是是。”掌柜头如捣蒜。
待得那群人走了,那张谄媚惶恐的老脸顿时变得十分不屑。
“切,横什么横!”
掌柜愤愤骂着,将那信号筒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还狠狠的“呸!”了一声。
这群憋犊子自以为是,让人办事还高高在上,一看就是欠缺社会经验。
不给好处谁给你白忙活,看见了也说没看见。
转头便对上一双淡漠的眼眸。
掌柜猛地后退一大步,捂着胸口粗重的喘息着。
吓死人了,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那是一个美貌女子,宽大的斗篷遮住了她的身材,只露出一张漂亮的小脸来。
不过那张小脸却是面无表情的,配上她那双淡漠的眼睛,竟叫人凭白生出几分毛骨悚然来。
比刚才那群瘪犊子好像更加不好惹。
在她身旁,站着一位身材修长的少年,苍白的脸色中透着几分病魇。
这组合似曾相似?
掌柜不由得想到了刚才那男人的话,一个貌美的女子带着一位重伤的少年……
掌柜下意识看向垃圾桶——里的信号筒。
“都丢了你还要捡起来么?”女子淡淡道。
完了,被她看到了。
掌柜吞了一口口水,“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脸色苍白的少年轻咳一声,女子轻轻扶了一下他,道:“住店。”
“没房间了。”掌柜机智的道。
云桑淡淡看着他,拿出了一个大大的金元宝。
掌柜目光顿时就直了。
所谓富贵险中求,可是一想到那群人……
“我看见你把他们的信号筒丢了。”云桑道。
掌柜脸一白,认命的道:“有,有房间了!”
客房在二楼。
小弱鸡伤的太重了,走路都成问题。
云桑干脆将他抱起上楼。
掌柜看的目瞪口呆。
坐下,常规操作。系统默默的道。
——
“不要了,云桑。”
傅夜北无力的拉下云桑给他疗伤的手。
这一路上她都在给他输送真气,再这么下去,他怕她会撑不过去。
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状况,腾枭那一掌已经伤到了他的心脉,他原本该死了的,是云桑一直用真气吊着他。
可再怎么,他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要。”云桑的手又放到了他的后背上。
傅夜北身体一热,源源不断的真气又输送进来。
傅夜北抬了抬手,听云桑道:“别乱动。”
傅夜北便只好由她去了。
两个人盘腿坐在床上,安静的疗伤。
窗外阳光透进来,在地上拉出明晃晃的影子,笼罩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曾想过,带她离开坤虚教后,他们或许能过上平常人的生活。
两个人在一起,即便是这样安静的坐着,也能美好的呆上一整天。
只可惜,他就快要死了。
半个时辰后,云桑放开了傅夜北。
傅夜北转过身来,无力的笑了一下。
她终究撑不住了吧,无论是多么的强大,也撑不起这样的虚耗。
然而傅夜北不知道,其实云桑是在寻找更好的治疗方案,这样太慢了!
二货赶紧的,你开挂的时候到了!
某二货赶紧扒拉自己的小挂库,不然就被宿主大大给翻遍了!
傅夜北无力的靠在床头边,摸索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摸出来一颗小珍珠。
原本雪白的珍珠被沾染上点点血迹,傅夜北宝贝似的费力的擦了擦。
“云桑,为什么从一开始,你就选中我了呢?”傅夜北问。
云桑看了看那珍珠,想起来了。
好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用这颗珠子救了他。
都快三年了,他怎么还留着?
所以——他很缺钱?
云桑拿出一把珍珠:“我还有珍珠你要不要?”
傅夜北脸色暗了暗,紧捏着手里的珍珠低下了头。
好一会儿,闷闷的声音传来:“不要了,这一颗就已经足够了。”
苍白的脸色爬上几抹忧伤,他低垂着眼眸眸光晦暗不明。
紧捏着珍珠的手在微微发抖,忽然猛咳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云桑有点慌,小弱鸡情况咋就忽然恶化了呢!
那她刚才不白干了么?
云桑连忙将手放在他的后心上,傅夜北却固执的躲开了。
他有气无力的握着云桑的手臂,执着的问:“为什么从一开始,你选中的就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