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轮回空间里的时候,棠溪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就回来了?
就在那么关键的时刻,怎么就回来了!
棠溪气的挠头。
再看看手中闪着光的半仙器,直接给丢到了地上。
这未免太坑了吧,说发动就发动。一点提醒都不给的。
她现在也总算明白,沈星夜说的十五年前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冤枉啊!
只是想去洗洗身上的脏污而已,谁知道半仙器来的那么及时,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她给传送走了。
【棠棠……】三生小心翼翼的飞过来,用小手碰碰她的脸,带着些安抚的味道【没关系了,你们后来不是遇到了吗,而且还幸福生活了那么久。】
“那不一样啊。”棠溪垂着眼眸,说不清的难过:“虽然结果是好的,却也无法抹去他那孤零等待的十五年。那是十五年,不是十五天,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十五年?想到他等了我那么久,我就心疼。”
咬了咬唇瓣,棠溪长睫无力的垂着:“而且,造成这一切的,竟然只是这么个可笑的理由。”
叹了口气,棠溪不做声了。
三生挠挠头,她其实也是一头雾水,她只是个精灵,不通七情,对于人类男女间的感情,更是一窍不通。
就算亲眼看到一切,她也无法切身理解这一切。
不过她只知道一件事,自家宿主很难过。
想了想,她体谅的说道【那棠棠,不然这次就好好休息一下,再进行下一个位面的任务吧。都这么久了,你都没有休息过呢。】
棠溪眨眨眼,微微点头。
“嗯。”
找了个空地,她盘腿坐了下来,手上的空间戒指一闪,一堆五颜六色的糖果在她面前堆成一座小山。
在她离开星际之前,她特意从糖工厂那里买了很多很多他们家的糖。
戒指里满满的都是他们家的糖,足够她吃很久很久。
一边吃着糖,一边休息起来。
而三生待了没多久,和她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上次她想过和棠棠的契约升级一下,添加一下新的功能,比如能随时传送到棠棠身边,能够随时用精神力通话等等,不然太不方便。
趁这次修整,正好去找上仙们商量一下。
感受到轮回空间中属于小精灵的气息消失。
棠溪拆糖纸的手顿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来,那双黑如曜石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如血般的赤红。
“绝心,本尊要暂且离开一些时间,你先替本尊守着这具躯壳,待本尊处理完,就立刻回来。”
[你要做什么?]绝心冷冷的声音带着点疑惑。
“这些你就不必过问了。本尊知道轻重,会尽快赶回来的。”无生俏脸面无表情,眼底的红光莫名有种凶唳的感觉。
“本尊去了。”
话音刚落,一道和棠溪一模一样的虚影从她身体里走出。
只是却一身黑袍,如火凤凰绣在其上,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能腾空飞起。
一根玉簪将曳地长发松松簪住,却莫名有种妖气。
虚影一步跨出,空间颤动了下,她便融入空间中,消失无踪。
[无生!]绝心都来不及阻止,就看到她已经离开。
她下意识的追了上去,但是刚进入空间,就被一道乌光弹了回来,显出身影,那是一团纯白无暇的光,纯净圣洁,仿佛是世间最纯洁的东西。
这是魂光,现在是神器的器灵。
绝心气的都绷不住自己冷冷的声音,听着轻灵如天籁:[该死的,就吃定了我是吧!]
她生了会儿闷气,余光瞥见棠溪的身体因为无魂,身上的生气飞快流逝,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唇色也是惨白的。
绝心更气了[自己走了,都不知道给自己身体加道隔绝符,要是回来看到身体凉了,一切功亏一篑,我看你怎么哭!]
冷眼看了半晌。
她终究还是绷不住了,冷哼一声,一言不发钻进了棠溪的躯壳里。
罢了罢了,就帮你这一次,下一次,我再帮你我就是傻子!
——
另一边,无生一步跨越无数时空,斗转星移。
一眨眼,就来到了魔界。
抬眸,是奢华却冷寂的宫殿,只有一片浓重的黑,间或有红色点缀,趁的更加厚重,让人待久了,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这就是她的魔尊宫。
从她入住那一日,十万年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是一个模样。
因为于那时候而言,她的世界一片漆黑,黯淡无光。
她也不需要光。
唯一能点亮这里的那道光,只有他。
站在宫殿中央,想到过去那些岁月,无生弯了弯眼角。
虽然等待很寂寞,很难熬,可是她终究还是熬过来了不是吗。
现在,她也找到了她的光。
她挥袖,宫殿天花板骤然亮起,那光源来自于一颗人头那么大的珠子。
将宫殿照的比白昼还要亮。
虽然宫殿的主色调依旧是一片漆黑,但是却已然没了之前那样令人压抑窒息的压迫感。
无生唇角微翘,十分满意。
抬步,缓缓走出宫殿,站在宫门口,一股扑鼻香气便迎面而来,仿佛一片花海将她淹没。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从魔宫的门口向下看,一眼望去,是一片粉红色的花海。
粉红色的大花争相开放,在风中摇曳。
粉红色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像是一片粉色迷雾,将黑色的魔宫团团围住,看着格格不入。
但是看了几万年,再格格不入的景色,也该看习惯了。
头生犄角的魔兵从花海边走过,目不斜视,仿佛这一切再寻常不过。
他们没有一个敢靠近花海,因为所有魔都知道,这片织梦花海是魔尊亲手种植,爱若珍宝。
哪怕毁了一片花瓣,都会被喜怒无常的魔尊,夺去性命。
所以从来不敢有魔敢触犯魔尊的忌讳。
除非一心求死。
无生轻轻飞入花丛中,微微俯身,正要去摘一朵花,它却已经主动伸向她的手,粉红色的花盘撒娇似的在她手心蹭了蹭。
一股浓郁的粉色雾气向棠溪笼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