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帝王不计代价的搜寻,终于抓住了幕后真凶的一截尾巴。
只是当黑影护卫把人带到他面前时,他却惊呆了。
“圣……圣耀?怎么会是你?”老帝王满脸褶子挤压在一起,错愕不已,靠着自己的一点力气,艰难的想要坐起来。
侍者连忙上前扶住他,让他更轻松一些。
站在寝殿中央的圣耀帝姬一袭华贵长裙,如水的光华倾泄,衬的她精致白皙的容颜更加娇艳。
只是这张娇艳的面容却没有一丝表情,微垂着眸,纤细雪白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长裙上,淡漠的仿佛被抓来的不是她。
老帝王看着这样的她,眉头一拧,莫名就来了气。
重重呵斥:“圣耀,说话!告诉本帝,你六哥,是不是你害死的!”
圣耀帝姬手一顿,这才抬眸看向自己的父亲,苍老的帝王陛下,花瓣一样的唇轻启:“是。”
老帝王没想到她承认的这般快,眉头微皱。
眼底怒火高涨:“你为何要这么做?你做你的帝姬,无论将来谁坐上这个位置,又不会影响你的地位,你为何要卷进去啊,嗯?”
老帝王气的不是六皇子的死,气的也不是爱女害死亲兄长的事。
他气的是她明明可以好好做她的帝姬,等他把她的双胞胎兄长推上那个位置,她还有无尽的荣华可以享。
明明可以置身事外,一尘不染,偏偏要趟这浑水,沾了一身污泥。
白白浪费了他一番苦心!
如今她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揪出来,很快全帝国的人都会知道,她圣耀帝姬杀了自己的亲兄长,背上这杀兄的恶名。
尤其还有三位皇子谋害兄弟下场凄惨在前,他就是想轻轻放过都不大可能。
真是一副好牌给打烂了!
老帝王狠狠拍了下床板,指着圣耀帝姬,气的手指都在发抖。
“你……你……”
圣耀帝姬抬眸,直视着他,不惧不畏,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是什么都没做一样。
尊贵倨傲,耀眼夺目的让人不敢直视。
以往老帝王最爱她这和她母亲一样明艳的容颜,盛气凌人起来总让他想起初见时冯菡青的模样。
所以这些年来宠爱有加,把眼珠子一样疼。
但是此刻,他却一眼都看不下去,反而隐隐有些心寒。
宠了那么久,就宠出个这么无法无天的东西来!
也该管管,让她吃些苦头了,不然以后他去了,还这么张狂惹出事来,还得她的双胞胎兄长给他兜着。
想到这里,老帝王别开眼,冷漠的下了道指令。
“褫夺圣耀帝姬名号,打入圣牢,没有本帝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父皇!”圣耀帝姬微惊,她美眸瞪大,难以置信的望着苍老的帝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从来被捧在心尖上的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一日。
不就是杀了个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自己那个几个哥哥,谁没动过杀兄弟的念头。
凭什么她就要受这样的惩罚!
她那美眸里写满委屈和不服气,却习惯性的忘记了,前头那几个因为谋害兄弟下场惨淡的兄长。
老帝王下了这个命令,也心疼的很啊,毕竟是从小宠到大的,又长着跟她母亲一样明艳的面容,让他着实心疼的很。
但是心疼归心疼,有些事情,不能现在打破。
现在可正是传位的关键时刻,稍有不慎,他的筹谋就可能失败,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下一任帝王,一定是他们的孩儿。
帝王深呼吸一口气,狠了狠心:“带下去!”
黑影护卫闻言,上前架住圣耀帝姬,将她往下押。
圣耀帝姬还一脸不可思议的剧烈挣扎,只是黑影护卫们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她就说不出声音来,身体也动弹不得。
被轻松带走。
被关进那暗无天地的圣牢之前,她仓促间回头只瞥见一角蔚蓝明亮的天,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再也看不到了。
娇纵的帝姬殿下眼底终于不可抑制的溢出了泪水。
盈盈水光,让她看着格外惹人怜惜。
——
圣耀帝姬被关入圣牢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帝国。
民众们议论纷纷,不过倒也没太意外。对于圣耀帝姬和前面三位皇子截然不同的待遇,也只是唏嘘几句而已。
圣耀帝姬真的太受宠了,如果她是男儿,不用想,下一届的帝王,必定是她,别无他选。
就受宠到了如此境界。
所以只是被褫夺封号,关进天牢这样不痛不痒的惩罚,他们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也没有人反对,平静极了。
而且皇室的事对他们而言还是太遥远,真正让他们切实感受到开心的是,终日逡巡在街头的帝国卫兵们,终于撤去了。
连日笼罩在他们周围的阴云,终于散去。
虽然街上依旧少有人烟,但是精神上的压迫去除,已经算极好的消息了。
唯独因此被打乱计划的,只有沈星夜和棠溪。
他们刚查出点鹿邑身死的眉目,嫌疑人就被下了圣牢。
而且没有帝王的旨意,不许任何人探视。
他们本来还想再盯梢一阵,找到确实的证据呢。
如果确定,就可以开展他们的报复,这才是棠溪他们来到帝都的最终目的啊。
只是这一切,都在这道命令下,被打乱了。
所谓的圣牢反而成了一座天然防护,将他们隔离在外。
虽然沈星夜真想进去,老帝王也不可能拦得住他。
只是这时候专门进去圣牢找她,又没什么意义。
哪怕真是她做的,她又不傻,不会沈星夜他们一问就老老实实的承认。
这件事只能暂时先搁置下来,众人扼腕。
棠溪虽然也可惜,但也只是一瞬就没了。
不是有句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如果凶手真的是圣耀帝姬,被关进圣牢也只是延长一段她的生存期限而已。
等她出来,还是得挨锤,结果是不会受影响滴。
所以在老由他们愁眉不展的时候,棠溪已经倒头躺在软软的沙发上,小脚丫翘起搁在沙发扶手上,美滋滋的吃起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