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手下变的僵硬的身体,长天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他立刻解除了对余鹿的禁制,却并没有放开手。
“你这不同于正常人的发色和这些莫名的光晕,难道就真的一点儿也不好奇是为什么吗?”
这一次余鹿并没有甩开他,她面色茫然的看向长天,呼吸还没有全然平复。
“我……”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时脑袋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条件性的紧紧闭上眼,便感到肩头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
她嗅到那股青草香气,还有耳旁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那个怀抱。
之前心中莫名而出的忧虑被一扫而空,余鹿紧紧攥住对方胸膛前的布料,将身体与他贴的更近。
感受到怀中人的不安,须泊轻柔的抚顺她的头发。
“滚!”
射向对面的目光如刀子般凌厉尖锐,虽杀意尽现,可对方却没有做出任何攻击性的行为,这是让长天未曾料想到的,因为凭须泊的实力,他压根不是对手。
而长天更不会觉得,须泊会放过发现他们行踪的自己。
身体不自觉做出防备的姿态,以防对方突如其来的袭击,然而面前的男人却真的没有任何举动,他搂着人转过身,仿佛压根未看见他一样。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长天迈步追了上去。
“余鹿,你不能跟他走!他伤害过你!”
忽然一股疾风如刀锋般侵袭而来,长天躲闪不及,便狠狠挨了这一刀。
身后传来的咳嗽声让余鹿忍不住转头看去,她看到长天单膝跪地用手捂着胸口,表情看上去很是痛苦。
心中莫名感到一丝沉闷,却看到他朝她伸手,似乎用着全身的力气继续吼着。
“不止一次!须泊不止一次的伤害过你!!”
这一次须泊停住了脚步,他转身,虽然面色平静,眼底却像是酝酿着一股黑色的风暴,似乎就要将人席卷进去。
长天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杀意,巨大的压迫感袭面而来,他忍不住后退一步,却发现身体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控制住难以移动。
而此刻他才知晓,二次进化后的须泊甚至连手指都无需动一下,便能轻而易举的杀了自己!
“别……”
忽然一阵细软的女声让这股压迫感顷刻间消散,余鹿环抱住须泊的胳膊,仰着头看他。
“我们回去吧,他、他也没对我怎么样……”
侧眼轻轻看了长天一眼,余鹿又将头低下埋在了须泊的臂弯中。
而面对女人时须泊眼中的阴郁不复存在,他点头,动作轻柔的将人又揽入了怀中。
“十分钟后你便可恢复自由,回去告诉他,若再不放弃,休怪我不顾往日情份!”
余鹿被须泊带上车后便感到脑袋一股昏沉,迷迷糊糊的睡了半晌醒来后她发现还在车上,窗外两边倒退的陌生景色在告诉她这并不是回家的路。
“我们要去哪儿?”
揉了揉眼睛从后车座坐起身体,她发现在开车的人正是须泊。
“去K市。”
似乎早已知晓人醒了,须泊并未回头,不过语气却是跟往日一般温柔。
在听到K市两个字后余鹿的心脏“咯噔”跳了一下,她不明白为何心中会有些不知所措与抗拒,明明须泊已跟她说过,现下只是行程提前罢了,只当是……她还没有准备好吧,余鹿用这种理由说服着自己。
“你的东西都已收拾好,那里的房间布局还和原来的一样,你会喜欢的。”
“嗯…”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怎么说话,看着窗外愈发陌生的景色余鹿面色平静的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忽然在等红绿灯时原本站在电线杆上的一只小鸟扑腾一下飞走了,余鹿睁了睁眼睛张了张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夜幕降临后很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浅睡中的余鹿感到身体被悬空抱起,她缓缓睁开眼,便瞧见了远处隐藏在黑幕中的一座大山,她心中一颤,觉得一股压力涌上心头,手上不自觉的握紧了领口。
“怎么了?”
察觉到怀中人的异样,须泊柔声问道。
余鹿摇了摇头,抬眼看了看面前的房屋,与须泊说的一样果真是一座雅致的小院,院子很大,不仅种植上了不同的花草,还安了一座秋千。
“喜欢这里吗?”
“嗯,喜欢。”
这里是按照她的喜好而建,余鹿自然是喜欢的。
氤氲的水汽弥漫在室内,温热的水流似是洗去了一天的疲惫,她闭上眼睛躺在浴缸中仰着头,幽幽的叹息声不知是因为身体的舒坦还是其他什么。
已是深夜,当余鹿擦着头发从浴室中出来时看见须泊正靠在床边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他平日很少会玩电子产品,余鹿好奇凑过去,在屏幕变黑的前一秒瞥见了阿捷的脸。
那是今日下午那档音乐综艺的重播画面,须泊发现她偷偷跑出去了,不对,他应该早就发现了,不然又怎么会在自己要被其他人强迫带走时而及时赶到呢。
想到这里余鹿一阵局促与不安,她怕会被须泊责怪,可心中更怕的却是他会对阿捷不利。
可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担心?
“洗好了吗?”
“嗯……”
像是往常一样被须泊搂入怀中,余鹿这一次却是满心忧虑,她迟疑了几秒,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你不要找阿捷的麻烦,是我贪玩没忍住跑了出去,对不起……”
头顶一阵静谧,时间像是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须泊才出了声。
“你就没有其他想问我的吗?”
余鹿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这一路上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没有提下午那个叫做长天的人,从须泊的反应已能看出来他必定是与自己有所关系的,可是,她却并不想要知道他是什么人。
“没有。”
也许是自己的回答让须泊感到了意外,他深沉的黑眸中有一丝探究,余鹿不喜欢这种眼神,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对方所控的所有物般,而这并不是一种对等的关系。
“他说的话,你就真的不好奇吗?”
不知为何一股酸涩忽然涌上心头,余鹿觉得有些委屈,她现在明明已经生活的很幸福快乐,为什么偏偏要有人去打破它,而现在就连须泊也在试探她。
他们已经是如此亲密的关系,难道他还不能够完全的去相信自己吗?
“我不问以前,我只看现在。”
甚至带着一丝赌气的成分,余鹿猛然拽着须泊的衣领将他的脸靠近自己。
“须泊,我不想离开你,你也不能离开我!”
像是宣誓主权般重重咬上对方的下唇,一股血腥味瞬间弥漫口腔,而后可能又是后悔伤了对方,随即啃咬变成了轻柔舔舐,就像是小动物在清理伤口一般。
余鹿睁着有些湿润的双眼抬头看着男人,有抱歉,有委屈,还有着一丝后悔。
伸手想去触碰那个伤口,靠近时才意识到这样会更疼,想要收回时手腕却被对方牢牢抓住,看似用力,却一点儿也不会感到疼。
须泊漆黑的双眸中似是跳跃着火花,他表情似乎有些激动,这是余鹿从未见过的模样。
“对不起……疼吗?”
“怎么会疼,若是咬上几口没让你舒服,那我情愿任你处置。”
轻吻上对方的手心,在那上面印上一块鲜红的血痕,像是冬日中落在雪地中的一片会红梅,鲜亮明艳。
余鹿看着那抹血痕,随后将它牢牢的攥在了手心之中。
“无论谁来了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想记得你,相信我,须泊……”
我爱你,便会给你足够的安心,同理,你也要如此对我。
低头轻吻上男人的胸膛,耳下铿锵有力的心跳似乎变成了最好的慰藉,余鹿闭上眼,将身体与他贴的更近。
温柔的指腹一直在颊边轻绕,须泊轻松拍打着她的肩头,像是哄小孩似的看着女人渐渐入睡……
我当然想如此对你,可过往的事实每时每刻不在压抑在心脏上反复敲击,你越是投入,我便越是恐惧,怕某一天笼罩住真相的保护罩会被击碎,到时你若是崩溃,我更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
现在能做的却只有逃避与庆幸,希望你能永远这样幸福快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