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范老师这个人不简单,但他始终没有超越姚志,成为司令的心腹。原因是什么?也许只有司令本人知道。
说到司令的心腹,还要说姚志,因为姚志才是那个能堪大用之人。
姚志并不愿意与小范老师过多的接触,但他庆幸今天自己去了那一边。因为他见到了老师的孙子,还把堆积在自己心里多年的东西说出去,现在他很轻松,觉得今天晚上,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可是,姚志刚到了家门口,竟然听见从屋里传出来的笑声。家里来客人,这怎么可能?因为身份的关系,姚志从来不会把接触到的人,引到家里来。他知道苏颖也不会这么做?可是,谁会找到这里来呢?
姚志趴在门上听,可是一个声音却从屋里出来:“既然回来了,咋不进屋呢?”
既然都被点名了,姚志只能进屋了,进屋之后,坐着两个人,一个从骨骼形态上就看能看出来像是练武之人,另一个是一个瞎子,怪不得听力敏锐。
“你们是谁?”
“周扒皮!”
“不三不四!”
姚志听过这两个名字,都是苦行者的人。只是姚志没有想到,他们能找到这里来。疯子在去年和自己有个约定,一旦得知他的死讯,就终止苦行者和组织之间的合作。组织为苦行者提供财富,并且租用苦行者的武力。这个交易,这些年来一直都是疯子在做。
对于自己这些年领导的组织,姚志这点信心还是有的,苦行者的其他人就算知道了有这么一个组织的存在,也不能找到自己的家里来。
“不用害怕,我们来此并无恶意。”
不三不四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的仿佛能透过姚志的皮囊看到姚志的心一样。就这一句话,姚志立刻对不三不四做出评估。
若是动手,一定先杀死这个瞎子!
就在这时,厨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这个笑声姚志在外面就听到了,但他没有反应过来。而现在,这笑声入耳竟是那么的熟悉,一下子,姚志的汗毛就竖起来了。他不管不顾冲到厨房门口,一把拉开了门。
“哥!”
“都奔四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躁!回来了,洗手去,我和弟妹包了一些饺子给大家吃,家里有酒吗?兄弟重逢喝点。”
“没有!我去买!”
“别了,让姚忠去!”
章泽说完,用带着面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票子递给姚忠,姚忠是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虎头虎脑。他没有接章泽的钱,只是看着自己的父亲姚志,直到姚志点头,这才拿起钱往外走。章泽跟着喊:“给自己买一瓶饮料!”
“小颖,你先出去,我和大哥煮饺子。”
苏颖点点头,和章泽说:“哥,那我把方桌收拾收拾去。”
“去吧!”
苏颖出去之后,厨房就剩下哥俩了。章泽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从头看到脚,然后如释重负的说了一句:“活着挺好!”
“你现在是章泽还是姚连长?”
“不重要,这两个人都是你哥,就是出生差了几分钟而已。”
“怎么找到我的?”
章泽叹气:“命运,没躲开,遇到咱们家的老邻居了。”
姚志没说话,这可能就是老人们常说的,人算不如天算吧。母亲先走的,父亲想让老邻居来看看,因为母亲和邻居的关系很好。
在这方面,姚志仔细想过,家里的老邻居不可能与自己做的事情有交集,于是就同意了,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在这里失误了。
章泽看着沉默不语的姚志,就像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说:“还在做卧底吧,还没有放弃吧。既然你瞒过了我,为什么不去找康老?”
“疯子救了我,我并没有进入苦行者。本来这就是一个欲擒故纵的伎俩。可是没有想到,我在江湖自己飘荡了一段时间,竟然让我发现了别的。
那个时候,我总是旁敲侧击的问一些关于苦行者的事情,结果我发现,有一群人他们比苦行者更可怕。”
“就是我们现在找的神秘组织吧,他是干什么的?”
“他们就像寄生虫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
“寄生在哪里?人民的身上?”
“不,不是!是一部分人的身上,他们的目标是那些先富起来的人,是那些有权利为人民做主的人。我们为他们提供有偿的服务。”
章泽明白,点点头。他看着锅,饺子飘起来了,他用漏勺舀起来一个,轻轻的按一下,鼓鼓囊囊的饺子被按憋,又重新吹了起来。
“熟了!”
“我加入了那个组织,从基层做起,帮他们杀人,布局,用了好几年我终于做到了一个重要的位置。那个时候,我觉得该收网了,于是我去找康老,那个康老重病在床,整个人都昏迷了。我是晚上悄悄溜进重症监护室去看他的。康老听见是我,竟然神奇般的醒了过来,他很后悔,没有把苦行者的事情报上去,他说就是因为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最后才让事情发展到了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
“他就说了这么些吗?”
“不,他还告诉我,是他心甘情愿服下毒药的,和你无关。他说,他这一辈子为国为民,虽然做错了事儿,但最后他想自私一下,不想背负着骂名走。”
听到这,章泽的脸上有些泪光。
“其实,我们都错了。”
“错在哪?”
“我也是刚刚才了解到这一点的,几个小时前,我在子母洞里遇见了萧十一。我听说过他,武林中,偶尔会有人提及的新天下秘籍。我只是和他简单的说了几句,他选择了相信我。”
“那是一个相信自己直觉的孩子。”
“有些时候,相信会付出代价的。”
章泽眉头一皱:“你杀了他?”
“你看,这就是你和我一样的地方,总用自己的想法去想别人,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我若杀了他,怎么会说到相信两个字。所以,这就是我们和他有区别的地方,他敢相信自己所认为的。我们不敢,我们见惯了这个世界的悲欢离合,只相信这个世界的残酷,不敢相信人心里那些最真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