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旨,杀王贤者可封侯!拿下他!”钱桉高喝一声,一众官兵听闻士气大增,朝着王贤猛攻起来。
“玩儿够了吧?”王贤不理会朝自己扑来的众官兵,却无奈的看一眼宝音。
“吓唬吓唬你。”宝音朝王贤抛个媚眼,这才笑嘻嘻的拍了拍手。
登时,屋顶落下无数张大网,把那些官兵和护卫,还有钱桉二人以及他们的属官,统统罩在了网中。
转眼之间,除了王贤和宝音所在的位置,堂中几乎所有人都被网了个结实,众人赶忙想举起兵刃,破网挣脱。谁知被网的结结实实,根本抬不起手脚,越是挣扎,就越是动弹不得。
这时,几十根绳索从屋梁上垂下,几十名身穿黑衣的高手,顺着绳索跃下,拔出背后的利剑,隔着渔网朝里头捅去。
但凡钱桉二人的手下,统统吃了一剑,这些黑衣高手的剑法极其高明,几乎剑剑夺命,钱桉二人的手下转眼间便被杀戮殆尽。
可吓坏了被罩在网中的众将领,还有他们的护卫。这帮家伙大呼小叫道:“留点神,当心别误伤!”“你大爷,差点刺着我命根子!”
这时候,王贤的卫队从屋外涌进来,协助那些黑衣高手一起,把渔网撤去,救出狼狈万状的众将领和他们的护卫。
这些家伙一出来,就要和那些黑衣高手拼命:“他奶奶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可有误伤?”为首的一名黑衣人冷冷问道。
“这个……”众人互相看看,似乎除了狼狈一点,并没有人受伤,一时间倒也不好再折腾,那样显得太不局气。只好站住脚,口中骂骂咧咧道:“他奶奶的,吓死老子了……”
一阵折腾之后,钱桉和郑亨被押到王贤面前。那些黑衣高手显然得了吩咐,留下了二人的性命。
“嘿!孙子!”众将恨不得撕了这俩玩意儿,纷纷破口大骂道:“居然敢学人家玩行刺,看爷爷不把你俩活剐喽!”
“哼!”情知不能幸免,钱桉也就无所畏惧了,侍郎大人昂然道:“不要高兴太早,我们的军队已经包围了这里,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哈哈哈!”话音未落,便听一阵粗豪的大笑声,柳升迈着大步进来。王贤进城后,他负责安顿军队,是以之前并未赴宴。听到郑亨的话,柳升大笑道:“别在这丢人了,你那是些什么玩意儿?老子还没发力,就全都跪地投降了!”
“什么?”钱桉一愣,便见柳升大步走到王贤面前,抱拳高声道:“启禀公爷,五万人马已经全部缴械,几乎未遇抵抗!”
钱桉如遭雷击,怎么可能一顿饭的功夫,就把自己的军队拿下了呢!那可是五万人马啊!就是五万头猪,他也抓不完啊!
“哦?”王贤饶有兴趣的看一眼钱桉,问道:“怎么说也有五万多人,难道都乖乖投降了不成?”
“嘿嘿,属下有些夸张了,不过确实不费吹灰之力。”柳升不好意思的笑道:“那些想要包围长公主府的军队,被咱们的骑兵一冲,就散的没影没踪了。”顿一顿道:“至于其余的军队,咱们的大军一围,然后下了个最后通牒,本以为怎么也得打上一场,他们才能乖乖投降,谁知那帮怂货,竟然直接就给跪了……”
说完,柳升还气哼哼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指望这帮怂货保家卫国,这大明离亡国也不远了!”
听的两边人都目瞪口呆,心说您老到底站哪边儿啊?
王贤却知道,这根本不是那五万明军的真实水平,而是他们根本没有战意。这是理所当然的,要知道他们面对的不是外敌,而是刚刚建下奇功、凯旋而归的大明军队!在朝廷仍然没有明确将王贤定为敌人之前,他们怎么可能对自己民族的英雄们挥刀?
听说五万大军全部缴械,郑亨和钱桉彻底没了指望,前者一下子瘫软在地,后者也面色灰败,身体忍不住颤抖。
“二位,你们刚才说,奉圣旨刺杀本公。”王贤慢悠悠道:“是真是假?”
“……”钱桉默然不语,郑亨却一下抬起头来,高声对王贤道:“公爷,是真的。本来老朽打死也不敢对公爷不利的,可是姓钱的拿出圣旨,说要是不干,就以临阵脱逃论处!小老儿也是被逼无奈,公爷饶命啊……”
“哦,圣旨在哪里?”王贤双眉一拧,脸上哪还有半分醉意,冷冷盯着二人,沉声道:“交出来,本公可以考虑饶你们不死!”
“钱大人,圣旨呢,快拿出来啊!”郑亨闻言大喜,见钱桉依然一动不动,老侯爷一下就急了,连忙催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要命了!”
一道道吃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钱桉身上,钱桉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落下,良久才哆嗦着嘴唇开口道:“没有圣旨……”
“你说什么?!”郑亨一下蹦起来,揪住钱桉的领子,咆哮道:“那你给我看的是什么?!”
“是我伪造的,骗你这个大老粗。”钱桉惨然一笑。
“你放屁!老子怎么说也是个侯爷,圣旨真假还分得出来!”郑亨说完径直去搜钱桉的身,王贤的人也不拦他。钱桉任由他把自己的官服拽开,官靴也脱下来,可哪里能找到什么黄绫?!
“圣旨呢?就算是假的,去哪了?!”郑亨一无所获,气急败坏的卡着钱桉的脖子,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用完了自然是毁掉了。”钱桉被郑亨掐的喘不上气来,反倒镇定下来。
“行了。”就在钱桉快要窒息的时候,王贤出了一声,左右才把郑亨拉开。王贤冷眼看着跪在地上大口喘气的钱桉,淡淡道:“你是在撒谎。”
“呵呵,看来公爷很希望我俩是奉旨行事啊,只是不知公爷居心若何?”郑亨冷冷笑着,下一刻,他突然提高声调道:“但是要让公爷失望了,哪里需要什么旨意,****,人人得而诛之?!”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你……”王贤被气得面色铁青。
“住口!”柳升上前扬起手臂,就是一个大嘴巴,抽得钱桉后槽牙都飞出来了。“我家公爷一心为国,出生入死,有何罪可言?让你们扣上****的大帽子!”
“哼……”钱桉吐出一口血沫,冷笑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何须赘言?”
“老子让你说!”柳升反手又是一个大嘴巴,抽掉了钱桉另一边的后槽牙,直接把这文弱书生伐木似的击倒在地。
“杀害皇室、致死先帝、结党拥兵、谋逆不臣……”钱桉趴在地上,吃力的昂起头,双眼已经肿的睁不开,眯成一条线死死盯着王贤。
“永乐朝的事,朝廷早有定论,皇上已经下旨澄清,并不许朝野再发议论,你又把这些陈词滥调拿出来,这才是抗旨不臣!”柳升冷哼一声道:“至于结党拥兵、谋逆不臣,这与秦桧害死岳武穆的‘莫须有’,有何不同?!”
“呵呵……”钱桉却轻蔑的一笑,似乎不屑和柳升争辩。
气的柳升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把钱桉高昂的头颅踏了下去。
正堂中的气氛,变得十分压抑。
吴为请示道:“大人,这两人该如何处置?”
“留之不得!”柳升咬牙切齿道:“不然日后还不知多少人,敢效仿他们!”
王贤点了点头,吴为便挥手示意左右,将二人拖出。
钱桉破口大骂王贤不得好死,郑亨则涕泪横流,大声哀求饶自己一命。
柳升听的烦了,瞪着牛眼道:“先把姓钱的舌头割下来!”
侍卫见王贤没有反对,便上前捏开钱桉的腮,一把揪出他的舌头,然后抽出匕首,一刀割了下来!
钱桉满嘴鲜血,呜呜的惨叫着,再也发不出别的声音。
左右刚要再将两人拉下,却听一直置身事外的宝音幽幽道:“还有姓郑的老儿,他的舌头也割下来。”
郑亨正在哭爹喊娘的求饶,闻言竟愣住了,一时间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舌头也要割。待他回过神来,意识到是因为自己曾对宝音口花花时,腮帮子已经被侍卫捏开,如法炮制,将他的舌头割了下来!
侍卫这才将没了舌头的二人推出去斩首了事。
正堂中,一直沉默看着这一切的众将,突然爆发开了,许怀庆等人纷纷上前,向王贤请命道:“公爷!朝廷已经下定决心要干死我们,咱们索性反了吧?何苦还要去讨什么公道?!”
“是啊公爷,要是朝廷怕了,真给咱们一个公道,我们还能半途而废了不成?!”柳升瓮声瓮气道:“要是咱们这回妥协了,将来一定会被秋后算账的!到时候一个也跑不了!”
王贤沉默的听众将发泄完,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你们想过自己的家眷亲朋怎么办吗?”
“……”众将一下子哑口无言,他们的家眷可没多少在山东,更不要说亲朋了,要是贸然扯旗造反,朝廷第一时间就会逮捕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