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长这样一问,他身边的人也全部看向林越。
林越点头,问:“户长认为,为什么南越官兵敢于此时来烧杀掳掠?”
户长道:“自然是我们弱,这里又没有官兵了。”
天水城是要塞,兵马都驻扎在那里,他们这些小村小镇的,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怎么可能每个地方都有士兵?
林越笑眯眯:“是呀,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我就是要赌一赌,就是为了让他们以为我们这里有大量兵马,那样的话他们自然便退了。”
大家仍然一脸莫名:这和猪牛马有什么关系?
林越将手中的紫竹箫一转,目光深远:“自来打仗,若无绝对把握,自然是先观望观望。迦楼罗这样的飞行重器,整个南越也不会超过三架,所以他们不会用在这等小地方。而侦察兵判断人马多少,距离远近,靠的是耳朵和眼睛。”
“但是有时候,耳朵和眼睛都是会骗人的。”
“兵马前行,必有扬尘,扬尘越多,自然数量也就越多。而这半个月来天气干燥,未曾下雨,你们看。”
火把的光,他的靴子在地面一踏,便碾起一层土粉。
“我让大家准备树木枝桠,待会儿就可以将它们绑在这些动物身上,天刚明的时候,便驱赶它们,树枝扫过地面,扬尘远胜平时。这样那些人在山头一看,这样的扬尘,也是有一千之众的,而咱们镇子外面有一汪浅水滩,会干扰侦察兵附耳贴地判断兵马人数,不足为据。”
“这样一来,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将领,都不会为了一个油水不多的小镇子直接对上装备精良的一千楚兵的。”
她字字说来,声音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清晰明亮。
话音落下,大家久久无声,户长看着她:“小兄弟真是非凡人。”
林越道:“赌一把而已。”
当然,如果赌输了,那可就万劫不复之地了。
此刻,大家看着他眼底已经是完全的崇敬了。
“那么小兄弟,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越看了看天:“天还早,大家随意休息一下吧,等着就可以了。”
*
与此同时,江挽骑着快马闯入天水城。
他胯下的是千里马,又一路用最快的速度前行,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城门。
墙头小兵探出脑袋:“什么人?”
江挽将令牌一扔:“兰摧公子有事!”
墙头小兵拿着那令牌,立马捧着那令牌去找守城大将温良俭。
温良俭捧着那令牌便急忙将江挽迎了进去。
这块令牌是兰摧令,是兰摧公子所有,这兰摧公子其人,是十年前名将铁追风留下的十万追风军的继承人,这追风军战斗力极强,神出鬼没,化整为零藏于天下,只听兰摧令,近年来干下许多大事,而兰摧公子身边,也奇人甚多,虽然是当朝天子心中大患,但是无奈动不得,所行之事为国为民,所以除了皇帝,权贵民间,都十分钦佩。
温良俭看着一脸冰霜的江挽:“小兄弟该如何称呼?”
江挽道:“江。”
温良俭眼睛一亮:“是兰摧公子身边的回春圣手江挽灯?”
传说兰摧公子身边有一人,不知男女,叫江挽灯,医术超群,是前朝医仙后辈。
而江挽正是江挽灯。
江挽灯将在槐花镇所遇之事简略一说,温良俭眉头一皱:“南越宵小!最爱干这种持枪凌弱偷鸡摸狗的勾当!小兄弟等等,我立马带着兵马前去!”
温良俭紧急备下一千轻骑,跟着江挽灯一起纵马出城。
路过城门,一树橘子在黑暗中依然隐约可见那熟透的黄,累累枝头。
江挽灯想起林越的话,嘴角溢出一丝笑意,疾行路上一伸手,拽下一颗凝着露珠的橘子,藏于怀里,向前奔去。
*
槐花镇。
天色将明,槐花镇的百姓已经做好准备,但是仍然脸色发白,蹲在草地两边,看着山头后面,眼睛都不敢眨。
林越正从怀里掏出糖果,分给小孩子,发完了糖果,她才看向天边。
东方渐白,天地撕开光亮。
她翻身上马:“诸位,可以开始了。”
说完两腿一夹,朝着南越国兵马方向纵行而去。
而此时,南越国的三千兵马正穿过山野,带头的将领却并非一般将领,而是南越有名的大将乌延灼。
“将军!你看!”旁边的副将指着远处天边。
渐亮的天光中,烟尘滚滚,略微一看,不下一千人马。
副将心里惊疑不定,这楚国兵马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
“将军?”他看向乌延灼。
乌延灼眼睛一眯,他心底也是诧异,然而凭借他多年经验判断,这地方该不会有这样多的人马,况且,他们此去是取回放在这槐花镇的一件东西的。
而正在此时,一道萧声响了起来,那萧声清明悦耳,满含镇定从容之意,在这肃杀之中,显得越发的怪异。
副将有些怕了。
这萧声太过平静悠然,如果知道他们前来,还吹得如此从容,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副将迟疑:“将军,我们要不要,退了?”
乌延灼心底不甘:“如此退?什么时候再来?派十个先锋去查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弄虚作假还是真的等我入彀!”
“是。”
十个先锋兵立马骑马而出,他们疾驰迈过浅水滩,又骑马上了山头。
天半明半暗,只有一个纤细的身影立在那里,骑在马上,吹箫而动。
林清越吹着萧,瞥见山头人影,知道带兵的怕是硬茬,他派人前来探虚实,如果自己不出手,他们再靠得近便能看出后面的装神弄鬼;而如果自己出手,那带兵的人定会认为他心虚,肯定长驱直入。
她脑袋转过几个念头,都无法完美的解决这个问题,就算最后等到江挽灯他们带兵赶来,怕也要死伤一群人。
而那十个先锋兵相互一看,决定再靠近看看。
他们骑马快行,林清越的一只手里已经摸出了飞针。
一个先锋兵骑马跑在最前面,他跑到最高处,槐花镇后面的景象若有若无的出现在眼前,他回头,大喊:“不对劲!这……”
然而他的话音未完,三支箭刺破刚刚升腾起的朝霞,撕裂青空,“咄”的一声,瞬间穿透前面三匹马上的人!
然而三支箭羽力气未消,带着三人滚下马去,落到后面七人面前。
那七人再也不敢向前,看着那三支神来之箭,打量了一番,带着三个尸体翻身上马,匆匆往回赶。
到了乌延灼前面,乌延灼看着眼前尸体,眼神一压。
这是楚国军中的箭羽!
而此人箭术,三箭贯胸,一击致命,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
“将军?”副将看着乌延灼。
乌延灼咬着牙,握紧了缰绳,只想拼一拼。
而在此时,在那潇洒从容的萧声外,突然又起了一道笛声,笛声本来清亮,然而在那吹笛人下,杀气蒸腾,宛如万马齐奔,让人听之而胆寒!
副将劝道:“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再寻机会来便是!切莫轻举妄动反而坏了大事!”
乌延灼吊梢眼一横,咬着牙,不甘的调转马头:“走!”
三千人马再次返回,只留下笛声和萧声混合在一起,宛如春雷惊细雨。
等到危险彻底解除的时候,林越才放下手中紫竹箫,朝着山间问询:“不知是哪位英雄帮忙?”
山间并无回声。
一人一马却从山间缓步而出。
朝阳初升,彩霞暗卷,那人站在山头,银色面具,不辩容颜,却灼灼风华,不可逼视。
------题外话------
阿吹:小里子,来,出个场。
小里子(小百里):本王讨厌这个名字,不配,还有,让我这么帅的人出来才能挽回一下你的人气。
阿吹:我让你出来是让你臭美的吗?要高考了,来说点吉祥话。
小里子:哦,考好点,考不好别回来了。
阿吹:……你去死吧。
(高考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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