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
萧苓颔首,表示理解。
她对时庆雪的领兵才能算是认可的,毕竟南方叛乱是时庆雪一手负责,不论是时间还是效果都让自己十分满意。
让时庆雪北上,也不是不行,不过这样一来让其他人带领近十万新军就不是很保险了。
退而求其次让时庆雪身边的副将担任新军主帅,万一大安其他地方出了什么事情,没有时庆雪坐镇,也会很难办。
当然了,这样一来,有几位大将军坐镇,北边的战事会多一分保障。
“这件事朕好好想一想吧,等到时候再给你答复。”
“臣遵旨!如果陛下无事,臣也该告退了……”
时庆雪应了一声,也不再久留,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只不过刚出去不远,在紫宸殿外,迎面见到了天卫指挥使沐辞。
时庆雪心中嘀咕了一会,还是招手将她拦了下来。
“时将军有事?”沐辞看了她一眼,开口问。
“京营最近闹出来了一些动静,楚言似乎在好几天前就出了关,沐指挥使知道吗?”
“嗯,”沐辞思索片刻后点头,“本指挥使自然知道,怎么了?莫非你不知情?”
时庆雪:“……”
“听闻楚言这一次领兵北上除了抵御齐国南侵外,还有其他目的,沐指挥使也知道?”
意识到自己问对了人,她心底又期待起来。
“嗯,陛下跟本使商量过的。”沐辞继续点头。
“那楚将军他这次北上,是何目的?”
“这……”沐辞却是犹豫了,转头看了一眼御书房的方向。
“时将军,如果陛下那边不愿意透露其中的关键信息,本指挥使也不能忤逆陛下,总不能背着陛下告诉你吧?”
时庆雪:“……”
你们三个还真是……
她属实是忍不了了,心底的火气噌噌在涨。
“呵呵,沐指挥使若是不想说,那就不说好了,倒怪本都督的不是了!”
“你不说,本都督到时候到了边疆,会亲口问起楚言。”
说罢,才是拂袖离去。
留在原地的沐辞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时大都督这句话……怎么偏听着一股浓浓的阴阳怪气呢?
……
京营异动让很多人都是嗅到了几分不祥的气息,但是只是热闹几天后又恢复了平静。
十万大军紧锣密鼓,也是带着粮草辎重快马加鞭前往北安边疆地界。
大军刚出猛虎关的时候,伏汐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关中大地。
“这一段日子,虽然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但实力恢复还是太慢了。”
“如今看来,当初恩师让我选择修行之道,我做出来的抉择还是太莽撞了一些。”
自言自语后,伏汐的面容透露着些许无奈。
“谁知道我来到的这个鬼地方,遇上这么几个奇葩,……也不知道齐国那边有没有我突破所需要的心魔机缘。”
目光再看向北方那宽阔的平原之后,她跟着上了路。
至少目前来说……或许楚言这边还有些机会。
……
时间已是元月末,京师太宁,春闱也随之开始。
趁着月初大朝,京城流言愈渐肆意的节骨点,萧苓总算也决定坦白,向朝臣以及全天下宣布自己的身份。
一大早,在雨竹的伺候下,她已经穿上了一身特殊的玄色帝王龙衮。
这一身龙袍还是最近临时加工在原有的基础上赶制的,除了上边五爪金龙明显看得出来是帝王龙衮,在后背,还多了一只凤凰。
全身上下,尽显女帝外貌特有的绝美与尊贵,代表无限殊荣。
冕冠之下萧苓一张脸很是忐忑,虽然自己已经习惯了上朝,可头一次在朝会上以真实身份示人。
终于,一切准备好之后,她还是随着雨竹跟一名小太监的伺候下去了含元殿。
哒哒哒……
伴随一阵十分轻盈的脚步从偏殿响起,殿中的一干文武也才是停止了细语,急忙把头低了下来。
“臣等见过陛下,陛下圣躬……唉?”
不知道是哪个角落,有一个臣子目光瞥到一名样貌极美却尤为陌生的女子出现在龙椅前边,下意识发出了一声疑惑。
他这十分胆大且无礼的举动顿时让一干要行礼问安的臣子都噤声了。
然后一部分人也是注意到龙椅前的萧苓,另一部分人好奇心被那发出疑惑声音的朝臣所吸引,目光都是朝着他看过去。
而起先的那位大臣此时张大了下巴,忘记自己失态,也忘了礼仪尊卑。
他愣愣地看着龙椅前的女子,许久才是不可思议却只能试探性发出了第二个疑惑:
“陛……陛下?”
而此时,萧苓的目光也看向了他。
注意到轰然作响的朝堂,她眉头蹙紧。
跟着不远处一名太监已经向前一步,拉着嗓音训斥道:
“放肆——”
“朝堂之上,岂可喧哗!”
一声令响,殿中多少恢复了安静。
其实不用此时见证,很多有背景有渠道的朝中大臣在好几天前就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
对于今天的动静,他们也早有预料,所以并不稀奇。
之所以喧闹,也是因为另一部分朝臣不知道这其中的动静。
加上道听途说是一回事,亲眼所见登基三年的承平帝变成了女帝又是一回事。
“相信诸位爱卿都已经或多或少知道些情况了。”
也是这个时候,萧苓的目光从最前方楚仪的脸上收了回来。
“不错,先皇在三年前驾崩之时,膝下并未皇子,朕乃是先皇之女,佯以储君的身份登基为新帝,是为了稳定朝局迫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朝堂稳定,朕思虑许久,也方才有了公布朕的身份的缘故,诸位爱卿无需太过惊惶!”
这番话,虽是声柔音美,但却在空荡荡的含元殿之中显得格外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但是臣子们傻傻的站在殿中,很无语、很措手不及。
这还不够惊慌的吗?
好端端的,他们侍奉的三年多的大安君主,是个女人?
最炸裂的要数礼部尚书郭沅,他感觉自己的三观崩塌了。
二十多年的周礼都白读了。
他其实是对这件事有所察觉的,只是从一开始他根本就没信过这么荒唐的事情。
哪怕知道最近一阵子楚大人那边每天夜宿皇宫,他也没在乎。
毕竟楚大人做出逆君的事情多了去了,夜宿龙榻找个妃子玩玩也没什么稀奇的。
哪怕今上后宫荒废,没有妃子。
他想着,哪怕再离谱,顶多也就楚大人跟今上有断袖之癖,看对眼了吧?
虽然很炸裂,但是,他能接受,顶多以后离着远一点就好。
但是这个局面,他接受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