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杏跟在自家小姐身后,看着小姐怀中抱着只三花,另外两只小猫也黏在她身边,不断用脑袋轻蹭小姐的小腿。
她笑弯了眼眸,牛头不对马嘴道,“万物有灵,小姐这般得小猫喜爱,真好。”
还有汤圆儿。
她每日给汤圆儿喂食的时候,总要小心汤圆儿的喙啄在自己的手指上。
这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被汤圆儿啄,那鸟儿还要学人哈哈大笑,这还不止,那鸟儿还总笑话她,说她是‘笨蛋’。
哪怕早已知晓‘笨蛋’是汤圆儿的口头禅,绿杏还是觉得委屈。
她将此事告知自家小姐,最后还是小姐出面教训了汤圆儿,才让它收敛了一些。
但小姐不一样,每回小姐靠近汤圆儿,那鸟就跟鸟腿子似的,蹦蹦跳跳不说,还会说些吉祥话。
小姐喂食的时候,汤圆儿也是老老实实的,很是乖巧,等喂完了食,它甚至会说谢谢!
绿杏鼓了鼓双颊,好气,好想吃烤鹦鹉,但她不敢。
黎盛意用过早膳便坐在廊下躺椅上,听到绿杏说的话,她动手捏了捏怀中三花的爪子,“小动物其实比谁都明白,谁对它好,谁对它不好。”
不过这其中也不乏有脾气犟的,傲娇的,就比如她怀中这只。
唇角微微上扬,见怀中的三花扭过头去不看自己,她当即撸了把它的小脑袋,直到它发出反抗的声音,她才停手。
“我爹与孟久安都去上朝了,那沈叔叔呢?也在做善后工作嘛?”
绿杏点头称是,她在听了自家小姐说的话后,目光便不由得落在了趴在小姐脚边的那只玳瑁。
尝试着伸出手去抚摸小猫的背部,见小猫没有反抗,她撑圆了双目,眼眸中的惊讶褪去后,顿时换成了惊喜。
手指不住的在小猫背上轻抚,后知后觉的绿杏这时候才想起什么。
“其实相爷每次上朝前都会过来一趟,今早孟将军偷偷带着猫来府中,也被相爷抓着了。”
“我爹没有说什么?”
秦松墨有洁癖,不光是精神上的,生理上的洁癖也很严重。
像这种掉毛的动物,府中有一只鹦鹉已经够他忍受的了。
现在又多了三只猫,她实在想不到她爹会有什么反应。
绿杏点了点头,“说了的,相爷说如若这些小猫伤了小姐你,他便亲自动手杀了它们。”
其实秦松墨说的话要更重。
他直言如果这些畜生伤了小女儿,他便连人带猫,先把孟久安丢出相府,再亲手砍了这些畜生。
要不是孟久安就差抬手发誓,保证小猫很乖,不会乱抓人,秦松墨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和三只猫。
一如既往地进屋看了眼还在熟睡中的小女儿,秦松墨揪着同样要进屋看小女儿睡姿的好友离开了水云居。
“你身上带了猫毛,盛意近日总打喷嚏,离她远点。”
绿杏回想起孟将军走时一脸不愿的模样,没忍住轻笑出声。
她扬起头看向躺椅上,身高只到她肩头的黎盛意,面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小姐,您真是福星。”
这样的话黎盛意听过很多次,她懒懒的抬起眼皮,嘴角上扬,却并未答话。
她并不认为自己是福星。
她的父母,她亲近的人,都在她年幼时相继离去。
就连曾经结交的好友,也会相继背叛她,离开她。
最终留她一人在那个世界,不知前路该如何走下去。
现在她能拥有的这一切,也不过是她‘偷来的’罢了。
抱着小猫玩了半晌,直到日头渐渐爬到屋顶,黎盛意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要事没完成。
她爹会在每日晚膳时给她布置第二日的功课。
昨天是元旦,她玩过头了,完全把她爹布置的功课抛到了脑后。
顾不上用午膳,她小跑进了书房,研墨提笔,在纸张上画下鬼画符。
【我爹要是回来了看到我做的功课,该不会被我气的提前那啥吧?】
秦松墨刚站在书房门前,就听到小女儿的心声传入脑海中。
唇角的笑意微僵,他抬手触碰到门框,就听又一道心声传入脑海中。
【不然我借口说功课都完成了,但是小猫跑到了书房里,把功课都撕烂了?】
【天才呀黎盛意!待会儿我就嚎一嗓子,哭两声,我爹肯定不会计较我功课的事了!】
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站在书房门口,听到书房内传来的动静渐渐安静下来后,他这才推开书房门。
在瞧见书房内的场景时,他拧起眉头,配合着小女儿,低声询问,“盛意,这是发生了何事?”
黎盛意才刚布置好‘凶案现场’,这会儿正趴在窗户上伪造猫猫出逃的‘证据’。
陡然听到身后传来的询问声,做贼心虚的她身子一颤,眼看着就要从窗台跌落。
好在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
父女二人视线相撞,回过神来的黎盛意掐了自己一把,登时那双杏眼中浮现出了几分水光。
“爹爹,我的功课,我刚做好的功课呜呜呜......”
秦松墨顺着她小手指的方向抬眸看向窗户,而后低头问她,“被猫扯坏了?”
“这你都知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意识到自己的演技稀巴烂的黎盛意当即抬手捂住小脸。
她点了点头,应声说是,“但是小猫也不是故意的,它们只是想同我一块儿玩而已,爹爹,你别责罚他们。”
秦松墨看着她心虚捂脸的动作,唇角上扬的同时,把她抱上书房软榻后,又回到了书桌前。
哪怕纸张已经被撕碎,且碎的彻底,根本不能看。
他还是摊开了弄皱的纸张,一点点把纸张拼接起来。
“写功课好无聊,为什么我要写功课,到底是哪个混蛋发明了功课,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写功课......”
为了蒙混过关,在纸上乱涂乱画的黎盛意:......
她爹怎么总拆穿她!
秦松墨小心把撕碎的纸张叠起,而后拉开书桌边其中一抽屉,又把碎纸放入其中。
如若黎盛意这会儿站在他身旁,定能看出这一抽屉里存放的纸张,都是她之前做的功课。
秦松墨都保存的好好的。
“我向陛下告了假,明天去护国寺。”
耳边响起低沉的嗓音,黎盛意撤掉捂在脸上的小手,“真的吗?爹爹可以陪我了?!”
秦松墨放柔了眉眼,弯腰抬手在她的鼻子上轻点,“是,爹爹也要去找你祖母告状,就告盛意小小年纪,不好好做功课,还敢找借口欺骗爹爹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