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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耶!总归也睡不着,今晚给我爹讲个什么故事好呢?】

【讲小美人鱼还是睡美人?还是小红帽?睡美人吧,我爹长那么好看,睡美人符合他的身份。】

【只是这个‘睡美人’并不喜欢睡觉,更没有王子来拯救他。】

【好在还有我,我,黎盛意,就是拯救睡美人的功臣,咩哈哈哈哈......】

相府长廊之上,清风行至前路带路,手中提着灯笼。

而在他的身后,一大一小两位主子慢悠悠行走,小主子美其名曰,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清风还挺喜欢这个说法,只是碍于已经亥时,不然他能带着两位主子绕完整个相府。

比起清风欣喜了一晚上的情绪,此刻的秦松墨却有些头疼。

大半夜的。

他记着之前自己下朝后询问了几位家中有子女的大臣,他们是如何教养孩子的。

其中一条便是按时上床睡觉。

自己的小女儿在深夜这样活泼,会不会不大正常?

然头疼归头疼,听到小女儿活泼的心声,秦松墨还是不由得扬起了唇角。

待他反应过来之际,他顿时觉察到自己在今天夜里,似乎一直在笑。

垂眸看向牵着自己的手,正在自己身旁做正步走的小女儿,他笑着摇了摇头。

罢了。

她开心就好。

黎盛意早已经把整个相府上下都混熟了,包括她爹的房间。

装扮的很简单,除了一张床一张软榻,一张桌子椅子外,余下的便都是书。

各种各样的书,大多书籍都已经被翻阅过多次,且还做了批注。

从前在黎盛意的角度,她只能看到秦松墨这个角色的优秀。

有勇有谋,除了身体不好,一遇到苏锦柔,就被对方身上女主光环迷得瞬间降智外,这人就是她的理想型男主。

直到她来到了他的身边,才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真正含义。

秦松墨固然是聪慧的,可他身处位置太过危险,无数人都想要他的性命。

他书房中,卧室里的那些书籍,便是他的保命之物。

因为头脑灵活,善于用计,所以他才能存活至今。

每每黎盛意看到他房间里这些堆满的书籍时,她的内心总是会流淌出一股莫名的伤感来。

“怎么了?是困了?”

秦松墨不明白为何上一刻还好端端,要给自己讲睡前故事的小女儿,下一刻周身就透出了几分悲伤的气息。

以为是她困了,他拉着她净手漱口擦脸后,方才带她朝床榻走去。

“我这里的床铺没有那样柔软,若是盛意不习惯,清风......”

“我习惯的!”

黎盛意当即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伴随着被抱起坐在床边,看到眼前人单膝跪在自己面前,替自己脱下长靴的动作,她拧起眉头,再开口说话时,声音有些嘶哑。

“爹爹,等到太子殿下登基,根基稳固后,我们去游山玩水吧。”

“你太劳碌了,一直没有自己的时间,我也想要你陪我一块儿去玩。”

看似任性的话语,被秦松墨听在耳中,叫他脱靴子的动作一顿。

良久之后,久到黎盛意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她才听他低声开口。

“好,届时不论盛意要去哪儿,爹爹都奉陪。”

“只是爹爹不在朝中,怕是不能每年都送盛意那些值钱的小玩意儿了,盛意可会有遗憾?”

【什么意思?我爹不会以为我会点头做他女儿,是贪图他的钱吧?】

【就算一开始我真的是有那么一点喜欢那些值钱的小东西啦,但那也是我为了保命才说喜欢的啊。】

本就蹙起的眉头眉心痕迹顿时加深不少。

黎盛意忽然弯下腰身,靠近眼前这张绝美的脸,“才不会呢,爹爹送给盛意的东西已经够多够好的了。”

“日后若是爹爹没有钱了,我便拿那些东西去置换银钱,总归,爹爹跟我一块儿去游山玩水,我定不会叫爹爹饿肚子!”

父女二人间的对话明显换了位置。

秦松墨也不恼。

他看着小女儿眉眼间的信誓旦旦,仿佛已经看到日后跟着她一块儿去游山玩水的场景。

深邃幽黑的双眸中浸染了几分笑意。

脱下小女儿的靴子,又抱着女儿起身在床上站好,秦松墨动作熟练地替她脱下夹袄,“好,那日后还请盛意多多照顾爹爹了。”

黎盛意这才满意地笑弯了双眸,“不客气!”

最终父女二人也没能讲起故事。

在厨房闹腾的那一阵让早已让他们疲惫。

加上鼻尖处传来熟悉的檀香,黎盛意才刚躺下没多久,眼皮子就牢牢粘住,就连呼吸都变得平稳了起来。

秦松墨躺在她的身边,见她刚一躺下就沉沉睡去,不由得伸手点了点她的脸颊。

他的睡眠不好,这些年来一直如此,经常一夜不眠,第二日清晨起身直接上朝。

本以为今日亦是如此。

却不想他看了一会儿躺在自己身旁,睡得正香的小女儿后,竟也生出了几分睡意。

之后更是一夜无梦,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恍然间睁眼,看到窗外天色已然蒙蒙亮的他,这才惊觉自己这一晚睡得极好。

从故人走后,他就再也没睡过这样的好觉。

清冷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恍惚。

门外的敲门声再次传来。

听到耳边传来的哼唧声,他当即抬手在缩在自己怀中的小女儿背上轻拍两下。

感觉到怀中人再次沉睡,他小心翼翼起身,连外袍都没披,打开房门的时候,还不忘扭头看向床榻。

门外,孟久安眉头紧皱,见好友大半夜居然跑回房间睡,虽心有不满的他,此时却没有心思抱怨。

“望尘回来了。”

听闻沈望尘归京,秦松墨微微颔首。

旋即他就听到眼前好友再次开口。

“但在他回京的路上,碰上了另一班人马,是二皇子的人。”

“两方打了一个时辰,我现在要赶过去,你且小心。”

孟久安是为了告别而来。

他身上的盔甲锃亮,冒着寒光。

秦松墨见他要赶过去,刚睡醒的喉间还带着几分沙哑,“一路小心,切记,不可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