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一辆普通的小车用一种赛车出场的方式映入沙惕视线,在对方摇下车窗给钱的时候,沙惕故意放慢动作,好让自己吧里面的人看得更清楚。
没想到他刚放缓,车里面人就不满地猛按喇叭,驾驶位上那少年一头红发十分刺眼,耳朵上穿满了金属环,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痞痞地斜眼看他。
“你没吃饭?半死不活的。”副驾驶则是一位白金色头发的青年,黑色眼线,烟熏妆,叼着一根烟烦躁地开关打火机,唇环连着细细的锁链一直通到脖子上的铆钉项圈,说话时还露出舌头上几枚金属钉。
原来是小混混……还是俩男的,看那眼圈乌黑像是纵欲过度的样子,不知道平时会不会酗酒吸-毒狎妓什么,犯不着跟这种人犯浑。于是沙惕爽快迅速地给他们办好手续,看着他们扬长而已,一边默默在心里希望警察能狠狠给他们开几张罚单。
没错,刚刚从那通过的正是夏元熙和薛景纯,夏元熙本着有难同当的精神,也是下了狠心把自己弄成一个小痞子的样子,一头嚣张的红发,表情因为极度郁闷显得十分不善,倒是和那种少年小混混十分贴切。
他们二人在路上就寻了一间郊区的灰色地带修车店,这也是为各路偷车贼销赃的场所,老板不会过问什么,马上熟练估价,用比较低的价格将他们的好车买下,再按他们要求转售一辆普通的半旧汽车,货款两清。
当乍仑心急火燎一路赶到定位仪显示的那个点,发现早已人去楼空,作为一个有常识的人,乍仑也不会马上王霸之气一甩,逼问修车店老板客户的来历,因为这种店头上也是有老大罩着的,越界抖威风被砍死的黑-道老大一年不知有多少,乍仑可不会犯浑。
于是,乍仑只好先向他幕后老板拜山头,在经过一番吹捧拉交情后,对方总算同意提供刚刚来卖车的两人大致去向,不过再多的信息也拿不出来了。顺着这条道,可以岔路到达的地点有好几个,乍仑不可能每个都去找,思前想后,这样又过了几个小时。
再这样下去,那两人说不定真的会消失无踪。
怎么办呢?
乍仑眉头一皱,只有那个办法了。
既然不知道他们的路线,就只有到达他们要去的终点了……
几个小时后,当地最有名的一个历史学教授公寓内,几名头戴黑头套的大汉将他一家老小在睡梦中捂住口鼻绑起来。先掏出明晃晃的尖刀威吓一番,乍仑才命令手下将老教授嘴巴上的胶布撕下。
“老东西,听着,我这有一段谜语给你猜,要是答不上来,我就先剁了你孙子的脑袋!”
“夺。”刀尖狠狠地穿过了硬木桌,在震颤中发出令人畏惧的嗡鸣。
“只,只要是我知道的……一、一定告诉您。”
“‘一个多世纪前,在象群走过的地方,屡次易主的明珠静默如石,金色的智者凝视着这一切,而我的珍宝就藏在他脚下。’这是提示,意思是要找到一件东西,如果我扑了个空,后果你是知道的!”
“是,是。”那教授连连点头,生怕答应慢了刀子就落在他头上。
过了一会,他又小心翼翼地询问,是否能允许他查阅资料,乍仑把眼睛一瞪,几乎把老教授吓得抖如筛糠,似乎心脏病都快发了,才从牙缝里挤出字来:“快去!”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乍仑得到了和薛景纯相同的答案。
他现在赶过去是来不及了,好在这个通讯发达的社会,有着种种非常好用的手段,乍仑立刻拨打电话,通知了自己这方此次没有同去的手下,抽出其中机灵敏锐的人,让他们马上以最快方式到达教授所说的地方,而且,他还特别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等到那对男女企图带走寺庙里的东西时才突然出现,把他们连人带东西一并拿下!
廊开府坡猜寺。
泰国又被称为“黄袍佛国”,崇尚黄色,所以尊贵的寺庙也是喜欢金色系,夏元熙放眼望去,满目都是金色的佛塔与佛像,还有镂空的精致华盖。一大早,寺庙中就人流涌动,但却并不噪杂,一个个前来朝拜的信徒们捧着白莲,双手合十。他们或闭目跪拜于佛像前,或默默围绕着金塔漫步,又或给佛堂下的莲灯添加灯油。
夏元熙正举目四看,企图寻找胎藏轮回灯,但薛景纯却叫住了她。
“不要露出异常,也不要看我,我们被跟踪了。”
他早就发现,自己身后有那么几个人的组合,一个小时之前就开始跟着他们,虽然服装发型都换了好几套,但还是被薛景纯认了出来。再看这几人一路跟到了寺庙,就再清楚不过了。
“不要急,他们一时半会还不能确定是我们。等会我们分头行动,等到游客出现骚动的时候,你就带着东西混在人群中离开,2小时后在计划好的地方汇合。”
“那东西是?”这件佛堂中少说也有一百多盏油灯,到底是哪一盏呢?
“先调整好自己的视线,不要直视它,不然会被他们察觉。你盯着左数第二排第十三盏,用余光去瞥右手面华盖伞柄正对着的第四盏,锁定它,那才是真货,一会趁乱带走。现在,离我保持五步距离。”
夏元熙依言拉开五步,薛景纯自然而然走上前,对着左数第二排第十三盏那盏假灯轻轻一晃,那东西就变魔术似的不见了,而他肩上的背包鼓了起来,想必是在里面。现场除了夏元熙和跟踪的几个人,竟无一人发现他的小动作。这时,那几名男子对望一样,交换了个眼色,突然加快步伐走上来,路线显然和薛景纯的位置一致。
最终,他们决定采取的方法还是“碰瓷”,假装小冲突,在扭打中把人拖出去,之后自有同伴来接应。
右边那人长得人高马大,干这行很久了,演技也不错,任谁看到这样一个威武的大块头沉着脸,向自己兴师问罪“你个不长眼的撞到我了!”时候,经常都轮不到搭档出场,那人就会乖乖送上钱包。
这次,他也故技重施将自己的胸腹迎向薛景纯手肘。
后面的人一看,哎呦,成了!这伙计的业务素养日益纯熟啊,连我都认不出他是装的,于是立刻冲上去扶住他,一边大声吆喝:“你这小子!站住,今天伤了我兄弟,把话说个明白,不然的话……”
按理说,这时候搭档应该一边连声喊疼,一边下死力抓住那人才是,不知他怎么搞的,今天竟然一动不动。
前来帮腔那人摇了摇肩上的伙伴,提醒他“该你出场了”,但那人却全身软软垂下,从喉咙中咳嗽出一些带碎肉的血沫。
这下他可慌了神,也顾不得让低调行事的命令,颤声大喊:“兄弟们,点子扎手,并肩子上啊!”
顿时,又从相香客的人群中窜出几名男子,一边从怀中、背包里摸出手木仓,惊得很多平民四散奔逃。
这时,薛景纯却已经矮身越过窗户,直接跳到了外面,当然也没忘记故意让背包拉练“不小心”松开,露出假灯一角,又慌忙塞回去。
“就是那小子!别被他跑了,快追!”
与此同时,夏元熙也已经在四处奔逃的人流中暗中接近了自己目标,刚取过灯盏,就被人群冲击裹挟着,一直到出口的地方。
两小时后,在廊开府一处背包客云集的青年旅馆内,夏元熙和薛景纯汇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