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是个佛教文化为主的国家,大概占5成,婆罗门教占3成,1成是中国文化,以及剩下的其他文化影响。这次的湿婆节也是婆罗门教教徒举办的典礼,地点就在曼谷一个婆罗门教寺庙前,不断有形形色色的人前来朝拜,为神像献上清水、香花等供奉。
“为什么我感觉这里的人比之前遇到的佛寺信徒看起来更土豪一点?”夏元熙奇怪的问。
确实,从老远停泊的车辆品牌,还有人身上的服饰,也能看出婆罗门许多信徒身家不菲。
“婆罗门教本来就是上层人士信仰的宗教,因为阶级划分比较明显。但作为普通民众,大多数对这类宣传自己应该侍奉他人的教义没兴趣。”薛景纯回答。
确实,隔壁印度就主要信仰由婆罗门教演而来的印度教,种姓问题至今仍然有很强烈的影响。
想想在赵培林家中见到的婆罗门教诸神彩绘,果然有钱人还是喜欢这类宗教啊……
在寺庙中,穿鞋子是不被允许的,而且女客也不能露腿、露脐什么的,一般都会被交给她们一块大浴巾,把自己全身包起来才准入内。
夏元熙在遮住短裤下的小腿后,获准了进入寺庙朝拜的机会,这里不仅有湿婆、梵天、毗湿奴三大主尊的塑像,更有一个黑色半人高的石柱,吸引了不少游客争相奉献贡品。
她一看大家都把花朵摆放那里,于是也想随大流,给石柱前的花海再增加一朵。
不料还没迈步,手上的一束朱槿就被薛景纯夺走了,他仿佛只是接过她递来的花朵一样,自然而然上前,顺手把花束放在黑柱下。
夏元熙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薛景纯不准她供奉这东西,没想到寺庙中聘请的中文导游拿起麦克风开始讲解了:“这个黑色的柱子呢名叫‘林伽’,象征湿婆神的男-根,一般而言供奉尊神本人塑像都是比较少见的,更多的教徒是膜拜‘林伽’,把它当做神的标志,这个东西在寺庙中也有小号的挂坠可以购买,欢迎大家选购,回去带给亲人……”
原来这个东西是指小丁丁……
她偷偷看了眼若无其事的薛景纯,似乎师兄因为知道这个才不准她对“林伽”献花,毕竟师兄是个传统又正经的好青年嘛……
然而薛景纯却在想,这只不过是以前修真时代留下来的习俗罢了。湿婆大约也是位依靠香火愿力,凭借众生崇拜之情修炼的修士,但此方世界已经进入科技时代,神灵不复存在,湿婆本人不是飞升他界,就是已经身死道消,众人祭祀他的活动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不断这样告诉自己,道理他已经非常清楚,可是不知怎么,一看到夏元熙企图向湿婆的男-根象征献花,就无法控制地有些在意。
又做了件蠢事……
不过,已经死掉或离开的仙人,低调销声匿迹不是挺好么?为什么还要传下这样下流无耻的习俗?真是令人不快。
“出去吧。”他突然提议。
“诶?可是后面还没仔细看……”
后面也有许多“林伽”吧?可是这种幼稚的理由,薛景纯无法说出口。
“你身上披的毯子……最好不要太久。毕竟今天人多,别人用过的东西,很难说上面会不会有什么……”他故意多看了几眼明明干干净净的大浴巾,仿佛上面有污迹似的。
热带国家天气炎热,夏元熙心理作用下,被他一说,立刻感觉有几处皮肤发痒,忙不迭拖着薛景纯扭头就走。
“师兄,为什么你一幅无可救药的表情?对我有意见就说。”
“你多心了。”我只是在为我自己的幼稚行为反省罢了。
既然无所事事,夏元熙和薛景纯又回到了赵培林的宅邸。
他本人似乎不在,可视电话里面出现的是之前遇到的管家,也谈不上多热情,只是例行公事般询问后,将夏元熙她们放了进来。
“呜……汪汪!”
刚踏入宅邸前的草坪,斜里突然窜出一个黑褐色的影子,却是一只眼睛小小,目露凶光的丑陋大狗,它颅骨略宽,吠叫时露出一张与身材不合比例、长满利齿的大嘴,正用它发红的小眼恶狠狠看着夏元熙。
虽然很快就被薛景纯挡在前面,不过她仅凭那一眼,就能辨认出这是世界排名第一的猛犬,也是专门为斗兽场培育出来的人工品种——比特斗牛犬。
远处一声哨音,一位干瘦的东南亚人老头慢慢走来,奇怪的是本来十分凶狠的狗,听了这声音却不再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威胁,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扭头走开。
她听到薛景纯冷静地用泰语与那老头搭话,不过对方却并不理睬,直到管家姗姗来迟。
而管家与老人之间的交谈也是泰语,但可以听出口音与薛景纯会的标准泰语差别很大,难怪他听不懂这边的言辞。
不一会,管家礼帽地向他们一鞠躬:“抱歉有事耽搁了一会,不过宅邸中的狗都由察纳老爷子照看,他在的话,狗是不会伤害尊贵的客人的,请放心跟我来。”
“赵老板喜欢这种狗?”夏元熙总觉得,养这种凶猛的斗犬,和赵培林乐善好施生意人的形象不搭啊……
“无所谓喜不喜欢,不过董事长家大业大,难免会被有心人惦记,这些狗也是为应对特殊情况吧。”管家理所当然回答,然后十分熟练地把他们带往客房的方向,“二位的套房在东南那栋,时间仓促,没有过问您的喜好,如果不喜欢光照过于强烈,我这就安排人给二位再换一间……”
“呀……”正在这是,身后的楼道中传来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呼喊。
夏元熙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挺着硕大肚子的孕妇健步如飞地从楼上跑下来,身后一串身强力壮的男子似乎碍于她的身孕,六七个人硬是拿她没办法。
那孕妇披头散发,一边从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奇怪呼喊,并不是任何一种语言,仿佛只是精神病人的呓语罢了。
最让人在意的还是她的肚子,夏元熙从来没见过哪个孕妇肚子能鼓胀得如此大,感觉她随时都可能临盆,竟然还能如此敏捷的行动,简直匪夷所思。
狭窄的楼梯限制了身后男人们的行动,但直到她跑进走廊,开阔的空间让追兵得以很快包抄绕过她,最终还是被4,5人联合制住。
手脚被死死抱住的孕妇却突然不再挣扎,双眼放空,唱起了一首有些诡秘的歌谣,那古老语言的口音和训狗人察纳十分相似。
不过这种细节问题完全不重要,夏元熙拉住管家问:“这位是谁?还不赶紧送医院?我看她马上就要生了啊!”
“小姐放心,这是董事长的夫人,她现在精神上患了一些疾病,所以在家修养。不过夫人预产期还没到,加上董事长也有自己的私人医生,大概会让夫人在家中产下小少爷。”管家不慌不忙回答,“不过,您的担心也很有道理,我马上叫医生过来,并让他全天守候,希望夫人能尽快好起来,生下一个健康的宝宝。”
然而,在面对那些跑得气喘吁吁的男人时,管家却勃然大怒:“你们都是废物吗?连一个女人都看不好!要是夫人出了什么意外,你们拿命都赔不起!”
夏元熙偷偷去拽薛景纯的袖子,但他却泥塑木雕般没有回应,只是在一旁随声附和:“赵老板吉人自有天相,夫人定当逢凶化吉,管家先生也不必动怒。”
果然名字前冠以“私人”就是效率高,几句话功夫,一位男医生就提着药箱,一路小跑出现了。
他挽起袖子,先摸了摸那孕妇的脉搏,再分开眼皮看看瞳孔,从药箱中取出注射器,满满吸取了一针管的药水,然后熟练地给她打上。
不一会,孕妇就沉沉睡去,被其他男仆用担架小心运回楼上。
“让二位看笑话了,董事长为了夫人的病也是别无办法,所以这次才会让大家前来拍摄写真,大概是他相信,带走夫人需要这样赎罪吧。”
“带走?”夏元熙奇怪地问。
“是,带走。因为夫人曾是村子里的‘神妻’,也就是终生不嫁,发誓要侍奉神的女人。之前,有老人为这事警告过董事长,与夫人结合会带来不祥,不过当时的董事长没有理会。”
管家继续给他们带路,一边岔开这个话题:“好了,就是前面,如果有需要,可以按房中的铃铛,我会让仆人前来处理。”
推开房门,无论是宽阔明亮的落地窗,还是略有些热带风情的现代家居布置,都让人心情愉快,夏元熙进门就一扑,把自己摔到软绵绵的蓬松大床上翻滚。
“师兄,刚才的事,你怎么看?”
“只是普通的事而已,没有什么需要在意的。”薛景纯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烫金牛皮装订的宗教研究著作,心不在焉回答。
她猛然跳下来,双手扳过他脸,与自己对视:“看着我看着我眼睛回答,要是我发现师兄在骗我……”
威胁的话还没说出口,感觉自己的手被他覆上了,手背和手心都是他光洁如玉肌肤的触感,指缝间夹着一些他短发的末梢,竟比自己这个女性还要细腻,还要柔顺。
“嗯,如果我发现了什么,会告诉你的。”微微眯起的眼睛,如果放在电视剧里绝对是含情脉脉、让人抱憾终身的暖男男二标配眼神,没有人会怀疑这样温润的双眼会说谎。
夏元熙突然感觉像是被烫了一样,飞快放开了他脸颊。
低低的轻笑传来,可恶,又被他蒙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