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倾城在此之前也没有见识过蓝炎,今日一见,威力确实不可小觑。他一点都不敢大意,但又怕出手太重一不小心伤到楼云天,只好左闪右避,渐渐的也有些吃力。
黎竹他们是很想上前帮忙的,不过舞倾城却不同意,谁知道他们下手有没有准,万一伤到楼云天就不好了。
族长都发了话,他们也不敢违抗命令,况且楼云天手中的蓝炎威力不弱,他们也不敢保证掺和进去会不会变成帮倒忙,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南菊看着大祭司他们一个个全都变了脸色,疑惑道,“大祭司,蓝炎不是烧毁邪恶的火焰吗?族长是修仙的,蓝炎不会对他造成伤害吧!”
大祭司眼睛并没有离开舞倾城他们,担忧的回道,“并不是绝对的,如果使用蓝炎的人心是善的,那么自然不会伤害到心灵纯正之人,不过如果使用它的人已分不出善恶,那蓝炎就……,唉!”
后面的话不用说明,南菊已然明了,心里更加担忧,话也有些急,“难道就没办法破解这个摄魂术吗?”
“巫山族的邪术都是害人害己的,所以威力强大,并不好破解,除非施术者死去,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中术者沾到心爱人的心头之血,方可破咒。不过这句话大祭司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担心若是被舞倾城听到了,他为了救楼云天会真的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可惜他忘了,舞倾城身为一族之长,从小博览群书,怎么可能不知道解摄魂术的法子。眼见无法唤醒楼云天的心神,且在这么下去自己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所以舞倾城心一横,用了一招隔空取物,瞬间手上便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剑。
大祭司他们一看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在他把剑尖袭向自己胸口时,一起出掌阻拦他。舞倾城武功再高,也高不过大祭司和五大长老联手,刚到手中的剑一下子就被打飞,巧的是,飞落的方向正是楼云天那儿。楼云天直愣愣地看了下飞来的剑,然后稳稳地接住。
剑一到手,他便朝着舞倾城刺去,舞倾城不仅没躲,反而迎着剑尖把自己的胸口撞了上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大祭司他们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舞倾城血溅当场。
楼云天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待他回神时,就看到胸口被鲜血染红了的舞倾城,以及伤他的凶器是握在自己手中的。
楼云天惊惧的松了手,只是傻愣愣的看着,和刚才中了摄魂术时没什么区别,等大祭司他们过来点了舞倾城胸口几处大穴帮他止血后,他才回了魂。
“倾城……”
舞倾城胸前虽然被开了个窟窿,但好在大祭司他们动作迅速帮他止了血上了药,他体内又有雄厚的内力支撑着,倒不像一般人一样晕死过去。
他笑着安慰楼云天道,“云天,别担心,我没事的,刚刚是我自己撞上去的,不关你的事。”
楼云天怎么可能相信他的话,舞倾城又不是中邪了,干嘛没事往自己的剑上撞,而且自己为何要对他刀剑相向?他只记得他正在和几位将军探讨作战计划,突然头痛欲裂,之后发生的事就全无印象了。
舞倾城不想看他内疚自责的样子,还有力气开玩笑道,“这样也不坏,起码我知道了你是真的爱我的。”直到撞上剑尖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是坚信着楼云天对自己的爱是真实存在的,同时也明白了自己对他的心意。
楼云天不明白他为何说这样一句,只是心里难受,眼睛酸涩,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大祭司很无奈,他都不知道自家族长是这么情圣的,都这时候了,还在那儿打情骂俏呢!手上也不温柔了,使劲儿一抬,便把舞倾城抱起来,快速往营帐走去。
楼云天也跟了上去,结果走了两步才看到倒在地上被鲜血染红了的士兵们,愣在当场。
而北景大营中的云罗却在舞倾城的心头之血溅到楼云天脸上时,噗地喷出一大口血来。
他紧紧捂住心口,脸色惨白,原本墨黑的青丝突然多出一缕白发来。
云罗扯过自己的头发,看着多出来的白发,神色恶毒,恨恨地说,“舞倾城,我真是小瞧你了!”
被人记恨着的舞倾城此时却像木头人一样,听话的横躺在床上,任由大祭司不怎么温柔的替自己包扎。
一向冷情的大祭司终于爆了,“族长,你这次真是太乱来了!你真以为自己是神仙吗?怎么捅都捅不死的!”
舞倾城不但没有反省,反而觉得这样的大祭司挺好玩的,嬉皮笑脸的,“我信得过大祭司和五位长老嘛!”
“你——”
舞倾城一看已经包扎好了,不想再听大祭司的训斥,马上装出一副很虚弱的样子,嚷着,“我好累,我要休息。”
大祭司明知他这是装的,不过想着他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也就不再打扰,带着其他人出去了。
火长老看着大祭司依旧沉重的脸,安慰道,“别担心了,你刚刚不是也看到了嘛,那小子多精神,过两天就又能蹦跶了。”
大祭司摇了摇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族长对楼云天的态度,今天所发生的事你们也看到了,族长对他太执着了,这不是件好事。”
火长老叹了口气,“唉,你就是爱自己吓自己,族长以前多情的时候,你担心他桃花太多惹是非,现在他只对一个人执着了,你又说这不是好事,你想怎么样啊!族长无情无欲就好了?”
大祭司瞪了他一眼,讽道,“就是因为有人太没心没肺我才要操这么多的心!”说完扭头就走。
“诶?你——”火长老想了想才又吼道,“你不是在说我吧?!”
舞倾城听到楼云天受伤的消息是在晚上,急的他也不管还隐隐作痛的伤口,翻身下床就往楼云天的帐篷里去。
楼云天伤的不重,而且也不是刀剑造成的,是杖刑。原来他得知前因后果之后,心痛万分。一是内疚,二是担心军中士兵有怨言,影响军心,所以在当日下午便召集所有兵士,当着他们的面,郑重道歉,并要求对自己军法处置。
他此话一出将士们一片哗然,虽然他们知道皇上此次乱砍乱杀是因为中了敌军的邪术,不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埋怨的,只是当皇上向他们道歉后便没有一点不满了。想想看,一国之君亲自向他们低头认错,他们还能不满什么?!所以楼云天接着说要军法处置自己的时候,他们不仅没了不满,反而很是感动。
将士们虽然不同意,不过楼云天坚持要执行,最后双方各退一步,只杖刑十下,意思意思。
舞倾城赶到时,楼云天已经上完了药,身上只罩着一件单衣,帐篷内摆放了四个火盆,火烧得正旺,倒也不冷。
楼云天看到他,眉头一皱,忙起身疾步走来,把他扶到床上。
“你怎么跑来了?”对于自己伤了舞倾城一事,他心里是十分自责内疚的,所以心里逃避,不太敢去见他,没想到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看他受了伤还到处乱跑,担心他伤口会裂开,也就忘了害怕见他这回事。
舞倾城没回他,只是盯着他的背上瞧。
楼云天笑笑,“没事,只是打了十下而已,行刑的士兵也不敢下死手,就破了点皮。”
舞倾城却不信他说的,非要亲自看看。楼云天没法,害怕他动作大了再把伤口弄裂开,只好脱了单衣,转过身去,把破了皮的青紫的后背对着他。
舞倾城一看,心下一痛,手轻轻的、爱怜的摸了上去,心疼道,“痛吗?”
“不会,这点小伤算什么!”
“你真是个傻子,你可是皇上,认个错就算了,干嘛还要惩罚自己。”
楼云天笑了下,怅然说道,“就因为朕是皇上才更要这么做啊!况且,朕早就料到他们会阻止朕,现在正是和北景交战关头,朕也不会在这时候让自己受严重的伤。若是这一点轻伤可以换来军心大振,那朕何乐而不为呢!”
“那你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楼云天转过身,扫了他胸口两眼,“你不也是,为了给朕解摄魂术不惜自己撞向剑尖,现在又拖着受了伤的身体到处跑,你以为你胸口的窟窿是假的吗?”
舞倾城虽然被训了,不过却很甜蜜,坏笑着用手抚上楼云天的胸口,色/情的揉捏着,“怎么?云天这是心疼我了?”
楼云天翻了个白眼,心道,身体都这样了还有心占便宜呢!刚要顶他两句就发现他惊奇的看着自己胸口,也下意识的低头去看。
舞倾城原本正在占便宜,结果突然发现楼云天胸口处多了块白色月牙痕迹,心下一动,再去看时却又发现什么都没有。
楼云天看了半天,除了比没打仗之前白了点也没什么区别啊!
“你看什么呢?”
舞倾城回过神,好笑的摇了摇头,自语道,“怎么可能,一定是我眼花了。”
楼云天疑惑,眼花?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