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一处荒原。
“还行,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恶劣。”
江休望望四周,空荡没有一个人影,就像他刚飞升上来那样。
本以为会有几个接引之人,还特意伪装一番,结果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江休抬头,只见天空上赫然悬挂九个太阳和九个月亮,两两对照,高低大小不同。
但人间的气温却并没有极高和极低,而是中和成宜人的温度。
“天有九层,是为九天,每一层都被妖族中的大族占据。”
江休喃喃,日精月华乃是妖族战略资源,能够开启灵智,还能增长法力。
因此在九天十地,炼气小妖没有族群也能开启灵智,那些大族更是个个悟性超群。
“相比起来,人族就差得多了,不过比下界还是好太多……”
江休深吸一口气,鼻中萦绕充沛灵气,足有二阶层次。
在这寻常之地,灵气都有二阶层次,足见九天十地灵气充沛!
哪怕资质再差,保底都能修到筑基!
而对江休这样的化神修士来说,最大的感受却是挣脱规则枷锁,天地间灵气可以无碍动用!
江休手指一点,一根巨大手指在虚空浮现,其威力甚至不下于一些化神修士的神光!
“当然,代价就是各方面都有所降低。”
江休神识放出,在下界可以轻易扫描千里,在这九天界只有一二百里。
手指一点虚空,虚空毫无变化。
这一击在下界能够点碎虚空,九天界空间却异常稳固,连一丝波动也无。
这也代表江休掌握的虚空之力无用,不能再动用虚空穿梭、虚空挪移乃至构建传送阵!
当然,对虚空之力的领悟还在,未来修为提升到能够影响虚空,还能再度用出。
“这倒不是坏事,下界虚空之力参悟已到极限,倘若我在九天界重修回来,必然会更加强大。”
江休掐动法诀,几头血妖血魔出现,朝着四面散去。
“现在,还是先看看身处何地,再作打算。”
…………
飞升地。
元神将升仙符衣收起,站起身。
“本体已经飞升,恐怕还要苟上不短时日,刚好回武道世界收尾。”
碑林宝藏即将开启,元神已经答应帮助范昭。
升仙符衣也需要彻底炼制完成。
光影变换,外道元婴回归飞升地,江休则换到了武道世界!
始国。
新京城,一座酒馆内。
距离江休离开没有几年,但武道世界的风云变幻,已经将江湖洗得面目全非。
江休坐在靠窗座位上,自斟自饮,目光扫过喧闹街面,耳边却是酒馆客人的交谈。
一个戴瓜帽、穿黑缎袄,仿若地主老财的中年人,抓起盘子中的花生米填入口中,笑道:
“嘿,自从张道玄败武林军,马踏江湖以来,好久没有这般平静了。”
“那是,若非其收编各大门派,还不知要冒出多少所谓义军!”
另一位衣衫陈旧的瘦高个搭话,又不禁感慨:
“以弱胜强,屡战屡胜,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不敢苟同,”旁边一个书生摇头晃脑。
“我看这天下太平,全靠那白莲圣母,以往草莽并起,往往祸连一州,那时朝廷才能反应过来。”
“现在还没有出县,便被举报到白莲教,扼杀在萌芽中,岂不是功莫大焉?”
角落一个刀疤青年冷笑一声,低声自语:
“朝廷要做的事,现在成了白莲教去做,这难道是什么好事?”
“据说那白莲圣母不杀草莽,而是让草莽甘愿跟随,安的什么心思,谁能看不出来?”
江休耳边听着,暗道张道玄和顾花花两个果然已经开始出头。
钓叟的必中怪异,若再被张道玄本身气运放大,恐怕就是其百战百胜的原因。
至于顾花花,杜经秋给她加持的魅力,再经气运加持,只怕真就成为倾城倾国的存在。
且这两人如此行事,也间接帮他除去不少对手。
江休可还没忘记,当初那一批降界的天命之子,皆是为杀他而来。
璇玑子临死前说真正的天命之子,显然不会是寻常货色。
纵然才过去几年,理论上境界不会太高,但有那位下凡的郡主例子在前,江休当然不会轻视。
只是随后的谈话,就让江休知道他想多了。
一位坐在居中位置,身穿锦衣华服的富家公子哥笑笑。
“不过是两个窝里横的人物,真正的厉害人物可都在始国外面。”
“天榜第二并无敌韩韶澜,三枪败前天榜第二冷千秋,传说中能比肩萧残年的人物。”
“天榜第五齐天棍任长渊,精通江湖所有门派武艺,一条棍挑遍天下绝顶宗门。”
“天榜第六罗刹刀陈战……”
“第七毒阎罗郑长寿……”
公子哥一连说了七个天榜人物,一直排到天榜前十。
酒馆众人听着,一个个心神激荡,说不出一句话。
都说地榜更换频繁,十年也才换了一大半,天榜这区区一两年的功夫,竟然前十换了足有七个。
且每一个都有傲人战绩支撑,让人听着就心向往之,恨不得代入其中。
“那龙象天尊江休杀了天榜一半人,不知这些人杀了几个啊?”
江休冷不丁问道。
公子哥脸色微变,随后阴沉下去,“晦气!哪里都有江休的孝子贤孙!杀了几个天榜末尾,吹个没完了?”
“他要真的厉害,怎么不敢接韩韶澜的挑战?以为装乌龟就能保住排名?”
“人家韩韶澜直接跳过他战胜冷千秋,问你们这些江休吹脸疼不疼?”
江休笑笑,没有理会,喊小二结账。
公子哥见状,觉得自己把江休驳斥的哑口无言,整个人愈发精神,好似一只大公鸡。
“告诉你们这些江休的孝子,以后少败坏你爹名声,问问他敢出来找我吗?”
江休摇摇头,微笑看向公子哥,“我就是江休。”
轰!
一股气势无限拔高,压得酒馆众人喘不过气。
酒馆众人目光惊惧,忍不住看向公子哥。
公子哥脸色急速变幻,突然“扑通”一声直接跪下,只顾磕头。
“大爷!爹,爷爷!我就是说说,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您当年一怒陷城,孙子还去瞻仰过呢!”
公子哥心里明白,夜路走多终究撞鬼,口嗨真撞到铁板了,此刻只有滑跪才是唯一生路!
江休看着公子哥脸上的谄媚,呵呵一笑,将一块银子放在桌上,抬步走出酒馆。
半晌后,还在磕头的公子哥偷眼一看,见江休没再回来,这才大汗淋漓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