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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柳大手再次揉了揉她的头发,俊脸上露出笑容:“睡吧!”

“二哥,阿奶的事情,你们就不要管了,以后我会想办法的。”

容月初对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

容柳的身影顿了顿,莫名的便相信她了,点头应道:“好!”

一夜再无话。

卯时初的时候,容月初便被‘砰砰’的拍门声惊起,她腾地坐起,厉声问道:“谁?”

门外传来大春兴奋的声音:“小姑姑,快点起来了,我们要去赶集了。”

容月初一顿,看了看暗沉沉的天色,无奈扶额。

她怎么忘了?

这里是山沟沟,要赶集都得早早起来,背着背篓走上三十多里路才能去到镇上。

这个时辰大约是早上五点多,收拾一番走到镇上的时候,集市早已经开始了。

“马上就来。”

想着,她快速起来,从床里边翻出一套粉色的粗棉小袄与襦裙。

那是她唯一的一套漂亮的衣裙,还是今年初夏时,她哥哥们打了一头野猪,卖了银钱后给她买的。

至于头发?她直接拿起红头绳,披着头发便跑了出去。

门外,大春穿着一身半新的粗布衣服,正满脸笑意地站在那里,见她出来,眼睛一亮。

“小姑姑,你今天好漂亮哟!”

小月初瞪了他一眼,板着小脸问道:“小姑姑平时不漂亮吗?”

大春眨了眨眼,很认真地说道:“没有今天漂亮!”

容月初气结,小家伙能不能不要这么老实?

同时她又有些小郁闷,她怎么有种越活越回去的感觉?

竟然在这里跟一个孩子讨论漂亮不漂亮的问题,这得多幼稚的事情?

“快走吧,到时他们都不要我们去赶集了。”

大春瞬间紧张了,小手拉着她的手便往上房里跑去。

“你们这两个孩子,跑什么跑?”

月氏正好出来,想去看看容月初起了没,不成想却见到两个小家伙跑了进来。

“娘!”小月初理所当然地将红头绳塞进月氏的手里,背对着她,将一头及腰的长发摆在她面前。

她这小手臂实在是理不好这么长的头发。

月氏给她在头顶上挑了部分头发盘了个双丫髻,剩下的便披在身后。

配上一套粉色的衣裙,有些肉肉的小脸蛋,看起来就像仙童下凡一般。

“我们家阿初就是天上的仙童下凡啊。”

月氏打量了一番,自己先忍不住抱着亲了一口。

“娘!一会要去赶集的。”小月初一脸嫌弃地抬手擦了擦小脸蛋。

“阿初长大了,都会害羞了。”苏氏在一边调笑道。

容柳抱起大春,对容恒道:“阿恒,你抱着阿初,对外就说我们带阿初到镇上去看大夫。”

昨天的事情闹得那么大,曾氏被讹了银两,肯定会盯着他们家。

如果见到阿初跟着去赶集,肯定又会闹的。

月氏与苏氏早早的便起来弄了饼带上,一般去赶集的村民都会自己带上吃食。

这年头,家里有剩钱的可不多,都舍不得在外面买吃食。

村头的路口处,已经等着不少要赶集的村民了,三三两两的,都背着背篓。

有些是家里有些余粮要背去卖的,有背鸡蛋去卖的,也有背着青菜豆角萝卜什么的,也能卖些铜板。

天色还没有大亮,村民们很多都举着火把,将路口照亮。

一名身上穿着红色间花的粗麻布妇女看到容月初,有些惊讶地开口。

“三嫂,你也去赶集啊?阿初这是……”

妇女姓赵,与容月初的奶奶赵氏有些亲戚关系的,人称小赵氏。

平时与赵氏,曾氏也走得近,自然而然的,也对容茂山这一房诸多不顺眼。

她见容月初恹恹地趴在容恒的肩膀上,才会有此一问。

“昨天不小心摔着了,有点重,我们这不是寻思着带她到镇上找大夫看看嘛。”

月氏满脸愁容,又担忧地看着容月初,心里却在暗自偷笑。

她家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可爱了,这装得可真像,就连她看着都心疼不已。

“哎呀,阿初怎么又摔着了?还痛不痛啊?那可得去找大夫好好看看去,别留下什么病根才好。”

秦寡妇的大嗓门传了过来,便见她背着一个背篓,拉着一个小少年走了过来。

她生有一儿一女,女儿已经十二岁了,被她留在家里看家以及去挖野菜。

儿子今年九岁,被她宠得跟眼珠子似的,去哪里都会带着一起。

这不,要去赶集,又把儿子带上了。

“你怎么也来了?身上的伤都好了?你不多歇两天?”月氏压低声音有些责怪地说道。

昨天她被打得可不轻,虽然后来她给送了药,但药也没有这么快起作用的啊。

“还别说,你昨天给我送的药可真管用,喝了到晚上便好全了,你可真厉害,都快赶得上镇上的大夫了。”

秦寡妇也压低声音,轻声说道。

月氏狐疑地看着她,天色还暗沉,火光摇曳,她倒是看不清楚秦寡妇的表情,但还是怀疑地问道:“真的都好了?你可别逞能。”

“这事情我还能哄你不成?”秦寡妇赶紧保证,同时奉承道:“这以后啊,有个什么病痛,我也不去看大夫花那个银钱了,就找你就好。”

“可别!你知道的,我们也就是会一张跌打损伤的方子而已,其他的可不敢瞎抓抓。”

抓药可不是一般的吃物,会出大事的,她也是以前从医书上记着了一张跌打损伤的方子。

以前家里的小子调皮,经常都是一身伤的回来,没有钱看大夫抓药,她便自己摸索着按方子上试过数次后,才敢给儿子们服用的。

至于其他的病,她可不敢乱来。

“看把你吓得,我也就说说。”

秦寡妇嗔了一声后,又小声问月氏:“三嫂,你家昨晚做的那是什么新鲜吃食?味道可真好!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吃食呢。”

靠山村里大多都是姓容的,仅有几户外来户,所以大多都是粘了点亲戚关系。

月氏也轻声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阿柳与阿越从山上挖到的山货,就胡乱的煮一起了。”

他们一家人已经商量好,不能把小月初的异样说出去,怕会对小月初不利,所以都往家里的几个小子头上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