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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自在菩萨,波罗蜜多心经波罗蜜多罗……”

随着行脚僧的朗诵,邓宏的周身顿时被佛法笼罩,他那紊乱的道心,也在行脚僧的佛法中,渐渐重铸归于平静。

许久后,行脚僧手放了下来,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似乎刚才的念叨,耗去了他无数的精力一般。

邓宏松了一口气,他看着行脚僧,眼神中闪过一丝审视,随后说道: “贞观二十三年,我曾有幸听过玄奘法师朗诵过这篇波罗蜜多心经,如今再听一遍,真是回味无穷啊!”

闻言,行脚僧微微笑道: “佛法无边,普及众生,道友能从中领悟,自是与佛有缘啊!”

“既是有缘,法师可能度我啊?”

邓宏看着行脚僧,询问道,他说的所度,自是眼前的难关!

行脚僧闻言,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道观内。

“佛度众生,自是能度的。”

行脚僧似乎知道了一切,不待邓宏说话,他便走进了道观内。

“贫僧既与你有缘,今日便还你一份缘。”

说罢,行脚僧僧袍一挥,道观的门顿时紧闭上。

行脚僧来到杨宁跟前,只见此时的杨宁,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生机渺茫。

行脚僧微微皱眉,随即双手合一。

顿时,整个青城山上佛光显现,这离奇的一幕,顿时被山下的三师派众道教高人所察觉。

“如此高深的佛法,究竟是何人在山上啊?”

时任三师派的掌教空仝望着山巅,眼里充满了疑惑。

“掌教师兄,要不派人上山去查看一下?”

“不可。”空仝摇了摇头,道: “本教教规,山巅乃三师重地,没有三师的指令,任何人都不准上山。”

作为师派的第四代弟子,空仝甚至连三师其中一人都没见过,但教归所定,他却不得不遵守。

道观内,杨宁被行脚僧的佛法所笼罩,那高深的佛法就像一个个佛文一样,照耀着她的身体。

行脚僧微微念道: “邓宏啊,你我有缘,今日,贫僧便还你一个因果吧!”

说罢,道观内的佛法更加耀人,佛光更是犹如一道佛路,深深地接入天空之中。

邓宏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有些惊讶。

他本以为,经过了无尽岁月的淬炼,自己已经是当世最强的高人,但却不曾想,天外亦有天。

许久后,佛光消失了!

行脚僧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与之前清秀的面庞相比,此时的他,满脸都长满了皱纹,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苍老的气息,好似在一瞬间,他便老去了数十岁。

邓宏忙上前扶住他,一脸疑惑地问道: “你这是?”

行脚僧在邓宏的扶持下,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他回过头望了一眼道观内,对邓宏说道: “你所指的事情,贫僧帮你完成了!”

邓宏闻言,当即走进了道观内,只见此时的杨宁,毫无生机可言,似乎陷入了一种沉睡之中。

带着疑惑,邓宏走了出来,看着行脚僧问道: “我的妻子她?”

行脚僧叹了一口气,随即道: “世间本无长生之术,只不过你比较特殊而已,她虽然已经得道,但终究不是神仙。”

“贫僧已经封住她最后一丝生命力,待到千年之后,想必以当时的科技与道友的造化,你应该能够唤醒这位女施主了!”

行脚僧的话,让邓宏有些不可思议,他带着疑惑问道: “莫非你也是来自未来?”

闻言,行脚僧笑了笑,说道: “贫僧并非来自未来,而是来自过去。”

“过去?”

行脚僧的话,让邓宏一惊,他原本以为,行脚僧会和自己一样,是穿越而来,可对方却说自己竟然来自未来。

“不错,你也可以叫我为严佛调。”行脚僧道。

“后汉灵帝光和四年,贫僧曾外出领悟佛法,开始了传教……”

接下来,行脚僧给邓宏讲述起了一段往事。

原来,行脚僧叫做严佛调,是东汉时期,汉人出家为僧的第一人。

那个时期,道家盛行,尤其以张角为首的道人,更是打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举兵起义。

当时,天下互相征伐,黎民死伤不堪、天下乌烟瘴气,四处鬼魂横飞。

严佛调怜惜天下苍生,为与众生解难、超度众生,严佛调于是四处宣扬佛法,希望以此超度众生。

数十年来,他走遍了大汉的天下各地,最后又只身前往境外求佛诵道,最终在西域大成。

成佛之后,严佛调却发现一千多年后的世界,灵气稀薄,众生亦是陷入心灵之苦。

严佛调本着慈悲为怀,为众生解难,引来白光初显,成为过去穿越未来之第一人。

他来到了未来的世界,四处宣扬佛法,为众生解难。

严佛调走遍了未来的很多地方,他助人行善,超度了无数苦难之人。

最后,在那里,他遇见因灵气稀薄而生命垂危的无上道人,最终,严佛调救下了无上道人。

二人同行数千里,大行佛道之争,最终,行脚僧以一句佛本是道,彻底让无上道人升华。

而自己,也因为灵气的溃散,被无上道人封印了最后一丝生机。

行脚僧行走于时间的长河中,寻找这个世界灵气消散的原因,但却一无所获。

当他回来之时,大汉的天下已亡,时间也过去了数百年之久……

“这便是我的故事……”

听着行脚僧的讲述,邓宏不禁陷入了沉思,他问出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那我是否还能回到原本的那个世界呢?”

闻言,无上道人无奈一笑,摇了摇头,道: “慢慢走下去吧!”

严佛调的话,让邓宏心中一震,心情也有几分低落。

说完这些后,行脚僧似乎太累了,躺在地上便睡了起来!

待他醒时,对邓宏说道: “我去后,就将我埋在无尽山吧。”

邓宏默默地点了点头,道: “多谢法师,解我困境。”

“无妨、无妨!”行脚僧摇了摇头,“你我都曾在时间的长河中走了一遭,也算有缘。”

“如今,我事已了,往后的路,你便要自己走了!”

说罢,严佛调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他坐化了!

行脚僧走后,邓宏按照他的遗嘱,将其葬在了无尽山巅,无上道人的墓旁。

然后,邓宏寻迹于天下,挑选珍贵木材,打造了一口九幽玄天棺木,将妻子杨宁放了进去,随即,便开始了云游。

一眨眼,很多年便过去了。

邓宏云游四海,驾着一叶扁舟漂洋过海,探寻世界各地,最远时,曾抵达了地中海而回。

而伴随着邓宏的离开,历史又遵循着原有的轨迹在发展。

无数年过去了,天下之人已经记不得邓宏这个人,只有史书中,描绘了他的丰功伟业。

时间飞速的在流逝!

德宗……

顺宗……

宪宗……

穆宗……

敬宗……

文宗……

武宗……

宣宗……

一眨眼,数朝便过去了。

这些年来,邓宏以各种身份入朝,为大唐瓦解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然后又一次又一次的离开。

最后一次离开,是唐宣宗大中五年,再回来时,是因为一个叫黄巢的人。

大中十三年,长安城外。

邓宏头戴斗笠,再次返回了长安。

恰逢天子驾崩,朝廷张贴告示。

“九月,帝崩于大明宫,朕闻天下万物靡不有死,死,天地自然之理,万物不能违背……”

“死,天地自然之理,万物不能违背……”

邓宏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万物不能违背,可却偏偏自己超脱于万物之外,真是可笑!

看了一眼后,邓宏便牵着马,来到了兴家堡。

几十年过去了,这里早已荒废,当年的记忆,也渐渐模糊。

邓宏简单收拾了一下,用了一天时间,又搭建了一个小院,便又暂时在这里住了下来。

几天后,时逢新帝登基,邓宏一个人略显孤寂,便准备进城去看看。

新帝登基的同时,也恰逢一年一度的科举考试,各地的学子都纷纷进京赶考。

大街上人山人海,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唐虽不可避免的走了下坡路,但没了藩镇割据的影响,这长安街,倒是处处都还透露着繁华。

邓宏找了一家青楼,选了一个靠近街上的位置,点了四名美人,听曲享舞。

而此时城外,各地进京赶考的学子也纷纷涌进了城。

“黄兄,若我没记错的话,这次应该是你第三次入京赶考了吧?”

城外茶棚内,几名考生相互讨论着,其中,一名面相清秀的考生对一名相貌粗黄,眉毛连成一道的考生说道。

那考生长相粗陋不堪,光看外表 甚至看不出一分考生的样子。

那考生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没了下文。

“走吧走吧,入城了!”

“这次一定要考个好功名啊!”

考生们熙熙攘攘进了城,那长相粗鄙的考生起身看了一眼长安城,叹道:

“但愿这次能一举高中吧!”

随即,他也紧跟着人群的步伐,进入了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