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大人!”
此刻,巡城卫能够站着的,只剩不到一半。
眼看连孟都尉也不是郑淳对手,众人皆是吓破了胆,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王安松了口气,上前一步,戏谑道:“怎么样,孟都尉,还要继续抓人吗?”
“姓王的,你……你别太得意!”
孟都尉看了眼郑淳,双眼充满忌惮,沉声道:“我承认,我一个人远不是他的对手,可你们以为,此事还能善了?”
“你既是永宁县令,就该清楚,我巡城司的势力,绝不是你一个小小县令可以得罪的。”
他似乎恢复了几分信心,忽又冷笑起来:“实话告诉你,本都尉早就派人回去叫人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乖乖束手就擒,不然,一旦增援到场,便是你们所有人大祸临头之时!”
永宁县众商贾无不骇然失色。
这把火,终于还是烧到自己身上,一个个急得团团转。
“无妄之灾,我们到底招谁惹谁了?”
“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心里后悔不迭。
早知广惠商会这么强势,就算打死他们,今天也不该来赴宴。
就在这时,一阵轰然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震动整条街道。
是增援而来的巡城卫。
“完了!”
一个声音在众人心中响起。
……
张征很恼火。
今天是他被贬为巡城史后上班第一天。
陡然从监察御史落到一个小片警,风光不再,自然也没了奋斗的动力。
初来乍到,本来只打算喝喝茶,顺便熟悉一下环境。
没想到半天时间不到,任务就来落到头上:
城南巡城司孟都尉,奉命缉拿一伙凶徒,对方武力太强,需要支援。
没办法,被抓了壮丁的张征,只能带着五十名巡城卫匆匆赶来。
只可惜自己刚泡好的极品碧螺春,一口都没来得及喝就糟蹋了。
十两银子才只能买一两的茶啊!
张征心口痛得厉害,人也变得烦躁起来。
到了地头,连情况都没了解清楚,便直接发飙:“好大的胆子,谁竟敢当街行凶,打伤我巡城司的人,不想活了?”
眼看增援到场,孟都尉终于有了底气,飞快一指王安:
“张大人,就是这小子,身为永宁县令,滥用私刑,知法犯法,不但公然拒捕,还打伤我这么多手下。”
“你来得正是时候,你我合兵一处,一起拿下这小子,到时候论功行赏,大家一人一半。”
“孟都尉说的极是,如此穷凶极恶之徒,决不能纵容,一定要……要……”
张征话说到一半,忽然见鬼一般,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看到了什么?!
张征看着不远处的英俊少年,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后,一张脸顿时成了便秘模样。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孟孟……孟都尉,对方可是县令,此事,好像不属于我们的职权范围吧?”
孟都尉没听出他话里的暗示,皱眉道:“张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是了,你第一天上任,还不明白这里的规矩。”
他指了指脚下,傲然道:“这里虽是永宁县,却也属于我城南巡城司的地盘,在这里,永宁县管不了的,我们要管,他们管得了的,我们更要管。”
“要让所有人知道,这里,我巡城司说了算,区区一个县令,还敢找我们麻烦不成?”
我特么怕的是县令吗,你知不知道,这家伙真正的身份……张征越发心虚和恐慌,鬓角滑落一滴冷汗。
“话不能这么说,孟都尉,大家都是为朝廷分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觉得,还是息事宁人的好。”
虽尽管孟都尉已经放弃治疗,但,张征还是决定抢救一下!
“张大人,你只是来增援的,按级别,你现在只是本都尉的下属,出了事,由本都尉担着,你怕什么?”
这是要一条路走到黑了。
张征昨天才被撸下来,可不想这么快又开始作死。
叹了口气,走到王安面前,双手作揖,弯腰行礼:“下官,参见太子殿下。”
安静。
绝对的安静。
简短的一句话,如同台风过境,顿时在众人心中,刮起十二级风暴。
太子,这位年轻的永宁县令,真实身份竟然是太子?!
你敢信?
不少人半信半疑。
“张大人,你你……你说什么?他……他是……”
孟都尉很清楚张征的来历,自然也知道此人接触过皇族,不由骇然变色,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没错。”
张征回头,对着他点点头,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昨日朝堂上,下官被贬之时,亲眼所见,太子殿下奉命暂代永宁县令一职。”
这话不啻于一道惊雷,劈得孟都尉魂飞魄散。
扑通……
孟都尉脑袋眩晕,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战战兢兢道:“末将,参……参见太子殿下,末将不知殿下身份,罪该万死,还请殿下宽恕,恕罪啊……”
他连连磕头,说到最后,几乎声泪俱下。
身后的巡城卫也吓傻了,搞了半天,原来自己要捉拿的竟是当今太子,这特么简直是茅厕打灯笼----妥妥的找死啊!
纷纷有样学样,跪地求饶。
而余老板三人,早已吓瘫,翻着白眼,裤裆里泅湿了一大片。
“参见太子殿下……”
四周的百姓此刻也不敢继续热闹了,围着王安,密密麻麻跪了一大片。
王安让众人起身,独留孟都尉和余老板三人。
背着手上前几步,俯身看着他们,咧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笑眯眯道:
“本宫给过你们机会,奈何你们自己冥顽不灵,一再咄咄逼人……你们自己说,本宫该如何处罚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