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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长安县 > 第57章 彩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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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章

3、彩礼

五一节过了,村里拆迁的事情仍旧没有任何动静,老五和淑珍去了半仙爷那里查了订婚和结婚的两个黄道吉日,又央求李秉言作了媒人在两家来回沟通。

订婚在城里的一个酒店顺利举办了,宴请了两家的主要亲戚。可接下来结婚的事,李秉言去女方家沟通的时候又遇到了新的情况。

李秉言回来以后,也就赶快把这些情况反馈给了老五家人。李秉言对着众人说:“陈舒她妈说三金彩礼啥的一包袱包,让咱给拿二十万。”

老五和李龙没有吭声,淑珍却吓了一大跳。“当时不是说的好好的啥都不要,这会儿咋要这么多的?对门秀兰给碎娃子年前结婚娶的咱细柳的女子一包袱包也才一万,陈舒家咋一回要这么多呢?”

老五咂着旱烟说:“你这人咋这么老实的,人家也就是说个客气话你还当真了。”

李玲也焦急的问道:“那陈舒她爸和陈舒没说啥?”

李秉言喝了一口茶笑着说:“她爸那撒就没在自己脖项上长,我看屋里坐点子主要都在她妈那儿呢。陈舒在旁边不停说她妈,也不起作用,她妈的态度很坚决。”

李龙说:“要了那就给,大不了我后边继续挣。”

老五仍旧没吭声,淑珍用责怪的眼神剜了李龙一眼嘴里嘟囔道:“你钱多的很。陈舒她妈这哪儿是嫁女子,这是卖女子呢。”

李玲笑着安慰道:“妈,你这说的啥话,人家城里讲究和咱这边不一样,你想娶城里媳妇儿还舍不得摊水。”

老五咂了两口旱烟对着李秉言说:“要说人家把一个女子养活那么大给二十万也不算多,只是咱农村结婚确实没有这行情。”

李秉言笑着说:“我当时听了,也把这话都给说过,包括咱这边一万左右的行情也都说了。但人家陈舒她妈说城里边也都是那样,她们也都是按照她们周边的行情,人家把女子嫁到农村也得让脸面上好看一点。我就问,那你要这么多钱都陪啥呢?陈舒她妈说给赔一辆十万元左右的车,再加上所有的家电,电视机、洗衣机、冰箱、音响、空调啥的,都是那边陪。”

淑珍说:“那也用不了那么多,这把咱屋的钱要去买辆车,还落个丈儿家给陪了一辆车。”

李玲笑着劝道:“也差不多,人家城里人买东西也都讲究,再说还有三金呢,也在里边呢。”

宝根说:“黑蛋,你要是钱不够,我这儿有呢,你结婚拿去用。”

李龙说:“姐夫,钱的事不让你管,我这两年虽然挣的不多,挣个媳妇儿回来的钱还够。”

淑珍焦急的对着李秉言说:“那你看能不能给陈舒她妈去再好好说说,就说车不用陪了,车咱自己买,给十万行不?”

李秉言笑着说:“你亲家的那话难说的很,兀说咧,就得按兀说的办。我跟你亲家也犯尅着呢,就说不到一起,也不愿多说。我真不想跟你亲家打交儿咧,我还说你们不行中间重新夹一个人去说。”

李玲笑着说:“秉言叔,这事真是麻烦你了,回头让黑蛋好好给你买双媒鞋,买几封好点心。”

老五也笑着说:“秉言,这阵儿碌碡打到半坡你可千万不敢给咱撂挑子,你那说话办事豇豆一行,茄子一行,说啥都在辙上,论咱村出门说话办事哥就信服你,你再说不成旁人更说不成了。算咧,不说咧,就俺人家城里的规矩办,咋也不能让你这媒人在中间受难场。”

李秉言笑着说:“我光害怕给你把米撒到苞谷行子里去了。”

李龙给李秉言发了根烟笑着说:“秉言叔,你再嫑谦虚咧,你还能把事情办到四岔去。”

李秉言接着说:“还有,人家的意思结婚想要在城里酒店办。”

老五又咂了口烟说:“在城里待客花钱咱不害怕,你把账一算,咱现在结婚这租棚、叫服务队的费用算下来比城里酒店花销还要大,就是到时候咱乡党坐席不方便。在村里待客,乡党也都是全家起,要说一去城里,你就是把大巴车准备好,好多家坐席也就去一两个人,总得来说还是不热闹。”

李玲也说:“就是的,一说去城里坐席,好多人嫌麻烦还不去。人家给咱把礼行了,这不坐席咋能行呢,有些乡党还说俺爸是故意的,就是害怕乡党坐席。”

李龙说:“我前阵子也问陈舒了,好多也都是办两场子,咱先在咱屋办一场把咱村的乡党待一下,那边的亲友想来就让来。后边到城里酒店去补办一场把她家的亲友再待一回。”

淑珍又责怪道:“你一天钱多的很。”

老五磕了磕烟袋锅里的烟灰笑着说:“对咧,这都是小事情,喜事咱就喜办。秉言,这事你就不用犯为难了,都按人家那边的办,咱屋这话都好说。彩礼按人家那边的给,待客咱也办两场子,还得麻烦你跟二牛再跑一趟。”

李秉言站起身笑着说:“你这回娶这城里媳妇儿算是在咱长安堡子摇了铃咧,事也就是个这事,话我都给你带到。”

淑珍笑着说:“他叔,娃这回这事真的麻烦你了,我回头叫娃给你把媒鞋买好。”

李秉言走的时候,李龙从前屋给拿了一条芙蓉王追上去硬塞到李秉言的咯吱窝笑着说道:“叔,辛苦你了,这烟你夹上。”

李秉言还在推辞,老五硬让拿上送出了院门。

回到院中,淑珍还在嘟囔。“这陈舒她妈咋看着好说话,一要钱咋一下能要这么多。”

李玲笑着安慰道:“妈我给你说,她这会儿要也都是老鼠给猫攒着呢,你想想她老两口也就这一个女,老两口以后老了,她们城里那一套房还不是你黑蛋的。”

淑珍听了,心里也感觉到了安慰,也就瞬间想通了。

李秉言前脚刚走,奔颅子和秀兰过来串门打探消息。

奔颅子披着衣裳,吹了一下茶缸子里的上边的茶叶浮沫笑着问道:“黑蛋,这回娶城里媳妇彩礼给你丈姑娘家拿多钱?”

李龙还未及开口,老五拦了他的话说:“哦,人家也都好说话,啥啥也都不要。”老五心里明白,这样的事毕竟是两亲家之间的事,亲家母的做法妥或者不妥,这以后结了亲也就是一家人,他不想把这样的是非让村里乡党知道,要是乡党背后骂城里亲家麻迷不懂啥,那反过来还不是骂李龙、骂他家呢。另外一重,乡党要是知道他家花了二十本子货取回来一个城里媳妇儿,乡党知道还笑话他是在城里买了个媳妇儿回来了。他刚才也都给李秉言交代过了,让不要把这事给乡党道及。这会儿面对奔颅子两口子的询问,他肯定要把这事捂严不露一点口风,这样既保全了亲家的脸面,又能维护自己的面子。

秀兰听了就不信,说道:“我看你亲家母就不是好说话的人,彩礼真的一分都不要,那你黑蛋这回可是捡到宝贝了。”

老五说:“人家不要,咱也得看向给。”

奔颅子说:“那你这亲家还是好说话。去年给碎娃子结婚,她妈难说话,我当时就给秀兰说,你让她胡摆遭人,等把她女子娶回来,她可是把桶在咱屋井下着呢,以后她还不得跟着咱屋沟子后头转。”

秀兰瞅了他一眼说道:“你光是嘴能,人家跟你沟子转,你看你儿跟谁沟子转?成天不都是他丈儿妈一叫就跑的踏踏踏,哎,咱也是给人家把儿要下了。再说,你看娶回来都是啥媳妇儿,一天能把我吃了。”

淑珍说:“我看你碎媳妇儿那性子就是烈着呢,这才结婚几天你婆媳俩就成天打捶呢?你俩夜个在街道撅仗到底是为的啥?你看你俩在街道撅的话难听不?”

秀兰搬了一把小椅子坐下叹了口气说道:“哎,我这也是命苦。你说狗娃子家的儿媳妇红花不懂怂,哼!俺这儿媳妇比兀差色的劲大,又懒又爱胡花钱。从年头结婚开始,两口子成天一睡睡到十二点,你把吃的喝的做好还三遍五遍的叫不醒来。夜个倝早,我也是兮兮儿气躁了,你说这都快半年年子了,你咋还是这。我就把人家说了一下,我就说年轻人你就是不干啥,你早上起来早就当锻炼身体呢。你没见人家恶的,从被窝坐起来,就说人家想睡几点就睡几点倒有我的啥事?我这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惯她这毛病,我就说你想睡你回你娘家屋睡去,俺娃就不要你这懒媳妇儿。结果,人家说你明媒正娶拿小车把我接来的,你想叫我回去,没向。跟我几句话没说完,从床上拿了个扫抗笤帚就往我头上撇。我见新媳妇儿刚进门,跟兀不懂啥的娃们家喊叫叫人笑话呢,我就硬忍一口气出来了。结果人家把衣裳一穿,撵到院子问我刚撅谁呢,就把我拉住胡撅,跟我就开始撕搲,奔颅子嫌人笑话,把我拉到头门儿,人家还撵到头门胡撅。人家撅我那话难听的很,说我是姑娘要的,我也撅她是姑娘要的……”

老五听了气愤的说道:“差色!把她娘家爸妈往来叫,娃们家不懂啥,他屋大人也不懂啥咧?!你说各家过日子,婆媳有矛盾这也都正常,谁像你屋这成天打的锣鼓翻倒的。把她爸妈往来叫,看她爸妈咋说!”

奔颅子也气的说:“不顶啥,兀少教屋里的女子,女子啥样子,她妈八个脸也是啥样子。她妈一样是个构木根,既麻迷又难缠。这主要是咱屋这老碎掫不住桶子,太窝囊了!搁一般儿,媳妇儿撅自己妈先给她俩耳刮子,扇的看她还敢有二回不!媳妇儿撅自己妈呢,人家立到旁边跟没事人一样,俺这儿是毕咧!我都想好了,把这碎的分开呀,我给院子中间再扎一道院墙。”

老五说:“以前媳妇儿一大早起来还都不给阿公婆倒尿盆子了,现在这社会也都不让娃们家干这些,可也不能没规矩的连自己婆都撅,真的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哎,算咧,过不到一起就分开过,他俩要懒就一块儿懒着去。碎娃子小时候儿还乖,前几年跟二刚一起去南方打工看着也都乖着呢,这咋把媳妇儿一娶变成这样子了,都是拆迁卖地把娃们害了,啥都不想弄。”

淑珍叹了口气说:“唉,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