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原始最本能的欲望,谁都无法抗拒。
对于魔尊君棠而言,他复活柳芽躯体的目的,就是为了不再过和尚的苦日子,即便其魂灵已易主,他至少有自欺欺人的余地,能够与魂牵梦萦的旧爱肉身日日夜夜相伴。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魔尊哪里还顾得上怜香惜玉,在一次更比一次重的销魂撞击之中,他才真正感受到自己死灰一般的心开始重新跳动。
楚灵犀向来料事如神,偏偏错估了魔尊君棠的体力,千岁的禽兽,更胜年轻的鲜肉,她只觉自己像极了柔弱的羔羊,被虎狼揉圆捏扁,全无反击之力,在其身下魄散魂消。
她的脑中莫名飘过一句艳情话本中的经典台词——一千零一种迷人的体态,一百零八种销魂的姿势。
从前她只当是夸张,不过是小小一张床,不过是区区两个人,怎可能有一百零八种欢爱姿势,纯属单身狗书生的狂想yi淫。
今日方才明白,书不可尽信,但也不可不信,魔尊君棠真让人开眼界,外表禁yu冷酷风,内心闷骚花样多。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流珠点点,发乱乌蓬蓬,望着她眼角涌出的泪滴,魔尊君棠自是心疼,并未完全尽兴,便恋恋不舍地偃旗息鼓。
他失去过柳芽一次,绝不会让重生的旧爱再次离开自己,他们二人有一辈子的时间,不必急于一时一刻。
楚灵犀总算是能顺顺当当地喘口气,她万万没有想到,欢爱比打仗累百倍,疲惫至极的她连讲只言片语的心力都没有,依偎在魔尊的怀中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她被嘹亮的军号声叫醒,睁开朦胧睡眼,发现身旁已然空空,中衣妥帖在身,若无腰酸背痛之感,真觉昨夜是梦一场。
茅石的声音在帐外响起:“灵帅,还未起床吗?”
楚灵犀定了定神,即刻以法术穿好衣衫,用力晃了晃脑袋,尽力把昨日巫山云雨的记忆清除出脑海,面颊处的潮红骤然消退,满心无名怒火,必须得立刻找替罪羊发泄一通——
“滚进来!”
茅石一头雾水,走入营帐,身后的四位兵士均端着托盘,送上丰盛的早膳。
军中的膳食自无法与皇宫相比,眼前荤素搭配的十余种景致菜品,已达军营伙食的极限。
楚灵犀气都气饱了,什么都吃不下,大手一挥,没好气道:“我没有胃口,通通端出去!”
茅石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妖女战神是不折不扣的吃货,山崩地裂都无法阻挡她对美食的渴望,吃香的喝辣的是她不懈奋斗的最直接动力,如果哪一日转性厌弃美食,定然是遇到了非比寻常的麻烦,他果断遣退兵士,询问道——
“出什么事情了吗?”
楚灵犀怒目直瞪:“昨晚你浪去了哪里,怎么一直不见人影!”
茅石冤枉得很,如实道:“我就在庆功宴会上,和柏老将与妖界众位国主商讨战局。”
楚灵犀为撒气而不断找茬:“我重要还是战事重要,你到底能不能分清主次轻重!?”
“灵帅最重要,春风十里,江山万里,全都不如你!”
茅石颇为不易,做妖女战神的下属,既要有应对暴脾气的巧妙手段,也需懂应付公主病的甜言蜜语。
他做楚灵犀的副将数百年,对其相当了解,一看便知她是遇上了不顺心的倒霉事,既解决不了,也摆脱不了。
又或者,压根儿什么大事都没有发生,她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也许是没睡好的起床气,也许是换季没新衣裳穿的郁闷气,也有可能是女子每个月都会烦躁几天的大姨妈气。
当然,他没能想到,楚灵犀发的是侍寝不满之气。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但女人有无缘无故的无名火。
楚灵犀是四界最不好惹的公主,没有之一,跟随在她身边多年,茅石早已练就应付女人坏脾气的绝世神功,其中最为关键的一招是——
永远不要问女人为什么生气,因为这个问题会让她们更生气,永远不要怪女人把你当出气筒,因为抱怨与争辩只能起到火上浇油的反作用,上上之策,是使出浑身解数玩命地夸,不要留余地,不要存理智,也不要怕被天打雷劈,夸就对了!
楚灵犀这次的气着实难消,一杆子打沉一船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全都是花言巧语、朝三暮四的混蛋!”
茅石终于清楚了她火气的根源:“和魔尊吵架了吗?”
楚灵犀的脑壳又开始隐隐作痛,扬手将墨瓷的茶壶与茶杯打翻在地:“不许在我面前提起那个禽兽!”
然而,老天总不遂人愿,她越不想听到魔尊的名字,偏就有人非得将其挂在嘴边。
安皓白端着冰糖燕窝走入,语气中带着三分调侃:“今日一大早,尊上特意传信回宫,让人送来了一大批补品,只为给你调理身体,放眼四界,无一位帝君似尊上这般温柔体贴,你真是好福气~”
楚灵犀火冒三丈,抓起桌上的玄晶纸镇就甩了过去,那碗燕窝被砸的稀碎,她凶着脸威胁道:“再多讲一句,下一个碎的就是你的脑袋!”
“灵帅的身体不是已经康复了吗…”
再聪明的人也会有犯傻的时候,茅石蓦地闭起了差点闯大祸的嘴,他已从眼前的种种迹象中推测出了真相——
昨夜魔尊与宠妃柳楚首次共度春宵,所以才会特别安排人准备奢华版军营早膳与各类滋补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