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地,墓幺幺沉默了很久,最后也笑起,“瑾云哥哥这样好可怕。”
狐玉琅稍稍回过神来,伸出手在她脸蛋上捏了一下:“我又不是对你这样。”
“……”她垂目『揉』着被捏痛的脸蛋,看不清楚眼神。
“但是。”他话锋陡然转了个弯,“我不认为这个杀手是墓幺幺。”
“额?”她抬起头来,有些疑『惑』的样子。
“我若是十三公主,我一定不会选墓幺幺。”他继续说道,“如你所说,十三公主应该选一个有着显而易见的理由去杀蔺雀歌的人选。对于外界这些愚昧的世人来说,你跟他们讲什么阴谋诡计驱使去杀人,他们难以理解,不但不能使十三公主撇清干系,反而会使她引火烧身。但是……这些愚昧的人们来说,最能理解也最为津津乐道的是什么?是嫉妒。”
“如果一个女人因为愚蠢的嫉妒心而杀人,为了在男人身边争宠而杀人,他们不但很容易理解,更容易传播煽动起来。”狐玉琅悠悠说道,“而虽不想这么为她开脱,但是墓幺幺她可以为利益,为阴谋去杀蔺雀歌,但是绝不可能因为嫉妒一个女人而杀人。”
“她怎么可能呢?”他笑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平常女人的那些心理,她根本不会有。为了争宠,为了区区一个男人而嫉妒而杀人?这天下的男人哪怕死光了,她也绝对不可能去做的。假如十三公主选她来做这个事情,那我只能说十三公主眼光也太差了点。”
“你这好像在夸她一样。”墓幺幺眨了眨眼。
“算是吧。”他倒是不否认,“墓幺幺纵有千般恶毒,但是唯独不能把她当成女人来看。她那样浪『荡』的女人,换男人比寻常女人换的都勤,还能为了一个男人争宠?那可真是笑话了。更别说,现在还在流传弗羽家大爵爷和墓幺幺之间不明不清的关系了。”
墓幺幺的表情莫名地难掩一些五味杂陈。
“所以,你说的十三公主安排的那个杀手,应该是红昭郡主吧。”狐玉琅的表情稍稍有些复杂,“我并不了解红昭郡主,但是……红昭郡主爱慕弗羽家大爵爷这个事情,倒是有所耳闻的。”
“如果是红昭郡主,十三公主大概根本不用去招安她,只要在她耳旁煽风点火,就可以引起她对蔺贵子的杀念了。”狐玉琅轻轻的叹了口气,看了看墓幺幺。“看你这表情,看来我说对了,不过我还是真没想到……竟是红昭。”
“十三公主这手牌打的真是好。”他摇了摇头。“红昭郡主背后的淳安府和蔺贵子的临仙门,千百年来私下里关系极不一般。而十三公主只需要利用红昭郡主的嫉妒心,将这件暗杀变成女人争宠的宫闱戏码,天经地义,光明正大。不会有人怀疑到她的头上,也找到了最好的替罪羊。不但如此,临仙门和淳安府也会反目成仇,这两个一直在游移不定态度不明不站队的门派,最好为此大战一场,渔翁之利赚得盆帛丰盈。”
“世人还以为十三公主是个绣花枕头,可怎么可能呢?她是圣帝的女儿,圣帝活下来的女儿。”狐玉琅的表情更加深不可测,言语里也透『露』着些许深奥的隐晦含义。他抬眉望来,已游刃有余的淡然。“谢谢珊珊了。”
“瑾云哥哥是准备杀红昭吗?”墓幺幺忽然问道。
“当然不是。”狐玉琅低声笑了起来,“我没有足够信任的杀手可以做这件事情,也没有足够好的替罪羊。更何况,杀掉红昭郡主又不是一劳永逸之法,十三公主只要仍有杀心,蔺贵子就不能安全。”
“那就解决掉十三公主的杀心就好了。”墓幺幺忽一抚掌,脆生生地说道。
“……”狐玉琅愣了下,“这……”
“难道不是吗,让十三公主没有杀蔺雀歌的理由不就好了?”她旦旦地眨着眼睛。
“是这个道理不假,但是……”狐玉琅苦笑了一下,“可是十三公主一定会杀蔺雀歌的。”
“看来瑾云哥哥还是不愿意救蔺雀歌了,你要是想救她,哪里有那么多一定或者必然?”她干脆而不留任何余地。
狐玉琅怔然了许久,忽打了个响指,手指边亮起了一阵符文的亮光。四周的一切瞬间变得模糊不堪,仿佛他们两个人所处在一个巨大无形的气泡里,与外界隔离开来。
“你这是?”墓幺幺面上疑『惑』地看着他,手里默默地掐了一丝生灭力在中高度戒备着。
“珊珊。”狐玉琅抬手攥起她的手指,看着她的眼睛,“你信我吗?”
不等墓幺幺回答,他已经握紧她的双手抵在下颌,轻轻地吻着:“我信你。”
“虽然我对你一无所知,虽然囚虞上根本不让我接近你。但是……不管你怎么想,我莫名其妙地,信你。”他轻轻抬起睫来,眼中有柔情千重,似春归雪融。“不顾一切的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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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