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尔会像一颗珠子,你不知道它会碰到什么,弹到哪里,或者掉到哪去。”长公主亲眼见到墓幺幺发现她的确没有事情之后,真情实感地放安心了许多的样子,也并没有多问太多,闲聊几句,便在此时正与她沿着花园中的廊道散步。“有时坠入沉箱埋入一生不见天光,有时甚至直接滚至污泥浊水,更有甚者,可能会直接被碾碎成灰尘扬于风中再不得回响.....”
墓幺幺微微一顿,看着长公主的背影莫名觉得她今天状态似不太对,半晌只能接着话说道,“所以如我这般愚人,最好便是被人穿线引导,才有机会成珠玉宝髓。”
“云舒的灵性,总是这样讨人喜欢。”长公主扶住阑干顿下脚步,悠悠一叹,“要是阿锐有你半分灵性.....”
阿锐,狐戈锐吗。
所以长公主今天长吁短叹是因为他?
“过几天是阿锐的忌日,吾并不能去见他一面。他葬于天狐族.......”长公主转过头来看向她,“替吾,祭拜一下他。”
“好。”墓幺幺当即应允。
“最近吾.......”长公主看着她的眼睛,忽然说道,“云舒有阿锐比不过的灵性,却也仍要万般小心,万般小心。”
她一句话并没有说完。
但墓幺幺却从她最后重复的那句话里读懂了长公主的意思——她此时自身难保,让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切莫成为第二个狐戈锐。
初芙之前说过,狐戈锐是长公主所杀,可现在看起来长公主定是有天大的难言之隐。
那就是说,她现在的处境已经和当年的狐戈锐一样危险了吗?可她刚刚从一场致命暗杀中生还,这场暗杀,只是个开端么。
念及此,墓幺幺给长公主毕恭毕敬行了礼,道,“云舒定会万般小心,绝不辜负殿下厚爱。”
“好。”长公主吐出一口气,攥住她的手背,展颜笑了。
等到离开蟾桂宫,她看着自己手背上微微闪烁起的白龟魂印。果然,长公主刚才给她解开了什么东西,她此时感到比上一次得到长公主赐印时更汹涌的魂力源源不断地汇入她的经脉,聚集到她的识海之中。只是她此时的识海一片安静,不论是那三个诡异的怪物,还是仙仙,都仿佛彻底沉寂在她这无尽黑沼的识海之下。
回到从部之后,已经快下值了。天狐族的车辇已经早早地等在从部门外了,还不等她走进从部,就听见院子里头吵吵嚷嚷的。
“啊郡主回来了!!”喻元看到墓幺幺,真就是看到救星了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郡主。”
“娘娘。”
此时在她面前对峙的两方,为首的人都忙上她面前行礼。
“怎么回事。”墓幺幺问道。
“没事。”“没事。”
刚刚看起来并不像是友好相处的两个人异口同声。
她微微眯起眼睛。
“景臣。”她说道。
“属下在。娘娘,我来接您下值。主子今天有事抽不开身,便派了我来接您回去。”景臣上前一步,明显伤还没有好利索,衣襟露出的脖颈和手腕上都缠着一圈圈的绷带。他话音刚落,就走上前来作势要扶着墓幺幺去天狐族车辇上。
可他面前却有人抢先一步挡在了他面前。
“郡主,我们现在是奉御命护卫您的安全。您去哪,我们也得去哪啊。”原在申说道。“我们大统领绝对不放心把您的安全交到什么半吊子手里去的。”
“........”景臣的目光相当不善了。
墓幺幺算是看明白了,“行了,原士督你跟着,其他人下值。”说罢,她扭头就朝车辇走,根本不给这两个人任何一个人拒绝的机会。
景臣扶着墓幺幺走上车辇,转过身时擦着原在申的胳膊面无表情地撞过去,平日那阳光笑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本来今天王爷不在,他可以.......该死的峯月卫的走狗。
原在申在后面看着这位俊美护卫的背影,嘴角勾起,“原来这就是大统领让我注意一下的小侍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