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花七七没等来回答，方盈盈口吐鲜血倒地。
蓝山玉探了探气，摇头，“是死士的毒。”
因为面对的是天帝，花七七让蓝山玉换了丹神。
花七七如鲠在喉，方盈盈死前话中有话，她的脸上还保持着死前的诡异笑容。
这个感觉很不好。
天帝对檀王没有怀疑。因为花七七解释了，檀王与方盈盈本来就有争权的仇，檀王也想借机会杀人。
天帝拿出了提前准备的归附国书，盖上印。交给檀王。
花七七收敛精神看手腕。马上要出去了，别的出去再想吧。
透明手镯内，红色的刻度线正在一点一点上爬，97%、98%、99%、99%、99%、99%——
花七七等了好一会，刻度卡在99%不动了。
她愕然地看向天帝，天帝刚好也在回望她。
双目交接，两个人的眸光都沉了沉。
真的卡在99%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花七七跌坐到椅子上。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还有1％到底是什么？
她彻底迷茫了。
平乱世，攒国运。
如今天下一统，乱世已平。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花七七对蓝山玉道：“你带着国书先回去吧，我跟昊天王聊聊具体的安排。”
当着天帝的面，还要假装檀王不知情，支开檀王，才能谈话。
蓝山玉会意，与函英一起走出大门，带兵马回营了。
等人走了，花七七急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真没有。”天帝喊冤，“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那你知道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吗？”
“我怎么知道？”天帝摊手。这次连他也急了。
就算有药，他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一百年。
何况，他也不想自己的弟媳妇死。
“冷静，冷静……”花七七自言自语，站起来来回踱步，“我们不能先乱了阵脚。我们复盘一下，刚才哪一个步骤有问题。”
天帝道：“国书是仿照三苗的模版写的，并且盖上了我昊天国的大印。这个没问题。”
花七七接口，“对，你刚递给檀王，我就看进度了，进度在动，97%，98%——”
忽然，她停住了脚步，“97%？”
“怎么了？”天帝看她的表情，显然是想到了关键，急忙追问：“97怎么了？”
花七七道：“我们最早的刻度是95%，也就是说，在你递交国书前，进度已经从95%走到了96%。”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在方盈盈进门前，我看过一次手腕，我确定那个时候还是95%。”花七七回忆，下结论：“所以，我肯定，那一个点发生在方盈盈进门后。”
“她进门后，发生的事，就是她死了。”天帝道：“也就是说，她死了，触发了进度条一个点？”
花七七心中咯噔一下，“这说明，还有一个人，也是魔尊的死士，只有杀了他，才能拿下最后一个点。”
“还有一人？“天帝摇头，”农芒和居安我认识，身份可靠，不可能是魔族的人。”
“不一定是试炼者。人有可能在潜伏在带来的助手中。”
花七七觉得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你带的助手呢？”
“我没带助手，也没带神器。”
花七七相信他的话，天帝自负，不带助手是很有可能。
为了保命，也只会带药。
天帝补充道：“方盈盈不是带了两个人吗？”
花七七摇头，“那两人我见过。方盈盈为了固宠，早将两人送给了雍帝。后来在方盈盈出征时被皇后害死了。就算两个人都是，那也差两个点，不会是一个点。”
“辛呢？他不是还有两个助手没死吗？”
“那两人功夫太差，辛教主坠马，两人都接不住，不可能是值一个点的死士。”
天帝心烦地一屁股坐下，摊手道：“这个排除，那个也排除，该不会是你自己的人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混沌的迷雾中劈过一道闪电，花七七两眼一黑，后退一步。
天帝见她神色大变，急问：“我，说中了？”
“是函英。很可能是他！”花七七想起了九娘前一天说的话，‘他做得过于滴水不漏了？我有时候觉得瘆得慌’。
函英是顺风云的骑手，也许早就潜伏在自己身边，等待机会。
因为顺风云骑提拔，从来只看能力。只要他滴水不漏，把事情做好，总有一天会离自己很近，走到顺风云的高层。
九年了，他不曾犯过任何一个错误，也不曾对酒色权力有过明显的渴望。
这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这么做甚至缺乏动机。
九娘陪在自己身边，该吃喝玩乐的，一点不耽误。
而他为了什么？
以前作为一个老板的角度，她对他太满意，以至于忽略了这有多少不合理。
如今看来，他的滴水不漏，处处周到，似乎是一个保护色。
想到这，花七七猛地身子震了震，脱口喊：“糟了！檀王有危险！”
她急速地冲出大门。
等在偏厅的九娘，见她慌忙的走了，忙跟上问：“怎么了？”
花七七一边解马，一边说：“函英很可能是魔尊的人，檀王有危险！”
九娘听了心头一颤，并不悲伤，反而有大石落地的感觉。
原来如此，多年萦绕心头的直觉终于有了一个让她释然的答案。
两人策马往大营赶。
蓝山玉回到主营帐，将国书交给八百里快马传回京都。
此时消息传遍营帐，所有士兵都在开怀庆贺，大营里处处是喧嚣声。
方盈盈为和谈死了，无人在意。
只要和谈成功，不用上战场，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方盈盈的亲信，此时也知道，人死了就死了，没必要和檀王纠缠。
檀王这次立了大功，就算方盈盈的死有蹊跷，雍帝也不会追责。
檀王营帐内，蓝山玉坐在书案前，闭目思索。
花七七的表情告诉他，一定是出问题了。
秘境没破。
函英进来，将帐内的铺盖抱走，换了新的铺盖进来。
旧的是他这几天假扮檀王时用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