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帝没急着封赏,问:“还有一件寿礼是什么?”
“最后一件嘛,要等待会开席揭晓。”
“开席,开席,现在开席。”雍帝等不及了。
内监们搬来竹席和长条食案在殿前广场铺开。宗室、使团副使,女眷和府尹等次一级的官员在广场用餐。
大殿内,因为加入了使臣,地方不够。低阶的美人贵人被移到了殿外台矶。
大菜鱼贯而上。
静妃桌上,堆成了小山。
花七七挨檀王坐了,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儿,情不自禁挪了挪屁股,凑近他耳朵低声撒娇:“我刚才表现如何?没丢你的脸吧?”
一股温暖的女儿香萦绕鼻尖,蓝山玉半眯了眼,耳朵有点发热。
他低声说:“很好。”
“你凑近我的耳朵说。”
蓝山玉不自然地凑到她耳边,放慢语速:“很好。”
性感的低沉声线,在她耳边炸开。
声控福利,要是他大半夜在她耳边这么来一句,很容易把持不住啊。
想多了,她害羞地坐正。
雍帝看着小两口秀恩爱,莫名的有点心酸。
年轻真好啊!
想当年,他也是少年英才,多少美人投怀送抱。
如今年纪大了,身边的美人也看腻了,就没有一个能挑起他半点激情。
他轻咳了两声,追问:“檀王妃,菜也上了,最后一件寿礼呢?”
“来了,父皇。”
花七七拍拍手,内监抬上来一个大木箱,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许多瓶酒。
她亲自开了一瓶,给帝后各满一爵,再给静妃、檀王倒了小半爵。
檀王干了。
这是证明无毒的意思。
静妃一口闷,呛得五官扭曲:“小七,你这是什么酒?好喇嗓子!”
“这是汤山城新出的醉仙白。清如露,烈如火,普通人,半瓶醉。能饮一瓶的,都是好汉。能饮两瓶,那是酒仙。
父皇小心身体,小酌怡情就好。”
花七七给自己倒了一小爵,“儿媳敬父皇,祝父皇寿比南山。”
她硬着头皮喝了。这玩意太冲,不是她能招架的。她完全理解不了酒正那一脸饮了神仙水的陶醉样儿。
雍帝举起爵,嗅了嗅,浓香扑鼻。
闻着比宫里的酒味重多了。
他小抿一口,如火舌入肚,顷刻间头皮发麻。
“好酒!”太刺激了,雍帝大赞。
内监接过花七七的酒瓶,放到雍帝案上。
此时,大殿上,广场外,每个人的案上已经分了一瓶。
听到雍帝说好,其他人迫不及待地开瓶试酒。
许多人没轻重,按照平时喝醴酒的习惯来,入口就是一爵子。
登时,全场哈气声此起彼伏。
女眷叫苦不迭,男子喊爽不止。
有穷氏有仍氏的贵族,嗜酒如命,尤喜烈酒。
几爵酒下肚,有仍氏的任王,站起来问:“敢问王妃,这醉仙白如何酿就?”
花七七笑盈盈道:“关键是水好。醉仙白用的是汤水河,经过十八道工序过滤的水。做出的酒,也要经过十八道工序过滤。具体怎么做,就不多说了。
醉仙白诚招各国代理商。明日我和檀王将在使馆设摊一天,欢迎各位洽谈采购。汤山醉仙白专卖店、汤山白纸专卖店就开在长街,各位也可以到店里买。”
这是摆明了,技术保密。具体怎么做,自己去琢磨。
白纸和耕田三件套,都容易仿造。就是这酒,技术保密难仿。
至于蜂窝煤,花七七不敢拿到圣前展示。
主要怕皇帝一个激动,把她的煤矿场直接没收了。
雍帝喝了酒,万分高兴,问:“檀王妃,你这五件大礼,我很喜欢。你要什么赏赐?”
“我只求父皇开放经商权,允许商户私营,各国跨境自由交易。”花七七大大方方地提了。
这个时代,大部分的商铺都是官营,私人经商限制诸多。
雍帝对这个回答很意外,这么好的机会,她不为自己求点什么,反而提了这么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建议?
“你为何这么说?”
“父皇,经商互通有无,商税可充盈国库。商户多了良性竞争,商品降价,百姓得了实惠。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理应提倡。”
这个提议,意外地得到了在场大部分人的支持。
开通私营,在场的贵族都能光明正大地开商铺赚钱。
三公一宰附议。其他王侯使臣附议。
“好,吾准了。”
金口一开,皆大欢喜。
太子借机站起来,“父皇,儿臣也准备了一份特别的惊喜。”
“那你快呈上来。”
太子拍拍手,一队乐师抱了各式乐器,站到大殿两边。
穿着抹胸配大摆裙的歌舞姬入殿。
中间的一位,容貌倾城,吓了花七七一跳。
这不是八位试炼者之一的方盈盈么?
她现在是太子党?
方盈盈化了桃花浓妆,进殿时眼扫过全场,媚骨天成。
扫过花七七时,两人对视,神色各自微变。
舞蹈队朝雍帝福了福礼,乐师奏乐,舞姬和声:“啊啊啊……”
方盈盈轻启朱唇:“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花七七一口酒喷出,好嘛,这是她给半韵坊主录的《当》,她还改了个名字叫《对酒当歌》。
上百首歌,方盈盈偏选了这一首。
美人一边唱,一边跟着歌词翩翩起舞。
歌声醉人,舞姿撩人。
太子满眼沉醉,这是他新得的美人,歌舞双绝。美人不求富贵,只求自己的歌舞能名动天下。
因此,今天,他今天带她来了。一是给父皇祝寿,二是希望借此表达自己的诚意,得到美人青睐。
他不愿强求她,只希望用真诚打动她。
舞台中央的她,艳光四射,让他移不开眼。
这样的女子,值得他花心思追求。
在场所有人都被歌舞打动了。
花七七作为一个女子,也在哗哗流口水。
这女人实在是又飒又媚。放到现代,那是顶级性感唱跳偶像的实力。
也许是喝了烈酒,雍帝听着潇洒不羁的歌曲,一颗心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
自己和一群武将策马奔腾,征战天下。
台下的美人举手投足间,潇洒的媚态恰到好处,连抛来的媚眼都没有讨好,反而像是宣战。
美人像一匹野马,也像一朵恣意盛放,采了会扎手的花。
雍帝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