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为何非要把令堂逼死呢?”
看着激愤万分,似乎随时都要拼命的刘德水,青宣丝毫不惧,摆出一副费解疑惑的神情,冷冷问道。
“什么!?”刘德水闻言顿时身体一颤,随之双目充血,只觉青宣已是无法理喻,厉声嘶吼道:“荒谬!荒谬!我恨不能生生世世都在娘亲膝前尽孝,以己身之命续娘亲寿元,又怎会逼死娘亲?”
“你如此含血喷人,颠倒黑白,百般欺辱我等,我要去陛下面前告你!”
“哦?”青宣微微一挑眉,不禁冷笑更甚,“看来你还理直气壮,问心无愧啊。”
“好,那本座且问问你,你若真的想孝敬令堂,那为何又要撇下她,自寻短见?”
“你刚才若是就那么一头撞死,那令堂又该怎么办呢?”
言语间,青宣冷峻的看着刘德水,目光如同利剑般,直接刺入他的神魂之中。
“呃!?”
闻听青宣此问,刘德水顿时如遭雷击,呆若木鸡,他身后的一众犯人也是惊愕万分。
随即刘德水只觉得脑海中“轰”得一阵轰鸣,登时反应过来了其中的关键,缓缓的扭过头看着自己的母亲,。
是啊,如果自己刚才就那么死了,自己的母亲又该怎么办呢?
“嘶~!”
一念至此,刘德水立刻倒吸口冷气,只觉得心惊胆颤,额上冷汗汩汩而落
青宣目光锐利的看着刘德水,冷冷的继续道:“亏你也是七尺男儿之人,不过被人揭了两句短处,便气急败坏,寻死觅活,半点器量都没有,不是懦弱是什么?”
“你气急之下便要自寻短见,丝毫不想后果如何,不顾至亲感受,只图自己一时痛快,维护你所谓的自尊,这不是自私是什么!?”
“儿你若是就此自尽,以你现在之处境,再加之令堂年事已高,你让她如何独自生活?”
“刚才令堂舔犊情深之态大家有目共睹,显然对你是宠溺至极,视若至宝,一生心血都倾注于你。”
“就算你走后令堂有人赡养,但是她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你觉得她还能活得下去吗?你这自寻短见之举不是要生生把她逼死吗?”
“令堂怀胎十月将你生下是很等艰难?又含辛茹苦将你养大是何等辛苦?”
“你自己犯事牵连于她,让她临老还受这凄苦之罪也就罢了,现在竟还要亲手逼死自己她!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不仁不孝的事情!?你就是这么孝敬令堂的吗?”
“本座刚才所言可是有说错半点了吗?嗯!?”
青宣话音落下,刘德水再次哑口无言,身体颤抖不已,脸色变得如纸般煞白。而太岚和一众皇室侍卫若有所悟,看着刘德水的目光也是极为不屑起来。
“噗通~!”
猛然,刘德水双膝一弯,跪在了老妇人面前,悔恨至极的哭喊道:“娘!孩儿愚蠢!孩儿不孝啊!竟是险些害死娘亲,还请娘亲责罚!”
那老妇人连忙扶住了刘德水,抹着眼泪道:“我儿快快起来!娘知道你的苦衷,又怎会怪你?你只要好好活着,千万别再去寻那短见,便是对娘最大的孝敬。”
刘德水立刻答道:“不会了!孩儿再也不会做那傻事了!孩儿今后一定好好活着,在娘亲膝前尽孝,再也不让娘亲受半点苦楚!”
那老妇人神情顿时一喜,连忙俯下身抱住了刘德水,拍着他的肩膀,欣慰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娘也不求你再有什么出息,你只要能每日三餐饱饭就足够了。”
“是!孩儿必当......”刘德水闻言立刻就要答应,只是话说到一半就,神色随之僵硬了起来。
自己从小倍受家中宠爱,双亲只希望自己能读书入仕,出人头地,以至于自己除了一肚子书本,再无一技傍身。
而且现在自己年龄也大了,体力远远比不得年轻人,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到了外面之后又该做什么谋生呢?
再加上当年自己被罢官抄家之时,所犯罪行也被传开了,名声也跟着臭了,就算是青壮之身也没人敢要自己啊。
每日三餐饱饭,这话说说容易,但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又是何其之难?
而自己连自己都养不活,又拿什么来赡养自己的母亲?
念及至此,刘德水又是一阵绝望,更是又气又急,眼泪不禁再次留下。
现在自己死是不能死,可是活着比死还难受啊。
“唰~!”
不过就在此刻,刘德水脑海中灵光一闪,又想起了青宣之前的话,连忙膝行至青宣身前。
随即刘德水彷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嘶声乞求起来,“仙君大人!草民知错了!草民知错了!”
“之前是草民愚昧无知,痴心妄想,冒犯了仙君大人,还求仙君大人大量,再给草民一次机会,不要赶草民和娘亲离开!”
“无论仙君大人让草民去干什么,草民都愿意做!”
言语间,刘德水便不顾头上的伤口,用力向青宣磕起头来,发出阵阵砰砰之声,血水顷刻将青宣身前的地面染出一片鲜红。
眼见此状,那些犯人皆是面露兔死狐悲之色,纷纷扭过头不忍再看。太岚和那统领还有一众面无表情,扭头看向了青宣。
却见青宣则冷眼相看,也不说话,脸色一片深沉之色,令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刘德水见状心中一金,但却不敢有丝毫停顿,青宣不说话,他便一直磕。
过了数息之后,刘德水足足磕了十八个响头之后,青宣脸色才微微一变,神情缓和了下来,淡淡笑道:“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座便再给你一个机会,好好在府上做事。”
一边说着,青宣便是向着刘德水伸手虚抬一下,掌心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刘德水扶了起来。而刘德水额头上的伤口在那力量的包裹之下竟是迅速与合起来,转眼间就完好如初。
刘德水惊愕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随之激动不已的感谢道:“多谢仙君大人!多谢仙君大人!”
那老妇人也是惊喜万分,也是连忙走到青宣面前千恩万谢,“多谢仙君大恩大德,老身在此谢过!”
言语间,母子两人就又要跪下。
青宣立刻抬手阻止了两人,微笑道:“好了,既然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那就用不着这么多礼了,不管有什么事都好好站着说。”
一边说着,青宣又看向了那老妇人,向刘德水悠悠道:“令堂年纪大了,确实不宜再参与劳作,本座也可以让令堂继续住府中休养。”
“不过令堂的那份活儿,你要代为承担,你可愿意?”
刘德水闻言大喜过望,心中对于青宣残存的些许怨气瞬间一扫而空,全部化为了感激,立刻没口的应道:“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多谢仙君大人开恩,草民没齿不忘!”
“嗯。”青宣满意的点点头,随之看向了仍然跪在地上的一众犯人,淡淡问道:“你们呢?走还是留?”
“本座还是那句话,想留下就老老实实的听本作安排,不愿意留下的就赶快给本座滚!”
一众犯人闻言顿时紧张的互相对视起来,目光只是一触便知对方的想法,随之一众犯人再也没有任何犹豫,立刻齐齐高呼起来。
“我等皆愿留下,于仙君为仆!”